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情敌上线
感谢他还有金手指“最初的杀戮者”，使用的瞬间这只禽鸟的动作立刻显得疑惑又迟钝了，它思考了一下，还是一嘴把端青咬了下去，为了确认嘴里的这玩意有没有危险，它还上下晃了晃。
端青骂草地双手向上，努力撑住夜枭的喉道口。
另一边察觉到雾气的异样流动，苏棠猛然加速向端青的方向移动，可照这个距离和速度，苏棠必赶不上夜枭进食的速度。
就在端青坚持不住，就要松手的刹那。突然，从上方有一个东西砸了下来，下坠带来的风速暂时吹散了端青周围的雾气，是萧琅。
萧琅单手伸入崖壁浅薄的土壤之内“为了绿林，恩宠。”
萧琅居然在夜枭的部落群公然使用了咒文。不知是训练出了效果，还是情急之中的大运，咒文居然运行地毫无错误，不仅如此，从崖壁中猛然生长的藤蔓紧紧缠绕住了夜枭的双翼，比一般木系咒师施展地要更加迅速，目标准确，仿佛是一位经验老道的咒师。
面对救援，端青却看上去没多少开心，他皱眉的模样没比之前严肃太少，是单独与萧琅对谈时的端青“你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全在上面，你下来了可就和我的保证不一样。”
“我从来没说要保护的范围包括我自己！我坚持不了多久，快上去！”
谁上去？他这个样子也上不去啊。刚这么想的端青，从耳边后方像利箭一般，苏棠跳进了夜枭的嘴里，接着端青眼前一花，他就从满是口水的地方来到了干净的衣服内侧，满满的杉木和橙花香气萦绕鼻尖。
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端青立刻回头寻找萧琅的身影。
果然，咒文“恩宠”使得这片区域所有的夜枭都看向了这里，无数的鸟啸，无数的振翅气流，肉眼可见的雾气开始稀薄，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无数只夜枭朝着萧琅而来，速度很快，包围圈很大，就像蚂蚁闻到了糖与肉的芳香，密密麻麻的数量让人不寒而栗。
而端青被苏棠成功救走之后，萧琅就笑着放开了扶着悬崖的手，全身放松，向崖底坠了下去。
无数夜枭随之而下，危险逐渐远离了他们。
面对这意外，明明是赴死般的自杀行为，端青却眉头舒展了开来。这是他第一次遇到的意外，他布下的陷阱居然抓到了一个心口不一的混蛋。
但他并不讨厌。
“我要回去。”端青的语气和动用“刻印”强行命令苏棠时一样，黑色的魔素在苏棠身上冒出，顿时吸引了几只夜枭朝他们而来。4，苏棠却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黑色的魔素消失了，“刻印”没有产生效果，恍若幻觉。
端青并不是个会把偶然当做是意外，然后祈祷下一次成功的窝囊之人，“刻印”的失效让端青顿时冷了面色，一瞬间的功夫他想到了很多，苏棠则目不所动地两三步踩踏在追逐而来的夜枭背部，当做阶梯，很快冲出了迷雾区，抵达了地面之上。
地面之上，早已忐忑不安许久的卷灵和半斑终于松了口气，半斑发现其中少了一个人，问道“萧琅呢。”
苏棠刚放下怀中的朱珠，一松手，却发现一道比他还快的黑影蹿了过去，那是悬崖的方向，苏棠暗骂一声，又紧接着跳下了悬崖，只留两人和昏迷中的朱珠面面相觑。
突然，朱珠的脚动了一下。
……
半空中，自由落体的端青意外又不意外地发现后面多了一个苏棠，意外是因为“刻印”的失效意味着苏棠不必再保护他，不意外是因为苏棠确实是不愿意看到他们的死亡。
早在苏棠救下朱珠的时候，端青就隐隐约约察觉到这个杀人机器，提线木偶，苏棠的内心并不如他所见到的那样冷酷嗜血无波澜，也并不如他所想的甘愿被摆布，不像他的无害伪装，撕开了里面只剩下一片乌黑，苏棠的冷酷面具之下，可能只是为了掩藏他的温柔与柔软。
“刻印”失效，苏棠却仍是跳下悬崖，似乎又印证了这一点。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苏棠皱眉，似乎是真不明白这个小东西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使自己陷入险境。
“相信一个被白皇逼着成为我护卫的人？信任这种东西从没有廉价过，尤其是我的。”端青一脸平静，与正在下落的他们，一个身中“禁魔”一个还是个幼崽，两个泥菩萨还要去救人的热血情节格格不入，“我从不寄希望有人帮我，帮从来都是被动，我只喜欢主动，换句话说我只相信我自己。”
