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已修】烤肉屋杀人事件（2）
“能下定决心这样做很厉害，内海老师。”
在宫小路说出这句话之后反应最大的不是内海直美，而是在她身边的石动理惠。她红着眼抓着内海直美的手：“为什么啊？你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才对——”
“因为理惠只了解在你面前的我。”
石动和内海并不相似，石动是老师们的梦中情人，内海则像是在她旁边可有可无的路人。
并不出挑的亚麻色长发，平平无奇的黑色眼镜框，和人说话的时候声音也相当小，更不用提她一直和石动走在一起。
内海的偏过头，去没有再看石动，她并没有把手抽出来，她的眼神不偏不倚地对上了慢慢喝着椰子汁的宫小路和走到他身边的安室透：“我可以问问为什么两位没有报警的意思吗？明明我差一点就可以杀死田所老师。”
“我也没有想纵容你犯下罪的意思。”宫小路无辜地回答她，“只是，就算田所老师吃了这些也不一定会死亡，他现在更没有吃这些东西，所以内海老师也没做什么？”
他把话题扔给了安室透：“安室先生也是这么想的吧？”
安室透端着饮品的手纹丝未动，听见宫小路的问题后先是点头表示赞同。
“当然，我想拯救其他人的想法从来都不是错的，只不过内海老师用错了方式。如果不是宫小路老师和我聊天提到西柚汁我也不会撞破这件事，内海老师要感谢的话就对着宫小路老师说吧？”
说着，他放下了一杯干邑白兰地，把他推到宫小路面前。
“小酌怡情，这杯就当我是请宫小路老师喝的怎么样？”
“……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石动低头喃喃自语，“直美根本就不是那种狠心的人啊，明明，明明直美被田所那家伙欺负了也只会找我哭的。”
觉得自己本应该是保护方结果现在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吗？
宫小路叹为观止的同时婉拒了安室透的好意，波本到底在想什么，没看见他现在还在角色扮演好好老师吗，就算是黑衣组织有任务也别想他加班！
他顺手把手里装着椰子汁的水杯和旁边小室大辉的调换了，里面果然还是西柚汁。
借着这个动作能清楚地看见葛城下意识地把石动理惠的包向着自己身后拽了一把，他想藏着的东西也随着这个动作露出来，不小心在宫小路的眼前露出了一端。
就算自己动的手脚会暴露在他的面前也要替石动理惠遮掩，真是让人感慨爱情的伟大。
没有再留神两位女老师的纠葛，得到不会再下手保证的宫小路干脆起身询问安室透能不能出去和他透透风，对方当然是“受宠若惊”地答应了。
葛城翔太点头哈腰地向着喝得烂醉如泥的田所好三表示自己绝对会付账
宫小路不确定地想，为了可怜的葛城老师他到底要不要替总是姗姗来迟的日本警方端掉那个一听就不正宗的赌博场。
不过……他斜眼看了若有所思的安室透，公安应该不久就会下手了，让阿曼涅克去调查那个赌场的计划必须提前。
“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内海老师可以说一下前因后果哦~”
他挥挥手，和安室透走到了没有人的隔间。
还没等对方说什么，他就先声夺人地握住安室透的手：“我真的好像之前见过你，你一定也见过我，安室先生，你能想到在什么时候见过我吗？”
安室透虽然可以挣脱他的手，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还是让他维持着这个姿势，脸上流露出不解的意思：“也许我在打工的时候曾经见过你？不好意思，我实在是记不清了。”
“那么你为什么要一直给我推荐那瓶酒？”
宫小路咬紧下唇，执着地想要问出一个答案，
“请努力回想一下，安室先生，两年前你是不是见过我？”
两年前？
尽管不知道科涅克又在发什么疯，不过他精神有问题的事组织里也早有传闻，波本更是作为朗姆的得力下属被耳提面命地警告别在科涅克发病的时候去找他麻烦。
安室透对科涅克有什么病兴趣不大，不能利用的情报没有它的价值，所以就算是在组织里这么些年他也没有试图去查找关于他病情的任何报告。
他做的毫无疑问是对的，那些自以为有机可乘的人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都会变成琴酒那只恶犬的枪下亡魂。
朗姆还曾经质问琴酒为什么这么做，对方给的回应是想要刺探组织高层，那就是背叛组织。
可笑，他如果真的这么认为……那么组织里几乎没有几个人是忠于组织的了。
科涅克尤其是。
安室透想起多年前那个晚上对方给他打的电话，不是很愉快地跳过了这件事，努力回想两年前他到底干了什么能让科涅克记到现在。
