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同好会杀人事件（7）
唐泽奈绪很爱玩文字游戏，看着别人不明所以的样子他会更加开心。
当时对待乌丸莲耶他也这么做了。
“我给你一个选择。”
他露出灿烂的微笑，像是刚参加过什么男子高中生棒球赛然后得到冠军了一样，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段对话发生在遍地死尸的研究所内部。
唐泽奈绪用枪口抵住乌丸莲耶的太阳穴，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组织头目如今也只是在地上苟延残喘而已。
他的腿已经被唐泽奈绪打断了，手臂则被他曾寄予厚望的黑泽阵也就是琴酒打的像个破漏的筛子，现在他连爬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似乎只有集中精力听唐泽奈绪的话才能换的一线生机。
“选择呢就是~”
身体状况也不算很好的唐泽奈绪一个大喘气，他先是随便撕破了某个倒在地上的倒霉蛋的衣服，然后随意地用它堵上了自己不断往外冒血的某个伤口。
“选择就是你想现在被我杀了呢还是——”
他特地留了一段时间给年迈的乌丸莲耶反应，他一向很尊老爱幼。
乌丸莲耶也不出所料撕心裂肺地大声叫道：“另一个！另一个！！！”
他的喉咙可能也因为被打中的原因有些漏风，听上去怪难听的。
“好啦好啦，不要再用你那副破锣嗓子污染我的耳朵了。”唐泽奈绪掏掏耳朵，满不在乎地比了个wink，“另一个就是让阵杀了你哦，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惊喜？”
名为乌丸莲耶的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但接下来他的目光不得不对准了慢步走过来的黑泽阵。
之所以是慢步……
因为他明显也伤的不清，银发几乎被血污沾染成了另一种混杂的色彩，往日妥帖的黑风衣更是沾上了浓厚的血腥味。
他依靠着没有受重伤的那只腿慢慢移动，然后在离乌丸莲耶不足半米的距离停下了。
还没等乌丸莲耶生出什么不可能的妄想，黑泽阵没带多少情绪地开口：“怎么处理他？”
“今天外面的守卫都已经换成了我们的人。”
唐泽奈绪一边说着一边又把实验室内头部完好的尸体都爆了头，做这些工作总是不嫌累赘的，谁知道这群丧心病狂的疯子会不会研究出什么丧尸病毒或者缸中之脑？
在这里的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他的眼底一片冷漠，把离他最近的那个研究员的胳膊生生拔了下来扔到乌丸莲耶面前。
“现在让我看看吧……你真的很想活着吗？”
他轻笑道：“那让我看看你的决心怎么样，如果你不这样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信任你呢~”
乌丸莲耶自以为很清楚他想看见什么。
事实上在当初组织杀死他的父母之后也是这么要求他的，可是明明当时他根本没表现出什么反应！
“喂。”
唐泽奈绪真切地关怀着他，他说话的时候还带着虚假的笑意：“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很喜欢这个组织吧？我可是比任何人都想要它被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诶。”
“小鬼，你不是想要活下去吗？”
记忆中某个面目模糊的黑衣人哈哈大笑，在半刻钟之前他和他手下的二十一个人残忍地杀害了唐泽奈绪的父母。
现在他正把那个女人的头在手上抛来抛去。
那个女人从来都是一副柔弱的样子，像是一朵在玻璃柜里被精心放置的干花，她是真实的，但任何人看着她都不会觉得她身上有名为“生机”的力量存在。
所以更多的人一直在试图照顾他，一直在试图告诉她：他们能够替她遮风挡雨，建起以她为中心的植物园。
现在的她看上去一点都不精致，就像是被硬生生从玻璃柜里砸抢出来的花，就这样一群蛀虫在地上踩来踩去。
年幼的唐泽奈绪直视她的眼睛，她死不瞑目的样子说不上好看，恐怕连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死去吧，生前再不一般的人死去之后……也好像只是一具尸体而已。
小奈绪的内心不知道为什么平静了下来。
旁观的唐泽奈绪听见那个时候的自己说：“你们是乌鸦军团的人吧，她和我说过你们，我知道你们的boss想要什么，让我加入组织。”
他也记得那个男人的话，记忆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不是吗？
