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离家
温馨的小灯晕染了一室柔情。
秦怀虎拥着赵知静的肩，两人靠坐在床头，听着手机里想起了音乐，等待赵宝建接电话。
很快，熟悉的声音响起：“知静啊，还没睡？”
“爸爸，你在干嘛呢？”赵知静偏过脑袋，靠在秦怀虎的怀里，闭上眼，小脸上满是享受。
秦怀虎则是轻轻捏了捏她养圆润了的下巴，细滑又娇嫩的手感，宛若新生的紫薇花瓣，令人爱不释手。
手机此刻开了扬声器，就放在秦怀虎的胸前。
赵宝建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跟你妈刚回家，哈哈，我们去逛商场买年货，准备带回青城老家去的。”
赵知静诧异：“爸爸，你今天没有参加婚礼吗？”
“什么婚礼？”
“额，我看见刘小瑶的朋友圈了，她今天跟秦家老三、秦怀勇结婚！爸爸，我跟大叔都在想，会不会雪绸的工艺，是在秦怀勇手里？”
赵知静一边说，一边抬起大眼睛，看了看秦怀虎。
秦怀虎点点头，表示她问的很对。
而赵宝建的声音变得不是很好听，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不过你刘伯伯没有打电话叫我跟你妈妈过去。”
“为什么？”赵知静挑眉：“你们关系这么好，刘伯伯不叫你，是因为你现在是秦叔宝国际的董事长？”
“可能吧。”赵宝建似乎不大想说。
而武天花这时候抢了赵宝建的手机过去，道：“知静啊，我跟你说，你刘伯伯也是没办法的，因为小瑶肚子已经大了，是秦怀勇的种！好像秦怀勇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不得不娶小瑶的。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情况，但是秦怀勇之前一口咬定是小瑶故意设计他的，你刘伯伯不答应，小瑶在家里又哭又闹。反正就是乌烟瘴气的！”
赵知静有些无语了，这都是什么人啊：“那个，妈妈啊，我们在想，也许秦怀勇手里有雪绸。所以想要爸爸关注一下。大叔说，如果爸爸有什么需要，人手不够什么的，大叔可以派人过去。”
那边，赵宝建夫妇似乎是在商量什么，然后赵宝建接了电话，道：“好的好的，我们知道了。你自己注意身体，我们从青城回来，再给你们打电话。没事就多发点孩子们的照片给我们看看，哈哈。”
“好。”
“那不说了，你们早点休息。”
“好，爸爸妈妈也晚安！”
通话就这样结束了。
赵知静笑眯眯地望着秦怀虎：“怎么样，秦怀勇的事情，估计要等到农历新年之后了。”
她看着朦胧光影下秦怀虎完美无缺的侧脸，越看越喜欢，秦怀虎将手机拿到一边，伸手关灯，整个屋子里漆黑一片。
他拥着她躺下，将她轻轻拥在怀中：“那就新年之后再说吧！”
日子一天天过着，L国的首都从来没有这样过，不停地下雪，下了整整十天！
这日，雪终于停了，可是天气越来越冷了。
程运顺亲自去幻天阁请太上皇夫妇，想让他们搬来月牙湾小住过冬，四代同堂过个团圆年。
但是，当程运顺真的到了幻天阁之后，才发现，太上皇夫妇连同天山御侍在内，全都消失不见了！
书桌上留着太上皇的一封信：“我带着我的小珠珠去环游世界了。勿念！”
程运顺盯着书桌上的信，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一对一对全都环游世界去了，他苦巴巴在这里守着，凭什么？
他二十岁就登基做皇帝，在位三十年有余了，每一天都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他什么时候才能享受到程裕顺这样的待遇？
真是、、受够了！
秦怀虎在御书房里办公，在前朝，他与程运顺公用一个书房。
午餐是御书房的小厨房做的，他陪着程运顺吃完，就跟唐安显商量军务，程运顺明明说出去转转的，但是这一转回来，却是沉着一张脸，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冷！
唐安显眸光一闪，精明地站起身，温润道：“陛下，太子殿下，我先去忙。”
程运顺在书桌前坐下，双手扶着额头，听见唐安显的话后，他抬眸，盯着对方：“听说康康的第一志愿填的是江北空军学院，那么远的地方，你跟凉夜舍得？”
闻言，秦怀虎的眸色也是变了变：“康康不是才16周岁？”
“在L国，军校的志愿要提前两年填写，因为要长期重点观察政治面貌跟思想品德什么的，比报考一般大学更加严厉。”唐安显说完，嘴角噙着清雅的微笑，凝视着程运顺：“做飞行员是康康的梦想，他此生只能是纵览全局、沙场点兵的将军，在飞机上的机会不会多，所以我跟夜儿支持他这个决定，让他在蓝天下飞翔，过过飞行员的瘾，然后通过他自己的努力，再屡立战功，闯回首都来。”
程运顺抬眼，别有深意地看着唐安显：“江北空军学院，过去十年的时间里出了两起飞行事故，所以换了两任院长。飞行过程中的事故，飞行员很少有生还的可能。”
于公于私，程运顺都希望唐安显改变决定。
因为康康就是L国国防的未来，唐家肩负的，是泰山一样重的责任。
唐安显则是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如果连军人都怕死，那么谁来保护百姓？”