他提起了大阪，安室透回想着两年前的行程，他在七月和八月的时候因为执行组织布置的任务在大阪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他辗转在目标人物的附近，顺便向黑衣组织报销了不少东西。
难道是那个时候吗？
安室透不确定地想，那么两年前科涅克在做什么？他对科涅克那段时间的行程一无所知，如果不去刻意了解，对方的行踪往往不会从琴酒那里漏出一星半点的线索。
“两年前的大阪，你见过我是吗？”他把手抽出来，试探着问，“那个时候我在一个便利店里打工，你进入了便利店，购买了什么东西？”
对方的眼神明显一亮，看来的确是他的确在那个时候见过执行任务中的安室透。
但科涅克大摇大摆地走到他面前，他不可能不记得，更不可能现在也想不起来当初见过他。
安室透放在身后的手虚空一握，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问：“那个时候你的头很痛是吗？我想起来了，应该是这样对吧？”
景光，只能寄希望于科涅克没有在发病的时候也想要给你挖个陷阱了。
“对，那个时候我头很痛……所以我进了便利店，看见了你，我戴了兜帽所以你可能不记得我。”对方快速地说了一长串话，最后的反应也让安室透放下了紧绷的神经，赌对了。
“那个时候便利店的小电视正好放着有关心理医生的电视剧。”
宫小路不由自主地蹲了下去，他下意识地抱着头部，似乎在忍受什么疼痛，一字一句地说：“所以，这就是我成为了一个心理医生的原因？”
他不确定的语气让安室透心里那个听起来不可能的想法变得更加真实了，安室透用往日里面对客人的柔和语气，温和地把他拉起来，笑着问：“说起来，宫小路老师好像不喜欢干邑白兰地，那么老师喜欢什么酒呢？”
“……波摩？”
对方茫然的眼神使其在他眼里彻底和科涅克割裂开。
在内海直美收拾好心情后对她的犯罪过程娓娓道来，石动理惠不知道为什么沉默地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大概是半年前，她通过line上的同好会认识了田所主任的妻子和小室大辉的女朋友。
两个好友都向着她哭诉赌场毁了她们的生活，她在职场上也忽然被暴躁的田所主任刁难起来。
一切都好像是因为赌场的原因，但当田所的妻子提出离婚并可以净身出户的时候……
“他拒绝了，他声称自己还爱着绘里奈，并且宣称一旦绘里奈离开他他绝对会自杀。
“这种人还是死了比较好。”宫小路中肯地评价。
小室大辉的女朋友和绘里奈的情况也差不多，所以在接到来自女朋友和妻子阔别已久的邀请他们才会立刻回家，这也算是利用他们的爱吧，虽然现在没有人需要这个。
是内海主动提出来帮助她们处理这两个人的，作为同事她因为这两个人的所作所为日渐感到烦躁，作为老师她也担心这两个人会不会有朝一日想对孩子们下手来勒索金钱，作为朋友她也想替朋友们解决不安定的危险。
宫小路冷眼旁观着内海的解释，她现在的解释很有条理，也在刻意把自己描述进“角色”里。
她反复提及自己作为什么角色却故意不提内心的想法，而且她在说这段话的时候一眼都没有看就在她邻座闭口不言的石动。
之前她可不是这么做的。
宫小路小口地喝着威士忌：“为什么你确定葛城老师会听你的话把地点定在这里呢？”
其实这个问题在他和波本的你来我往中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内海长期以来给人的印象都是拿不定主意的那一方，在外人眼里她的话更加可能是石动的想法而不是出于她自己。
葛城翔太只是想让石动理惠更加满意，似乎可以这么解释。
“葛城老师比我还要没主见。”内海这么说了，“自从听见宫小路老师会来到学校之后，他就在考虑去哪里为老师你召开欢迎会了，加上这家烤肉店的确很不错，他没有理由会选择其他地方。”
“哎呀，这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宫小路嘴角的微笑弧度不变：“抓住了葛城老师焦虑的心态吗？做的很厉害啊内海老师。”
“你们两个，为什么还能聊的这么开心呢。”石动理惠压抑的声音传来，“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解释的吗……”
她咬着下唇质问内海，她精致的妆容早就被泪水打湿，编发也因为刚刚不断抓着头发散开，看上去和一开始看见的完全不同，看上去内海的所作所为真的对她的打击很大。
内海直起身体，目光没有看向她：“很抱歉理惠，我其实每次和你抱怨的时候都不是害怕，我只是想把那两个人杀死而已。”
“谁和你说这个了啊！”石动失控地喊出来，“我在生气你为什么能够为了那两个人做出这样的事！”
她胡乱地擦拭着眼泪，不顾内海伸出的手站起身，拽起包径直大步地走出了烤肉店。
“理惠……”内海情绪低落地低下头，她放弃了追上去的举动，认真的看向宫小路：“无论宫小路老师看出了什么，请不要告诉理惠。”
