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明眼人
李妈妈开门见山地问道：“那个叫双卿的丫头，伺候的怎么样？”
萧戎点头道：“她很是体贴。”
“那就好。”李妈妈点了点头，“其实院里的其他丫头也有不错的，殿下未必非要盯在她一个人身上。”
萧戎不答。李妈妈叹道：“殿下的心病老身都知道，将来终究是要纳王妃的，不能总远着女人。当初将她买进来，是为了让殿下身边有个可心的人儿伺候。可现在殿下宠爱她太过，这样就违背了老身的初衷了。”
“妈妈多虑了，本王也不过是看她聪明伶俐，想着能做本王的助力。而今看来，她还真是一把好手。”
“她帮你料理了祝家人，老身都知道。”李妈妈叹道，“只是会的越多，难免心眼儿越大。再加上有殿下的宠爱，只怕将来比祝妈妈还难缠呢！”
“卿儿不是那样的人，妈妈不必担心。”
李妈妈叹了口气：“殿下还说呢！就比如说，昨晚按照规矩应当将她挪出房来，另寻人伺候；怎么能还让她待在殿下身边呢？女人身上不方便时难免污秽，殿下乃千金之体，若是沾了晦气可怎么好？”
萧戎毫不在意：“本王征战沙场，蛮夷之血也沾了不少，区区一个小丫头，何来晦气？”
“殿下！”李妈妈有些无奈，“就算如此，殿下过于宠爱她，会惹人非议的！若实在喜欢，将来让她做个妾室也就是了。千万不能让她迷惑了心智啊！”
萧戎点了点头：“本王会注意的。妈妈还请放心。”
李妈妈点了点头：“老身知道殿下是个有谱的人，防范于未然，切记切记。”
说完，李妈妈离开了书房，萧戎望着李妈妈的背影沉思起来。
他承认，他很喜欢贺双卿，莫名的那种喜欢，可他实在不觉得自己过分宠爱了她。
迄今为止，自己连碰都没碰过，怎么就扯上迷惑一说呢？
萧戎只觉得不太可能。贺双卿确实有模样又有能力，可偏偏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他实在不信有朝一日她会坑害于他。
当然，李妈妈也是好意。她的亲生儿子三岁时出花死了，自此之后，她便将自己当做亲生儿子那般对待。
旁人不敢说的话，唯独她敢说，而且也从未要求过自己什么。
萧戎不禁摇了摇头：其实贺双卿的性子和李妈妈有很多相似之处，若非为着自己，李妈妈还是很疼贺双卿的。
就比如说，贺双卿刚开始管家，有不懂的都会去问李妈妈，而李妈妈也会从旁替她分析利弊。贺双卿头回进宫，也是李妈妈教她学的规矩。
罢了，日久见人心。
萧戎没有在意李妈妈的忠告，他依旧我行我素。
忙忙碌碌，十月份很快就到了。这天一大早，江口公萧戒就来了府中，还带来了一匹罕见的好马。
“戎弟，戎弟！”萧戒一进来便兴致勃勃，“快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萧戎难得给自己休假，见萧戒乐颠颠地过来，倒也觉得有趣：“戒兄打哪弄得这匹马？”
“你猜！”萧戒拍了拍马鬃，“要是猜对了，我就把这马送给你！”
萧戎摸着马儿乌黑光亮的毛，只觉得实在罕见。他想了想道：“该不会是北狄那边的墨驹吧？”
“戎弟好眼力！”萧戒笑道，“可不就是北狄的墨驹！你再猜猜我哪得来的？”
萧戎摇头道：“这本王就猜不到了。”
“说来也是巧。”萧戒笑道，“半个月前我常骑的那匹不慎别折了马腿，我身边的松茸家里本是养马的，他就去集市上替我相马。偏巧遇见一个胡商，因为急着用钱贩马，于是便牵了这匹回来。”
萧戎叹道：“价钱也好吧？”
萧戒打开扇子哈哈大笑：“那胡商急着脱手，这匹马我只花了一百二十两就买了下来。”
“还真是得了便宜！”萧戎叹道，“本王怎么就轮不到这样的好事儿呢？”
“闲话不说了，我今儿来，是想问你有没有空陪我去郊外走走。眼看着要入冬，这秋景若是辜负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萧戎笑道：“本王也正有此意！不过好歹吃了饭再走，也不急于这一时。卿儿，去叫厨房备膳。”
“哎！”
贺双卿在一旁应了一声，便跑了下去，萧戒携了萧戎的手，毫不客套地向正厅走去。
“这丫头不错啊，那日重阳宴上见了一回，我便感慨世间竟有如此尤物。”萧戒狠狠地拍了萧戎一把，“我那满府的绝色，都比不过你这一个！”
“嗨，一般般吧！”萧戎满脸得意，口中却是连连自谦，“本王怎么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呢！”
“还装呢！”萧戒笑道，“得了便宜还卖乖！有这样的美人，你大概很宝贝她吧？”
萧戎不在乎地说道：“宝贝倒是谈不上，不过是时常命她侍奉在侧罢了。”
萧戒挑了挑眉毛：“不对，她身上的头面可是用寒玉打的！你府里的寒玉就那一块儿，我要看看你都舍不得，该不会给她掏了镯子吧？”
萧戎笑而不语。正说着话，贺双卿跑来了。
“殿下，婢子已经吩咐厨房做了。除了日常的份例，还添了红蘑炖鹧鸪，虾蓉酿豆腐，冻蘑炒酸笋子，火腿云菇汤。酒的话是琥珀光，殿下觉得还要添些什么？”
“够啦，”萧戎点了点头，“去本王房里取甘露茶来泡上！”
“哎！”
贺双卿又跑开了，萧戒抚掌大笑道：“妙人妙人，道道菜都有菌子。她怎么知道我最喜食菌？”
萧戎笑道：“你的小厮都叫松茸，她一听可不就知道了！”
萧戒感慨道：“这么伶俐，怪不得你这样喜爱她！”
萧戎摇了摇头：“伶俐什么的谈不上，不过是凑巧知道本王心中所想罢了。实在话，府里比她伶俐的多得是，可唯有她最可心。”
萧戒一本正经道：“这养女人就好似养宝马，得宝贝着，还得时常溜着才能舒坦；养男人就好似熬鹰，得先给他制服才能服帖。戎弟觉得呢？”
萧戎笑问道：“你这么懂，怎么不见你谋个差事呢？”
萧戒装腔作势地长叹道：“俗事俗事，岂能累我这世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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