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哥哥
13脾气差劲的高中生。
《有个哥哥是什么样的感觉？感觉就是糟透了……》
1l【替代玩偶】
我真的很害怕我哥哥……我和他是同父异母，我是后来才来到家里的。
2l【替代玩偶】
也因为这个他特别讨厌我，觉得是我毁了他的生活……
3l
他讨厌你干嘛？这年头重组家庭多了去了好吗。
4l
就是啊，我就是重组家庭，现在过得也照样其乐融融。
5l【替代玩偶】
我们家的情况有点不一样。而且我父亲是个特别偏执的人，从小就想让我哥按照他的想法去生活，我哥他当然不愿意啊。父子俩关系本来就不好，我这一出现，他们闹得就更凶了。
6l
那你妈妈呢？
7l【替代玩偶】
他妈妈去世了……而我母亲，我从小就没怎么见过她。
……
苏叙劫没有再看下去，关闭了帖子。
他烦躁地将手机丢到一边，看向卧室墙上挂着的照片。
照片上比他年长四岁的哥哥按着他的脑袋，另一手高高扬起顶黑色的军帽笑得开心，而他则因为拿不到那顶对小男孩来说吸引力十足的军帽而噘着嘴，不满地瞪着哥哥。
——既然去加入那个什么21实验室那你就干脆一辈子别回来了！
苏叙劫还记得自己当时赌气似冲哥哥吼出的这句话，但没想到一语成真，从那以后，宠他疼他的哥哥再也没有回来。
那时候还没有什么繁华有钱的塞恩大厦，只有一所名叫21实验室的发明研究基地，他们一直执着于某样据说能够分离性格、甚至治愈伤痛的机器，还在网络上几次宣传过。
哥哥因为仰慕着21实验室里的一位研究人员，不顾父母的劝阻说什么都要追随那个人。
可后来一场失败的实验导致21实验室分崩离析，塞恩大厦剩下的部分人员也在那之后利用了实验室的遗址，建立了当今青街瞩目的摩天大楼——塞恩大厦。
而哥哥就是在这场以失败告终的实验过后失踪的。
他杳无音信，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后来更有恶毒的言论说哥哥做了叛徒，为了钱带走了实验室重要的机密，故意捣毁了那场实验，害得21实验室解散，因此才到现在也不敢抛头露面。
而谣言一旦传多了，就变成了事实。
原本还算平静的家庭也在这场重大的打击下分崩离析。
哥哥莫名其妙被冠上“叛徒”的罪名，在外打工的父亲因为信了这句话而不务正业，母亲郁郁寡欢，整日待在家里闭门不出。
而他苏叙劫——当时那个还正上初中、忙着学业的少年也因为这件事的影响而脾气暴躁，格外敏感。只要听见有人提起有关哥哥的失踪，说些哥哥的坏话，他便会立刻暴跳如雷，然后做出些不可控的事情。
这些年来苏叙劫一直在寻找着哥哥的下落，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况且他也根本就不相信为人正直、从小把实验室研究员当做偶像的哥哥会做出那种当“叛徒”的事。
然而就在不久前，苏叙劫在论坛上看见了一条帖子。
那是一条有关闹得青街上人心惶惶的杀人狂“战争机器”的帖子，听说昨天那疯狗又跑出来伤人，甚至还绑架了青焰歌姬。
不过引起他注意的地方倒不是这条帖子，而是帖子下方的一条评论。
一个id叫“蛊”的大佬级用户说他有现场青焰歌姬落泪的视频。
而出于好奇，他管“蛊”要了那份视频。
一开始那视频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被青卫队簇拥在中间，然后吓哭到落泪而已。
但视频播放到最后，在他觉得无聊透顶想关掉视频的时候，他看见了足以令他震惊的画面。
那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伤员，而同时他的身上也缠绕着厚重的锁链，被几个近卫抬上了担架，而旁边几个看热闹的家伙正拿着手机疯狂拍照，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战争机器”。
虽然只露出了短短几秒钟，但苏叙劫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失踪的亲哥哥。
因为那张因为血缘关系而和自己极其相像的脸，世界上再也不可能有第三副了。
——战争机器是……哥哥？
此刻躺在床上，苏叙劫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条帖子的细节。紧接着他的心脏“突”地震动了一下，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苏叙劫猛地窜起，一把抓过刚才丢到床角的手机，在乱七八糟的历史记录里翻出那条帖子又看了一遍。
《听说了吗？昨天“战争机器”竟然被青卫队抓获了！》