苏棠“你，其实只是很担心萧琅吧。”
端青被大风呛得连连咳嗽。
“昨晚我其实听见了你与萧琅的对话，虽然我不明白你满足他们的愿望是为了什么，但一定不是为了摧毁他们，你没必要如此否定自己。”苏棠抓住了端青的手，意外的鬼火般澄绿的颜色也能如此透彻，直透端青心防内侧，“你绝非对他人见死不救之人，你跳下来救萧琅的事实，它就是事实。”
主动揭示给别人看和被别人扒开面纱是完全不同的心态，不知是被苏棠说中了哪一点，端青既想靠近苏棠，又想逃离苏棠，这就是人性的复杂，他闪过了一丝纷乱的神情。
“你为什么不意外我的心智和年龄不太一样。”
“我没有想起梦中发生的事情，但我想起了我们初遇的时候，既然白皇会花费那么大价钱将你买下，那么你就是有这个价值。再者，他能听见世界之声，为何我就不可。”说起白皇，不知为何苏棠显得有些阴鸷。
“所以你知道我是什么？”端青知道了，这又是一条闻腥而来的鲨鱼。
“如果一切意外与不可思议发生在你身上，那便不再是意外。视曼德拉为无物的，世上最后一只的姆古赫斯拉斯，玄鸟。”
“那我就非常好奇了，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敌视白皇，成为我的护卫也不是自愿，甚至“刻印”也束缚不了你，你又为什么要与我好好地相处，黑衣人，浮竹，加上这次，你将我的安危排在了所有人前面。难道你也与白皇一样觊觎玄鸟的血脉。”
“有一点你说错了。”苏棠对关系的问题避而不谈。
“什么。”
“刻印仍束缚我身，如果你真要命令我做些什么。”苏棠口渴似的舔了舔嘴唇，眼神带着一点的侵略性，一点的渴望与渴求，还有一点的踌躇与期待，“我会去做。”
“如果你拒绝不了别人，我帮你拒绝。如果你玩弄人心，我会做那只陷阱里的兔子，就算欺骗的是我，我也会永远站在你前面。”
端青意识到了什么，嘴巴闭上又张开，他倒吸口气“我可以理解你是在追求我吗？”妈耶妈耶！苏棠的好感度多少了！
苏棠好似娇羞地低下了脸。
系统上线：好感度还是负数哦，但……
够了！面对低着头似乎是在害羞，又似乎是为了遮住脸上表情的苏棠，端青静静地看着他，内心深处的记忆和眼前的谎言相交织，他嘴角上扬，那是如同浮竹一般的笑容，说是如同有些不对，端青要更加笑容洋溢光彩，眼底也恍然似地真的染上了温暖，端青对着苏棠微笑“我……”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端青的话语，苏棠抬头，发现卷灵和半斑一个开心，一个平静地在和他们打招呼，他们怀中还抱着一个东西。
“喂——你们找到萧琅了吗？”
端青“找到个鬼啊！”
……
萧琅仰天半躺地自空中坠落，伴随着夜枭地挣脱和无数的碎石落叶，无数嗅到了新鲜气味的新夜枭紧跟着朝他而来，在一片喧嚣与杀机之中，萧琅却感到了久违的平静。
其实萧琅在与朱珠和卷灵他们相遇之前，他已经连续好几天的夜不能寐。不是失眠，而是一种似是而非，生活在云里雾里般的不真实感觉，就像杞人忧天，天天为未知的东西迷茫，寻找和追逐。朱珠他们就像黑夜中的一簇篝火，让他暂时有了能思考的真实存在的东西，他们成了他生活的锚点，尤其是朱珠，他们几个中最弱小的她总是让他放不下心。
然而崖壁上的惊鸿一瞥的黑发少年，与端青的夜谈，两者都带着一种罂粟才有的黑暗绚丽感，这些东西让他感到非常的熟悉，似乎他曾经也遇到过这样一位让人惊艳的少年。
如果朱珠是黑夜中的温暖篝火，那么端青就是夜幕中的星星，一直都悬挂在他的头顶而不可见，而现在，萧琅抬头看见了星星。
牵引出来的情感让他冲下悬崖，同时他又多了一种焦躁感，本能告诉他，如果他再与端青接触下去，一些东西就会跑出来了。
跑出来，什么东西会跑出来？他在担心什么，他为什么会担心？他因为什么正在下落，为什么他会处在夜枭群的危险之中？
仿佛萧琅的心中有一个黑洞，正不断地吞噬着他的内心。
然后他看到了葫芦串一样下落的几人开玩笑一般地冲进了夜枭群，比任何一只禽鸟都快地来到了萧琅的面前。
“喂——终于找到你了，还活着吗？”
萧琅“找你个大头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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