他到现在也记得上辈子的一些事情，他到现在也还记得那个女人极其稀少的两次温和地对他说的话——她绝大部分时候对人展现的样子都是精致的脆弱花朵，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母亲，当然其他人也一样。
但他完全不记得这群中层人员的脸了。
是啊，不值得去记的东西也没必要记得。
这群人反正在他当上干部之前就都已经去三途川旅游了，就算他不动手，乌丸莲耶也会顾及着他会不会因为他们生出报复组织的心思而动手的。
“我记得，那个人说的话是。”
唐泽奈绪从回忆中抽身，他低下头，踩在乌丸莲耶胸口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真的想要加入组织，就去把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的头扔进壁炉吧，别忘了最后咬一口他们的肉。】是这样吧？”
“所以，你为什么还自信地认为了把那些过去抹去我就不会恨你了呢？”
唐泽奈绪全然地不解：“我对他们没感情也不意味着我会心甘情愿做这些事吧？哦，我忘了你只是吩咐他们杀了那两个人让然后把我带进组织，哎呀，要怪就怪你手底下的人素质太差了吧，冤有头债有主，还是你的问题。”
自顾自发问又自答的唐泽奈绪看向黑泽阵：“除了我，阵也有话想和你说哦？”
黑泽阵抗拒地摇了摇头。
他原本是有话想要问boss，可现在问这个家伙又有什么用呢？
说的好像他除了为自己辩护还能说出什么一样。
唐泽奈绪兴致缺缺地把那根手臂捡起之后递到了乌丸莲耶嘴边，神情忽然变得烦躁起来：“还要我喂你吗？我说的都很明白了吧~想活下去就把它吃下去啊！”
乌丸莲耶立刻张开嘴撕咬这根手臂，丑态毕露。
这好像不是在某个高科技的研究所内部而是在未开化的热带雨林一样，唐泽奈绪也不明白自己是想看见什么，他只知道他不想让乌丸莲耶好过，看见他不剩下一点人样他就有一种满足感。
黑泽阵忽然打断了他：“你该吃药了。”
他几乎是强硬地把药片递给了唐泽奈绪，为此径直踩过了乌丸莲耶的手掌。
“……是这样。”唐泽奈绪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我为什么思考着思考着就想去死呢，原来是今天的药没吃，多谢你啦阵~”
干咽下去药之后唐泽奈绪的脑袋总算能正常运转了，也不是说他之前有多么不正常，只是听到一件事就会联想到另一件事然后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导致他根本没有办法去专心处理眼前的事。
他痛快地一枪崩了乌丸莲耶，嘴上毫不用心地道歉：“私密马赛私密马赛，因为你刚刚啃的太难看了所以去死也很正常吧，还需要我给你鞠个躬祝您在三途川过的愉快吗？”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唐泽奈绪对着皱眉的黑泽阵打了个响指，“贝尔摩德已经和我商量好了，接下来boss乌丸莲那会走出这个房间，一切如常。”
怎么又有贝尔摩德的事？
黑泽阵脸上的不爽更明显了，“你确定她不会背叛你？她和boss的关系不是……”
“这也不妨碍她帮我们。”唐泽奈绪耸肩，“她认真起来一直是个很好的搭档，好了别这么瞪我！当然是你最好了~”
他朝着黑泽阵招招手：“快点吧阵，我们得把这里收拾一下，如果乌丸莲那满身血污地出去朗姆绝对会怀疑什么。”
“我从你说这个计划的时候就想问了，乌丸莲那是谁？”
黑泽阵一边拖尸体一边问，他一开始还以为唐泽奈绪打算直接自己当boss，都做好了出去就干掉朗姆的准备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干掉朗姆啦，不过组织难得有几个还不算废物的，要达成我的目的他现在必须活着。”
唐泽奈绪停下拖拽的动作，直起腰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汗水：“至于乌丸莲那？你不觉得乌丸莲耶被干掉之后下一任叫乌丸莲那这个剧情很适合小学生看吗？一看就很有家族传承，朗姆那边我已经用boss想改个名的理由敷衍过去了。”
“比起这个，我现在好累——肯定是药吃多了阵你可以帮我把这堆人清理一下吗？”他说完
后安详地倒了下去，倒之前还特地砸在了研究员们身上。
唐泽奈绪把药塞进嘴里，复盘了当初篡位的全过程。
朗姆最近的手伸的太长了吗？
唐泽奈绪沉思，看来是时候安排他对上“动物园”了，解决完“动物园”后，黑衣组织似乎就没有敌人了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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