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纪雪豪在楼下，听见语音短信的时候，整个人愣了一下。
之前他想要亲近她，她几次都避开了。
现在却忽然冒出来主动找自己见面，他难免有些忐忑不安：“爸爸。”
少年清润的眸光望向了纪倾尘，而纪倾尘则是给了他一记鼓励的眼神：“去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刚才陛下父女单独在房里，谈论了什么，没人知道。
而这一前一后，倾羽就有了反应，显然是陛下的意思。
所以，原本倾羽应该是想要躲开纪雪豪的，而现在，是彻底分手，还是怎么样，没有人知道。
倾容也明白这个理，望着纪雪豪，道：“你去吧，男子大丈夫，勇敢些。反正抬头一刀、缩头一刀，总要面对的。”
想想撇撇嘴：“事情又不是发生在你身上，说的这么简单！”
倾容闭嘴。
他心知刚才在长廊上骂她嫁不出去，是把她给得罪了，所以这种口水战，还是跟女人之间的，他直接闭嘴，两人就吵不起来，世界也就清净了！
纪雪豪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之后，脑海中掠过了打太极拳的时候，师傅教过的紧张地时候控制呼吸的方法，于是他试了一下，抬步往楼梯上去。
当纪雪豪走在长廊上的时候，就看见倾羽立在他的套房门口。
她没有进去，稚气的小脸看不出情绪。
这会儿，对于纪雪豪来说，什么呼吸法都不管用了。
他面无表情地来到倾羽面前，凝视着她的同时，观察她此刻的情绪。
红肿的眼眶似乎好些了，但还是湿漉漉的，叫人心疼，小脸上晶莹剔透的，许是被泪水滋润的。
长廊上的光华一衬，还能情绪地印出几道泪痕，瞧得纪雪豪挑了下眉，打招呼的话噎在嗓子里，一手开门，一手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进了套房。
其过程中，倾羽并没有挣扎，这让纪雪豪暂且将心放了一半，却又不敢彻底懈怠。
牵着倾羽一路到了他的洗手间里，洗漱台前的镜子大大的，倾羽瞧了眼自己发丝凌乱的样子，有些狼狈，赶紧垂下小脸。
心里懊恼，父皇怎么也不提醒一下自己？
而纪雪豪看见她懊恼的样子后，嘴角漾起春雪融化般的笑意，放了热水，用他的毛巾湿了湿，带小孩子一样道：“小脸伸过来！”
倾羽是被贝拉带大的，这样的句子，贝拉不知道跟她说过多少遍了。
条件反射地往前探出脖子，纪雪豪捧起干净的温水就轻轻拍在她的脸上，又拿毛巾帮她擦干净。
他的架子上，还有一瓶牛奶润肤露，就拿那个帮着倾羽在额头、左右脸颊、鼻子、下巴上各沾了一点，然后细细帮她抹开。
倾羽闭着眼，睫毛轻轻颤动着。
脑海中始终记得父皇帮她分析的事实：纪雪豪将她放在心里，很重。
感受着他温柔地对待自己，倾羽的睫毛不由有些湿意。
纪雪豪帮她擦完香香，认真俯视她的小脸，瞧着她睫毛上的湿意，一时间有些心慌：“倾羽，你来找我谈话，如果是分手的话，就别说了。你说出来不容易，我听着也不容易。好吗？”
倾羽猛然睁开眼，她望着他，张了张嘴：“你要跟我分手？”
她不是来找他分手的，她难过地湿了眼眶，是因为被他感动的。
“不是！”纪雪豪先摁住她的双肩，怕她跑了，然后认真道：“我不会跟你分手的！只是，你来找我做什么的？”
少年的瞳孔折射出庆幸与紧张并存的光彩，宛若烟花般绚烂了倾羽的一整个世界。
尤其是他紧张自己的样子，让倾羽心中雀跃不已。
他好像得了失忆症，都不记得今天闹了什么了，都不记得她小时候是怎么被人贩卖过来的，还是说，他根本不在乎？
她细细瞧着，道：“纪雪豪，你长得真好看。你说，我长大以后，会不会跟你一样好看？不然，怎么配得上你？”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没想到才13岁，倾羽的思维已经这么跳跃了，纪雪豪理科一向很好，也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额，你怎么会不好看呢，都说女大十八变，你现在已经漂亮的不像话了，等你长大之后，一定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子。”
