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改变顾桑的偶然性
顾桑对陈家坪说的话倒是没什么大反应，倒是苏队长对这事感到忧心忡忡。
苏队长仍还记得当初顾桑亲口跟他承认自己有反社会人格的事情，他知道，这些人对各类群体都极难拥有同理心，他们并不会觉得自己虐待他人的行为是错的。
在他们看来，他们才是正义的化身、世界的主体。
陈家坪的事情已经办妥了，顾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让她跟着遭殃了，没想到居然是个这么不堪一击的小喽啰。
顾桑挥手离去，没将背后灼热的视线当回事。
陈家坪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眼底有精光一闪而过，他绝对不会看错的。
同类的气息总是那么美妙。
老黄和苏队长站在阳台处，看着顾桑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车，她微微笑着，看得出来心情非常不错。
“局长，我们要不要…”苏队长想说些什么，却被老黄打断。
老黄捏紧了栏杆，不知忆起什么往事，哑声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招聘顾桑进来进来吗？”
苏队长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老黄将一个有强烈反社会人格的人招进重案组是什么用意，但他明白，即使他十分不愿意承认，三又确实是一个对社会安稳存在巨大威胁的人！
“那是我的一场豪赌。”老黄笑了笑，又道，“当年我刚坐上局长这个位置，为了造势，得罪了不少人。”
黑白两道的人都将老黄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拿老黄没办法，那就从他的家人下手！
老黄的儿子首当其冲。
那时候，老黄刚将儿子送进了医院儿科，他在草坪上坐着抽烟，偶然间看到顾桑拿着医院的图纸在写写画画，他原本没当真，低头看到熟悉的炸药两个大字的时候，他突然瞪大了眼睛。
“你写这个干什么？”老黄一把将过顾桑手中的图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几个炸药最佳安置点，只要点燃，整座医院都将被夷为平地！
可想而知，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谁又会对顾桑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孩子抱有防备心呢？
顾桑跌坐在地上，她没哭，小脸板起来，看起来一本正经，她软软道：“炸掉这栋大楼。”
这些人和实验员一样，让顾桑感觉非常不舒服，还老是逼迫她打针。
炸掉就好了吧？
这样就没人会给她打针了。
老黄仔细看了一眼图纸，好几个写着炸药安置点的地方都被她用粉红色的水彩笔划掉了，于是他耐心地跟顾桑交谈起来，在他的刻意套话下，小小年纪的顾桑根本毫无隐瞒。
第一个划掉的地方是护士室，有个小姐姐在给顾桑打完针之后给了她一颗大白兔奶糖，还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哄。
顾桑觉得这个小姐姐有点傻，她都没哭，为什么要哄她？
划掉，和宋温暖一样蠢，放过她好了。
第二个划掉的地方是医院大楼的门口，那里有着一个高大的承重柱。
如果老黄没记错的话，那里有个保安坐镇，时常拿着根警棍对着人群指手画脚，嗓门吼的贼大。
他有些好奇地问：“为什么要划掉这里呢？只要这里崩塌了，整栋大楼很快就塌了。”
顾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老黄一眼，细嫩的小手指着门口旁边画着的小人，道：“这腿脚不好的老头天天跟我吵架，吵不赢我就跑出去，要是炸了这里，他跑不出去怎么办？”
第三个、第四个完美的炸药安置点都被顾桑用各种理由划掉了，只余下一个并不关键的点。
从图纸的褶皱程度来看，顾桑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却迟迟没有行动。
先不说顾桑一个小孩子有没有渠道拿到炸药，老黄更好奇顾桑没有行动的原因，他旁推侧敲地问了许多次，顾桑就是不愿意开口，后来她嫌弃老黄话多，一把扯过图纸就跑了。
但是，没关系。
老黄已经从顾桑简单的言语中，察觉出了她藏在冰山下柔软的心。
老黄打听到了顾桑所在的病房，利用职务之便，将儿子的房间换到了顾桑旁边，然后又装作很巧地和她打了个照面。
只是，老黄的这些小把戏压根没骗过顾桑，她拿着一本书坐在床上，露出的两个眼神冷意十足。
“你是来抓我的吗？”和那些一直想抓住她的人一样。
顾桑知道自己不值钱，但是满身的器官却非常具有研究价值。
她没有说出来，浑身紧绷着看着老黄这个不速之客。
老黄不是个和善的人，更不是个会和孩子和睦相处的人，所以他怒了，叉着腰怒声怒气地指责顾桑那张图纸，骂骂咧咧的声响反倒让顾桑少了几分戒备。
后来，老黄得寸进尺，找了个医院病床不够的理由将儿子搬进了顾桑的病床对面。
“一大把年纪了还骗小孩，你真不要脸。”别看顾桑小小年纪，但是说话却是一点也不留情，字字句句都能说得老黄跳脚。
“哼，这个病房又不是你包下来的，我怎么不能让我儿子住进来？”老黄像个小孩子一样和顾桑斗嘴，“你要是有钱包下这个病房，我立马走人！”
这话戳中了顾桑的痛点，她真的没钱…
顾桑心里起了坏心思，趁老黄不在的时候，教老黄儿子怎么和老黄吵架。
名师出高徒，后浪更比前浪具有攻击性。
顾桑看着老黄被气得通红的脸，心里的不满消散了几分。
老黄从回忆中抽回思绪，笑了笑，现在他家的那个臭小子还是那么会气人，但是顾桑已经长成懂事的大姑娘了。
他拍了拍苏队长的肩膀，道：“顾桑确实有非常强烈的反社会人格，但是她心底也有善意留存。”
“过去那么多年了，你看顾桑可有犯下一次恶行？”
苏队长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些什么，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具有反社会人格的人，真的会安安份份吗？
苏队长从没见过这样的特例，但又隐隐希望顾桑是那样特殊的存在。
老黄老神在在地背着手离开，其实他还有一点没跟苏队长直说。
顾桑的反社会人格不是天生的，后期经过环境的改变，养成了这样的人格，但是顾桑身上的人格表现得更为奇怪。
所有的反社会情绪都被顾桑压了下去，她可以感知温暖，也可以对一些事情感到共情，但是更多时候，她是冷漠的。
或者换句话说，顾桑明白自己的情绪因何而起，转而将其转化为对某人的怨恨，这些怨恨是顾桑活着的动力。
老黄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曲，怀里放着宋温暖的资料，还有这几个月以来顾桑和宋温暖之间发生的事情。
他知道，改变顾桑的偶然性，或许出在宋温暖身上吧。
否则反社会人格的人，哪有能力呼朋唤友？
【作者题外话】：惊现新的小可爱身影！
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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