苏叙劫当然知道青卫队是什么东西——哥哥当年加入的就是研究发明的21实验室，而青卫队就是当初21实验室剩下的残党所组建起来的。
——真讽刺啊，哥哥他最喜欢的21实验室却先是把他污蔑成了当叛徒的罪人，现在又把他错当作那个臭名昭著的战争机器抓了起来。
——呵，令人作呕。
苏叙劫咬紧牙关，手机也在他的掌心发出“咯嘣”一声脆响。
……
走在青街夜晚的街道上，苏叙劫打了个寒颤，觉得今天穿得兴许是少了些。
他是涟青一高即将开学的一名普通学生，今年刚满十八岁，家庭悲剧，脾气差劲。
即使已经过了下班下学人满为患的高峰时刻，傍晚的青街依旧热闹的很，苏叙劫的目光所及之处被名为人的生物所占领，这不禁令他感到格外地烦躁。
他心里格外想回家，但却因约了论坛id叫“蛊”的网友而不得不坚持出门。
有关那个视频，他有一些问题想问“蛊”。
苏叙劫一贯不喜欢人群，尤其是青街里那些扛着相机、手拿麦克风等一系列设备的网红。
时至今日他仍旧记得在哥哥失踪的那段时间，整日围在家门口附近的网红。
这群网红也称：流量派（派），由青街最早的一批网红们组织建立，日常的主要任务就是得到青街的热点话题后发送到论坛上获取人气，或者自创剧本互相飙戏炒作。
一开始他们的团队仅有两三个人，但后来随着趋之若鹜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就仿佛进化成了一支“分工明确、训练有素的军队”。
“派”在青街的地位非常高，所获取的流量目前也只有塞恩大厦的“青焰歌姬”能与之匹敌，因为流量大收入高，无数人挤破头都想要加入派。于是后来派们为了方便创建了青街论坛，大家集思广益，公平竞争，靠自己的实力获取流量和金钱。
然而在苏叙劫眼里，他们就像一群疯狂的麻雀。
只要发现了青街上当今的热点话题，“派”便会一哄而上，在瞬间将它的价值蚕食的渣都不剩，然后用一些毫无根据的话语，在网络上大肆宣扬他们道听途说来的“事实”。
毕竟在青街这座网络发达的城市，流量便是王道。
有了流量，就有了观众。有了观众，那就有无穷无尽的钱——青焰歌姬就是这么在青街火起来的。
而苏叙劫的哥哥也是这样在青街被人污蔑、成了众矢之的的。
苏叙劫恨透了这群疯魔的麻雀，也就是“派”。
苏叙劫脑补着在论坛上被称作大佬的“蛊”的样子，心里觉得他应该就是那种扛着相机到处跟拍的，令人作呕的“派”。
不然能时时刻刻得到青街上的最新料子，并且还能第一时间将它们放送到论坛各个角落上的闲人，除了“派”，苏叙劫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第二个。
因为不想长时间接触吵闹的人群，苏叙劫没有选择继续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反倒拐进了附近的一条人流稀少的小路。
这条小路是通往很多地方的捷径，但由于这里流传着在夜晚会出现能吞噬感情的黑色浓雾这一传言，再加上树丛密布，很少有人在晚上会选择走这里。
但苏叙劫从不害怕那些危言耸听的传闻——毕竟它们都是从“派”的论坛里传出来的。
况且如果真的有吞噬感情的鬼怪，他还真想见识见识。
从这里抬起头就能看见不远处那栋灯火通明的辉煌大楼，它高耸入云，气势恢宏，足足有四五十层。大厦的部分表面由白色的瓷砖和玻璃相配构成，在漆黑的夜色中楼外的霓虹灯亮起，宛若一座指引方向的灯塔。
那是青街上最具有代表性的建筑物——塞恩大厦（cyan）。
进了小路，再穿过公园就能直达塞恩大厦，他和“蛊”约定的地点就是那里。
可就在这时，苏叙劫突然听见公园内传来些奇怪的声响，它听起来就像是某对男女在进行些不正经的勾当。
其实这种事在青街这座流量至上的城市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苏叙劫不止一次见过年纪轻轻、有的甚至还是半大模样的家伙在街边你侬我侬，就连苏叙劫本人都在街边被些穿着怪异的女人缠住亲热，拉着他要去什么奇奇怪怪的酒店。
但苏叙劫一向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甚至还觉得恶心，在他的眼里这些家伙跟扛着摄像机的“派”们一样，都和那些吵死人的麻雀没什么两样。
苏叙劫强忍着不适，皱着眼只想赶紧离开公园。
但很快，那像是女人哽咽的动静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声音。
——利器坠入人体后发出的劈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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