他带着温润的笑意，眸光宠溺地引导她：“倾羽，你要跟我说什么？”
倾羽被他夸的飘飘然的，心中窃喜，听他一问，思绪回笼。
纪雪豪揽着她来到卧室，送她在床边坐好，他去取汽水，打开后给了倾羽一瓶，自己坐在飘窗上拿着一瓶。
两人面对面，他静待下文：“说吧。”
倾羽喝了两口汽水，有些不舍得地说：“我想带你走。因为我父皇说，明日会带我们一起回宫了。”
纪雪豪忖了忖，他们要回去了，这一点他料到了。
但是小丫头说，要带他走，这是他没想到的，他明白这是她自己的想法，因为宫廷戒备森严，一切必须名正言顺。
他这样一个外国少年住在皇宫，显然不合适。
倾羽又道：“父皇说，你之前很紧张我，我却不理你，这样很伤人。所以他让我来跟你道个别。父皇还说，你是爱我的，我是喜欢你的，但是我问父皇以后我跟你要怎么办，父皇说，这是我跟你需要商量的事情，他不知道答案。”
她有点老实巴交的，一下子全说了。
其实她也是很紧张的，很不舍的。
所以，她说着的时候，小脑袋都低了下去，一想到好不容易才见面，可是才两天就要分开了，倾羽心里难受。
纪雪豪却是懂了。
他认真凝视着她，忽而起身，一步步走向了她。
一道高大的暗影，带着雪莲般的气息扑面而来，倾羽的下巴也被一只修长如美玉的手轻轻捏住，抬起。
他凝视她湿漉漉的黑曜石般的眼睛，俯首，一点点逼近她。
倾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对于某些事情人类自然就有无师自通的本领，瞧着他无比放大的脸，她将自己的小下巴又往上抬了抬，还闭上了眼睛，微微撅起自己的小嘴巴。
柔媚的灯光洒落一室柔情。
纪雪豪原本是打算好好打量一下她的小脸，因为就要分开了，他也同样不舍。
却不想，小丫头居然、、
这是在邀请他吗？
少年白皙的颈部，发育不久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清润的瞳仁里印着两个小小的她。
他想，他此生都不会忘记她现在这般可爱的小模样，她洁白的小脸染上淡粉的光晕，恬静温柔，瞧得他心里一荡。
捏住她下巴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刚要俯首亲上去，小丫头忽然睁开大眼不满地抱怨起来：“好酸！”
他吓得当即撤回了手，回身站好的时候，耳根染上不自然的红晕。
倾羽凝眉瞧着他：“怎么这么慢？”
她一直撅着小嘴巴，从来没有这样撅过，酸死了！
“咳咳。”
她抬眸看，就见纪雪豪像是触电一般从她眼前弹开了，此刻侧立在窗前，高大的清影带给她无尽的安定的感觉。
他单手放在唇间轻咳了两声，又放下。
话锋一转：“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明日可以跟随你们去L国。但是我肯定不能住皇宫的，这样对你的清誉不好，你家人也不会同意。我，可以住在唐家。”
“愿意！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呢？我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啊！”
倾羽高兴地蹦了起来，冲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腰一直跳！
纪雪豪看着她这么快乐的样子，嘴角跟着上扬：“你高兴就好。”
一句温柔的话，宛若春风，绿了倾羽世界里的江南。
她晶眸闪烁地仰望着他，任由他轻轻揽过自己的肩头，问：“纪雪豪，你会不会觉得不公平？父皇说，喜欢一朵花，就摘下它，爱上一朵花，就给它浇水。我想带你走，是摘下你，你愿意随我去，还把方方面面考虑清楚，决定住唐家来迁就我，就是给我浇水。纪雪豪，我也爱你，不想仅仅是喜欢你！但是父皇说，我还小，所以还不会爱。”
纪雪豪深吸一口气，没想到会听见她说这样的话。
许是性格使然，这丫头的脑子里就没有弯弯道道的。
