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皎月重逢，黑夜中的王
又是一个夜晚，白练还在船上。
那股肿胀感，他一直尝试，一直存在，终于他放弃了，放下一切，躺在甲板上看月亮。
自己也许并不是什么天才。白练想道。
虽然一直有人围着自己转，自己也的确有过非常人的成功，但那些也许只是巧合罢了，在真正的困难面前，那些所谓的天赋，真得不堪一击。
现在只是四卡，以后的八卡，十二卡，又怎么办呢，或许，自己将永远卡在某个，或者干脆就是这个瓶颈，任别人吹得天花乱坠，实际上，自己也就这样了。
天才，只是别人嘴中的天才而已。
白练有点迷惘，他在想也许当初不该都记忆那两张不堪入目的法术，只记忆一张就去尝试记忆魔法剑士就好，说不定就成功了。
但是，无论怎样看，这个选择都是最优解，他也没有料到自己一个被别人乱吹，吹上天的“天才”，实际上只有三卡。
倒不是怪被人混淆了他的视听，的确是，他太没有“b数”了。
他开始想修炼以外的事情。
虽然对方手上还有人质，但是，自己已经脱离对方的视线了，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脱离了对方掌握——白练督了一眼舱门，里面传来船长非常大的鼾声——那么，是否可以乘着这段时间，留下一些后手呢？
自己手上有什么可以逆转整个局势的底牌吗？
很可惜，白练千思万想，没有。
他只能对着皓月苦思冥想，陷入焦灼之中，最后惊醒他的是船长的手机铃声。
鼾声断了，船长穿好衣服从舱里走出来，看到了躺甲板上的白练，“差不多该到了，等下你就可以进市区了。嘿嘿，我运过不少像你这样的黑户，但是，这么多年来包下整条船的还真的只有你一个。”
白练望着皎洁的月光，听着船长絮絮叨叨的往事。
这个船夫似乎不是眼线。
也许这副模样也是装出来的？
黑船顺利靠岸。因为是专业的，挑的位置自然没有一群执法者在这里等着，白练上岸，望着那船远去，毅然决然地往市区方向走去。
虽然他的脑子现在一片浆糊，但是并不妨碍他的反叛之心，他可没有想给老阿姨以及背后黑手当狗的准备，他要打败徐亚是一回事，有人做了针对徐亚的局，那是另一回事。
不知走了多久，白练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人造建筑的痕迹，是绕城高架，他此时正好在一个口边上。
白练抬头望向眼前的高架，如果从这里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进入市区
进入市区隐藏起来吗？如果是进入市区的话，就算背后的黑手势力再大，也应该不容易寻找到自己吧？
这种级别的争斗白练还真没接触过，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粉身碎骨，此时想得脑袋都炸了。幕后黑手的势力究竟有多大？是否和白塔市官方有联系？自己进入市区躲藏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未知的条件太多了！白练缓步走在空无一人的高架路上，脑海中思绪万千，却没有个准确的答案。
嗡——！
一阵引擎发动的声音，由远至近传来，打破了他纠结的思绪。白练回头张望，一辆机车从道路的尽头驶来，横停在他不远处的位置。
机车手摘下头盔，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在月光下朦胧不清，但白练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徐亚！”
“白。”
年轻的黑之王走下机车，抱着头盔来到光亮之下，仰头望着那残缺之月，“好久不见。是那月光指引我来到这里，不知为何，在看到那月光时，我总觉得今晚有事要发生。”
“看来，是它在指引我与你相见。”
一名绿色长发的女子在柔和的月光下现身。
“树妖……”
“白君。”女子微微欠身。
“徐亚。”本来应该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真正见到对方时，白练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对重逢感到欣慰，对背叛感到愤怒？
没有，都没有。好像两人这两年从未分开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从始至终未曾变过。
曾经做梦都想再见到的朋友如今就在自己面前，自己没有预想中的那么潇洒，反而有些狼狈。被执法者追捕，被赏金猎人胁迫，被不知名的势力追杀，浑身是伤地逃到市区，他真的感觉好疲惫，这一周的日子像是梦幻，他努力了，但是没有得到结果。
他被时间追赶着，他明明还没有做好准备面对这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在迫使着他向前进，不准停歇，无法停下。
白练的身影慢慢萎靡下去，最终，他还是将最重要的事情说了出来，“徐亚，可能有人着手想要对付你，你要小心……”
月光下的男子皱眉，“你那是什么样子？给我站好来！”
“坐上【王】这个位置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从来不缺少宵小之辈觊觎这个位置以及背后所代表的东西。”
