第一百四十八章 方便行事

“玄灵子？”南宫毓德与楚箫寻异口同声，却也深深皱起了眉头，两人都深知要寻来这紫阳王朝的圣药的难度，不亚于登天。

        南宫老王爷本垂头丧气地靠在床柱上，暗自伤神，此时闻言却突然睁开了半闭的眸子，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兴奋，却很快就消失了，速度之快，旁人瞧不清。

        唯有纳兰逸之捕捉到了，他眼眸一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眼角的泪水抹去，站起身朝老王爷鞠躬道：“老王爷，想来，您必定是有许多话要与灵儿说吧，那在下便先出去了。”

        老王爷吸了吸鼻子：“多谢纳兰公子。”他转身对南宫毓德与楚箫寻道：“你们也出去吧，本王想独自与灵儿丫头待一会。”

        南宫毓德与楚箫寻也理解老王爷的心情，玄灵子是何等神物，哪有如此易得。

        岑灵此时已经危在旦夕，若是没有玄灵子，那将必死无疑。

        老王爷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在之前便已经送走了自己的夫人，儿女，如今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外孙女濒临死去，却无能为力，这其中的悲伤痛苦，自是旁人不能感同身受的。

        南宫毓德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行了一礼：“那儿子就先出去了。”

        瞧见自己的外甥女命悬一线，却无能为力，瞧见自己老爹如此伤心，却无法安慰，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助感又浮上了心头，自从上一次秀儿失踪之后，就再未有过这种感觉，没想到，多年之后，竟再一次出现了，却是又面临着即将再失去一位亲人。

        “本殿下也要回宫了。”楚箫寻心中藏着事，一出房门，便带着三位太医匆匆回宫复命去了，顺便请皇帝派人找玄灵子。

        玄灵子虽是难求，但是不试试就放弃，这不是他的作风，此去紫阳王朝，路途遥远，他必须尽快才行。

        纳兰逸之帮岑灵拉了拉被子，手指不经意间点了点岑灵的下巴，然后朝老王爷行了一礼，与南宫毓德一同出去了。

        房门开了又关。

        老王爷坐到纳兰逸之方才坐的位置上，想抚摸了一下岑灵毫无血色的小脸，伸出去的手却颤抖的厉害，最后还是握紧了拳头，砸在自己的腿上：“都是外公无用，明知那些人一个个都不怀好意，却不能保护你。”

        再次抬头看着岑灵的时候，眼中有着深深的哀伤：“丫头，你可知道你与你娘亲有多像，这眉毛，这鼻子……没有哪一样不像的，每每看着你，我就像看到了你娘一样，感觉你娘还在我身边。”

        他似乎透过岑灵看到的是另一个人，嘴角微微上扬。

        “那一年，你外婆去世了，你娘还小，哭着喊着要找娘亲，我便带着她，养在身边。可终究是爹不如娘细心，我竟没发现她已经长大了，长大到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后来呀，发生的那些事，你也都知道了，她看上了皇帝那老小子，最后落得如此凄惨下场，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或许，等你以后当了娘，你才能体会那种感觉。人人都认为你必死无疑，但你不要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你放心吧，又外公在呢，外公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会，外公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任何一个人，包括你。”

        “外公还要看着你成亲，生子，快快乐乐得过一辈子。哈哈，兴许我这把老骨头活不到那一天咯。”

        岑灵听着老王爷的一言一语，感动不已，她想说话，可是她动不了，甚至连眼珠子都不能动一下。

        她知道这是因为纳兰逸之在她身上点了几下的缘故。

        不过，听了老王爷的话，她心中那绕了好几圈的结，慢慢地松开了。

        这一刻，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原来如此渴望亲情。

        南宫老王爷不知道她心中作何感想，只知道她此刻奄奄一息，不日便会死去。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盒子，轻轻打开了盖子看着里面的玄灵子：“这本来是留给你娘亲当嫁妆的，后来你娘亲不在了，我便打算留给你，听到你受了重伤，便带来了，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听说这东西入口即化，不是很苦，你就当一颗糖吃了吧，乖啊，吃下去，你就会好了。”

        他撑开岑灵的嘴，把玄灵子喂了进去，慈爱地看着她：“丫头，多希望你醒来之后能喊我一声外公啊，可我更希望你顺心随意，活得开心。”

        院中的树下，石桌旁，只有纳兰逸之与南宫毓德坐着。

        桌上有新鲜的果子，点心，丫鬟上了茶水之后，便远远地站着。

        水莲本是守在岑灵的房门口，不过已经被纳兰逸之喊去准备岑灵晚上的吃食了。

        南宫毓德端起茶喝了一大口，偏过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纳兰公子觉得灵儿这事……可还有回转之地？”

        纳兰逸之闻言，有气无力地抬起头看着他，然后顺着他的目光也望着那边紧闭的房门，轻叹了一口气：“这个难说，毕竟玄灵子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不过，不管如何，我都会救她的，若她死了，我就跟着去，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怎能撇下她苟且偷生呢。”

        说着，说着，他又红了眼眶。

        “未过门的妻子？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事。”南宫毓德只觉眼前一黑，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好不容易见到的小丫头，自己都尚未听过她甜甜的喊一声舅舅呢，接过不是被刺杀，就是已经定了亲，自己都还未认回去呢，就成了别人家的了。

        “这是幼时就定下的亲事，为了行事方便就不常提起罢了。”纳兰逸之道。

        南宫毓德追问道：“方便行事？方便行什么事，你们进京究竟是要做什么？”

        纳兰逸之抬头望着东方，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强烈的光线让他半眯着眼睛：“灵儿想报仇，害死母亲之仇。”

        南宫毓德震了一下，手中的茶水也洒出了一些，东方是皇宫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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