他微微一笑，很迁就地说：“没关系，我给你浇水，你才会长大，你长大了，才会懂得爱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愿意为你做园丁，将来，你也只会为我而绽放，很公平啊。”
他的笑容充满了温暖，一点勉强、抱怨的意思都没有。
甚至，他说到将来的时候，眸光里还带着几分憧憬，闪闪发光。
这又让倾羽想到父皇说的话，他说，喜欢是仅限眼前，真爱是自然而然就会想到跟这个人的未来。
而他，此刻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与她的未来。
倾羽仰望着纪雪豪，心房里满满的，暖暖的，忽而淘气地冲他眨着眼睛：“你就不怕我跑了？给我浇水，把我养的娇娇嫩嫩的，然后被别人摘了去，你岂不是空忙一场？”
少女于他眼前巧笑颜兮。
而少年的面色却瞬间煞白一片！
揽在她肩头的大手紧了紧，他抿着唇瓣，深深看着她，察觉她眸光里只剩下玩笑般的善意，这才一点点将她小心翼翼抱在怀中。
俯首，下巴轻轻触着她的肩头。
房间里，只剩下少年虔诚而稚气的嗓音在飘荡：“倾羽，如果这是个玩笑，以后不要再开了。”
如果将来她真的爱上了别人，主动放弃，他大方地放手，微笑祝福，无怨无悔！
如果将来她不是自愿地被别人惦记上，那么，不管那个人是谁，休怪他纪雪豪心狠手辣也要守住自己的爱人！
倾羽安稳地伏在他的怀中，圈紧了他的腰肢，又问：“那，刚才的事情好要不要做啦？”
“嗯？”他的思路被打断了，微微放开她一点点，让她的小脸扬起的时候，他的视线足够瞧见：“什么事情？”
倾羽望着他，忽而有些难为情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看了他一眼，羞涩地说：“你还亲不亲我啦？”
纪雪豪的心跳，一下子变得好快好快，他还没有回答，又见小丫头如刚才一般闭着眼：“你快点，我嘴巴会酸！”
她微微撅起小嘴，睫毛轻颤，这般青涩美好的模样，就在他怀中，被他拥着。
纪雪豪再也不想放手了！
他就想与她缠缠绵绵，至死方休！
俯首，两片柔软温润的东西直接贴上她果冻一般的唇。
倾羽的双手不自然地做了个抓紧的动作，都有些不敢呼吸了，而纪雪豪亲上，不舍得离开，静静观赏她蝴蝶羽翼一般的睫毛，就像在观赏此生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流光悄然而逝，如春风撩起的柳絮，肆意飞舞。
这一吻持续了良久，纯洁的宛若童话里的景，浅浅一吻，却令人心潮澎湃，好像全身上下的每一根血管，都有热血在奔腾。
纪雪豪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这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真实地活着。
倾羽拧起了小眉头，忽而张嘴抱怨：“好了没，我都酸、唔、、”
后脑勺被他的大手轻轻扣住，倾羽的句子来不及说完，微微睁眼，就看他笑意盈盈的眸光带着疼惜，正灼灼地望着她。
纪雪豪趁机采撷玫瑰清露般的芬芳领地，唇齿间动情地轻哄：“闭上眼睛。”
鬼使神差的，倾羽的脑子嗡嗡作响，什么都感觉不到，听见他的声音，就像是被他催眠了一样，两眼一闭，身子又被他往他怀中摁了摁。
贝拉跟她解释过怀孕的原理，所以她心知这样不会有事。
想起他对自己的用心这么厚重，对自己的过去毫不介怀，她心中充满了感动。
不懂得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就抬起柔软纤细的手指，掐住了他的脖子，掐着他的脖子靠近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倾羽的心飘飘然的，有些如痴如醉。
面前的少年猛然转过脑袋，大声咳了两声：“咳咳。”
倾羽睁开眼，就看见自己的双手掐在他脖子上，而他满面通红，她吓得赶紧放开他，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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