“唔，我能看出什么呢？”宫小路敷衍地对她笑了笑，在羊排没烤好之前他对其他事都没什么兴趣，“比起这个，我还以为你会告诉我不要把石动老师包里的东西告知警方呢。”
内海勉强地对宫小路笑了笑：“理惠她只是太担心我了而已，更何况她什么都没做啊！如果有人要接受惩罚，应该也只有我要被制裁。”
“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呢，难不成内海老师觉得石动老师带着那么长的一根针来到烤肉店。”
宫小路伸出手比划着，他另一只手拿起了烤好的羊排：“恰好和大川烤肉店的烤肉铁签是一样的长度，她真的没想做什么吗？你也亲眼看过了吧，葛城老师。”
被点名的葛城翔太用几乎看不见的弧度点头，像是鸵鸟一样把自己缩在昏睡的小室大辉身后。
事情很简单，发现闺蜜准备替她报复而下手的内海直美选择先一步对这两人下手，她甚至不能确定石动想要杀死的是谁。
而葛城翔太本着照看随身物品的心理一不小心看见了里面的针，也因为想要偏袒石动没有出声。
刚刚说出那些话应该也是想要把石动摘出去，她的确没有那个胆子和决心去杀人，就算是现在握着杯子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但是为了石动能做到这一步也很了不起了，宫小路由衷佩服着怀着“正义之心”的普通人，为了阻止恶行抢先下手也没什么错误啦……只不过不杀人才是更好的选择，事情并没有走到最坏的那一步，现在不就是挺好的吗？
“我不认为内海老师做错了事情，不过今晚记得要去和石动老师解释一下发生的事哦？”
看着肩膀垮下来的内海直美，宫小路算是明白了作为一个心理医生疏导完病患之后会有的成就感。
看起来今天也可以平安无事的结束，真是太好了……
虽然还有一点点的疑点，不过宫小路安慰着自己，总不至于错失的那一点线索还可以演化成一桩杀人案吧？
【您要找的内容已经找到了。——阿曼涅克】
属下忽然给他发送了信息，那是在去和波本谈话之前他联系要求知晓的内容。
抬眼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以想要呼吸一会儿新鲜空气为借口溜出门的科涅克打开了信息，附件是关于赌场的资料。
阿曼涅克搜集到信息之后简明扼要地发送给他，除去长了熊心豹子胆把手伸进组织掌控的部分范围，这个赌场还精通如何吊着那些绝望的赌徒。
说它不正宗也就在这里，庄家从来不应该下场暗调概率，这个行为太难看了，除了输不起以外——没人会信任一个做小动作还被那么轻易看出来的赌场吧，就算是随便去玩几把也太掉价了。
“前身是高利贷吗，这倒是专业对口。”科涅克想，怪不得田所好三的提到离婚的时候话语里透露出的惶恐不太对劲。
恐怕对方对伴侣这方面也动了什么手脚，比如把持着对方的家人什么的……不对啊，既然内海直美能够联系上她们并且合作，这说明起码那个赌场应该没对她们做什么，最起码没有限制她们的自由。
他把刚才内海说出的内容在脑海里回顾了一遍，有哪里不对，田所好三和小室大辉对他们各自伴侣的态度不一样。
小室大辉对自己女朋友倒称得上是真心喜欢，但田所好三对女性的态度都很轻浮。
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非要抓着他妻子不放甚至以死相逼？
以他目前表现出来的样子，拿那个名为绘里奈的可怜女性去换赌债都有可能干得出来。
“果然还是杀了更方便吧？”科涅克疑惑地把赌场的内容再翻阅了一遍，不对，这里面还有一个需要注意的地方！
“宫小路老师出门这么久有什么事吗？”
内海紧张地看着宫小路，一边看还一边低声嘟囔着：“老师你一离开那个金发的侍应生也出门了，我看着他去了后门……”
她在害怕那个人是去报警了。
完蛋。
宫小路沉默地抹了把脸，他还以为波本会留在这里提防他对这些人下手，没想到田所好三唯一的保命符直接离开了。
他是不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和波本说这些？
啧，无论如何，波本应该暂时也没空去通知警方调查那个赌场了，先让阿曼涅克从那边离开吧。
“我不是说我去呼吸新鲜空气了吗。”
宫小路的脸上没有表情，他的视线越过内海看向她身后更远的地方，“内海老师这么关心真是让我受宠若惊，还记得田所老师是什么时候去的盥洗室吗？”
内海忽然睁大眼睛：“欸……半个多小时了！”
与此同时，科涅克发送了给下属的短信。
(https://www.2mcnxs.com/html/book/83830/83830314/32366835.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2mcnxs.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2mc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