“可我从未害怕过他们。在卡修的世界里，拥有力量，就拥有一切，当你有绝对的实力时，这些人，只能敢怒不敢言！”
徐亚冷声道：“抬起头面对我！我所承认的对手不应该这个模样！”
那强大的自信如利刃般贯入白练的心口，撕碎了他心中的疑云。
是啊，他还没有输，到现在为止，他还在与这事件之后的阴影对抗，不是吗？
他仍有反叛之心。
白练的眼中透出凶狠，他想到一个绝佳的试探方法。
也许这样，可以捉到幕后黑手的尾巴。
“徐亚，与我战斗吧。”白练缓缓道，眼中的光芒如尖刀刺眼，那是无意识下聚集的灵力，“这么多年的恩怨，是该有个结果了。”
徐亚大笑道，”没错，就该这样，挑战王之人不应该软弱。“
“这个故事应该有个史诗般的结局，让我们前往一个适合它的舞台。”
树妖的身形化为光芒消失，徐亚重新坐上机车，“随我来吧！”
引擎的轰隆声响起，机车如一辆黑色的利剑冲出。
白练深吸一口气，遥望着巨兽岛的方向，那座罪恶之岛上没有灯光，漆黑的夜中根本看不清其模样。
“你到底是谁，就让我来确认吧。”
白练飞出一张卡片，洁白的光中现出犬神的模样。
“走！”
白练乘骑上犬神，在夜晚的高速上疾驰。冰凉的晚风伴随着渐渐变大的引擎声，让他的思绪渐渐变得清晰。
现在已知的信息是，幕后黑手想要控制白练，击败徐亚。
而据他所知，扶持徐亚的，是白塔市的官方势力。那么，可以简单地把幕后黑手划分为两种情况，官方及非官方。
如果是官方势力想要白练干掉徐亚，那就是内部竞争，只要他进了市区，那么他藏哪里都没有用，最后的结果就是他取代徐亚成为新的王。
在这中途中他是无法防抗的，因为他已经走了最差的那步棋，那就是进入市区。
但这没理由。
因为，这其中幕后黑手进行的动作太奇怪了，都是借助第三手完成，这不是官方的手段。
况且，如果是官方的话，那对方应该会光明正大地对他发起邀请，就像是当年的徐亚那样。
那么结果很明显了，黑手是官方中见不得光的势力，或是非官方的人。
范围缩小了。
但是这两者还是有区别存在。就算是官方中见不得光的势力，在官方所涉及的地盘，还是具有相当强大的能量，手段要比后者强很多。
如果是前者，白练准备的试探就会让这次没人监视自己的这次绝佳机会丢失，但如果是后者……这次试探就很有可能让自己脱身。
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裳，在冷风中让他冻得发抖。
白练紧盯着前面的黑色机车，内心中迟疑不前。
要这么做吗？
还是……乘这个机会直接逃离白塔市？
徐亚也注意到了逐渐跟上的白练，他的目光从后视镜中看到了那头白色大狗，“噢？犬神。真是许久不见的朋友，如今已经变得这么大了啊。”
“嗷！”
犬神对他发出一声吼叫。它也认出了这个曾经的同伴，急迫地想要追上去。
“哼，这么有精神，看来这会是一场不错的战斗。”徐亚收回目光，“拿出你的斗志吧，将你的一切力量倾泻而出，这场晚会会足够精彩！”
一切，力量……
徐亚无心的话语让白练确定了想法，“我会拿出我所有的力量，进行战斗！”
不仅是对眼前之人，还有对看不见的敌人。
“哈哈哈！真是不错的兴致。”
机车驶进一座无光的大型建筑之中，白练骑车犬神跟上。
建筑内部旷大的场地，让白练一时呼吸停滞。那台上的座位密密麻麻，这至少是万人级别的竞技场，如此盛大，如此辉煌。
这两年，徐亚就是在这个地方，进行着他身为王的战斗吗？
白练望着那空荡荡的座位群，眼前浮现了人山人海的盛况。
谁不想在这样的舞台下展示自我呢？
白练好像忽然明白的徐亚的感受，不惜背弃同伴，离开自己熟知的一切，来到这里，接受万人敬仰。
他望向那个已经走上台的背影，徐亚，这就是你追求的吗？
那道身影仿佛是在感受着竞技场中曾经的呐喊与欢呼。
他取出了自己一直保存在卡仪的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才其放在自己的内衬口袋中。
好一会儿，徐亚转身开口道：“白，这里就是我的舞台。”
“我接受了那个男人的邀请，来到这里，成为了白塔市市民眼中的王。”
“我击败过很多对手，无数人为我欢呼，为我喝彩。我曾一度觉得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成为了白塔市的一部分，真的成为了他们眼中的王……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徐亚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看着白练，“在无数个夜晚，我都会想起，你，我，陈韩，田海，雷洋，还有那个小女孩，一起在那条肮脏小巷的日子。”
“那个时候我的观众只有你们，只有你们会为我喝彩，为我鼓掌。我在那个时候就心存着梦想，要登上更大的舞台，得到更多人的掌声。但当这一切实现之后，我准备踏上更广阔的世界时，我发现我依旧逃脱不了过去的影子。”
“与你们的过去就像是一道枷锁拦住了我，阻止我向着更广阔的世界前进。我必须在这里击败你，真正的，与我，与你们的过去，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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