万千荣华下翩然转身，一身翡翠色的军装是唐安显华美的战衣，他步履优雅地迈出去，临走前不忘给程运顺父子关上书房的门。
秦怀虎真的很钦佩唐家的忠肝义胆，不过一回神，他便看着程运顺，道：“父皇，您刚才、、受了什么刺激了？”
他觉得程运顺是去了幻天阁的，因为放眼天下，只有他跟太上皇敢欺负这位陛下。
程运顺面色又沉了下来，掏出信纸往桌上一拍：“你自己看！”
秦怀虎悠然起身，怀着一丝兴味打开信纸一看，下一秒，轻笑出声：“真好。”
他知道，皇爷爷一定是带着皇奶奶，去找老祖宗他们了！
再抬眼，他看见程运顺杀人的眼神，忙尴尬地轻咳两声，道：“咳咳，我的意思是，这足以说明皇爷爷跟皇奶奶老当益壮，还能环游世界，他们身体好了，我们做晚辈的应当开心。”
秦怀虎的话冠冕堂皇，刚一出口，程运顺不怒反笑道：“好啊，哪天我也玩这么一手，留封信下来，就说让太子监国，我带着我的小慕柔去环游世界了。”
原本是想吓吓儿子的。
结果，儿子一点都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不但如此，秦怀虎还轻嗤了一声，望着他：“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程运顺一拍桌子，有点像是现在就要走的样子！
秦怀虎却道：“别说你根本舍不下三个小孙子了，就说家里马上还要多个小公主，你舍得？”
打死秦怀虎都不信！
父皇这个人，跟皇爷爷一样，儿女心很重，只是皇爷爷属于那种即便看不见，也能纵观全局、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而父皇这种，则是属于喜欢就要日日夜夜在一起，不管怎样都要亲眼看着才放心的。
程运顺不理他，心里还在为太上皇离开的事情而不开心。
那两个老家伙什么时候出的宫，居然没有人禀告他！
看样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离开了有一阵子了！
“还以为今年可以四代同堂过个团圆年！”
程运顺轻叹一声，瞳孔中溢满思念，思念着所有的、以环游世界为借口，宫墙之外的亲人们！
而刚刚还口吻不屑的秦怀虎，却是忽而安静下来，用一种极为令人疼惜的声线，轻语着：“如果，女儿真的可以平安活下来。”
程运顺抬眸，看着秦怀虎瞳孔中弥漫着海藻般的雾气，浮动着淡淡的忧伤。
这样的眼神，深深刺痛了程运顺的心，他猛然站起身，对着秦怀虎道：“一定能！现在头三个月，不是安稳度过了吗？”
秦怀虎轻叹了一声：“嗯，昨天陪着小乖去做孕检，刚好三个月了。”
小乖有身孕的事情，还没有告诉月牙湾之外的人呢，王水生那边，赵宝建那边，全都不知情，因为他们谁都没有把握，不清楚这个小公主能不能保的住。
程运顺深吸一口气，道：“一定可以！”
想起他四年前跟小慕柔结婚的时候，也想要个女儿的，但是未能如愿。
如果能有个小孙女，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那是半生烟火，岁月最美的恩泽！
眸中有景，心中有情，光阴去而不返，眨眼之间便到了农历新年。
泉二受到王德俊的邀请前往W市与世友团聚过新年，世友肚子里的，是王家的命脉，这会儿她打一个喷嚏，王家上上下下都要抖三抖。
张柏然跟水香、张风勇三口，全都去了。
月牙湾里冷冷清清的，就只有程运顺夫妇、秦怀虎夫妇，跟三个小男孩了。
贝拉也回家过新年了。
由于沈帝辰妻子的事情还在核实，核实了一半，与沈帝辰说的相符，但是大年夜去往陛下寝宫一起过年，这样的殊荣，沈家暂时还不够级别。
男孩子们全都围在餐桌前，帮着王慕柔揉面、包饺子，厨房里，程运顺跟秦怀虎一起动手，为大家准备除夕晚餐。
大厅里温暖如春，赵知静披着毯子，横睡在沙发上，腰后垫了抱枕，手里捧着热橙汁，悠哉悠哉地看着电视。
药医从楼上信步下来，按照每日的惯例，开始给赵知静诊脉。
而厨房里，程运顺一边切着萝卜丝，一边抱怨着：“全天下都找不到你母后这样贤德的皇后了，一到逢年过节，就把身边人全都弄回家去了，一个值班都不剩，想喝口水自己来，想吃口面自己来，什么都要自己动手！一家子老小，这么多人张口吃饭，咱们爷俩这几天什么也别干了，就待在厨房里做饭做饭、刷锅洗碗吧！”
秦怀虎听着父亲的抱怨，微微一笑：“我觉得母后这样的做法很好，小乖也一定喜欢。自己动手给心爱的家人做食物，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反正平日里我们也忙，早出晚归的，很少能顾及到他们。”
拌好海蜇丝，秦怀虎尝了一下味道，还行，便收了程运顺切好的萝卜丝放进去，一起拌了拌。
两人还数着，几个素的了，几个荤的了，几个热的，几个冷盘，还有烧烤类的。
原本，秦怀虎说还不如他做个鱼头火锅，大家想吃什么菜，捞完了鱼片自己下锅涮什么菜，还方便。
但是王慕柔不同意，王慕柔说，除夕一定要吃有心意的。
窗外天色即将浅蓝，秦怀虎一脱围裙，叫上孩子们走到月牙湖边上，放起了鞭炮。
整个首都严禁燃放烟花，也就秦怀虎敢这么干了。
孩子们又跑又跳的，追逐打闹着，玩的不亦乐乎，秦怀虎招招手，带他们进屋，就看见程运顺也脱了围裙从楼上下来，他手里拿着昨晚跟王慕柔写好的春联，领着孩子们欢欢喜喜地贴在月牙湾大门上。
“好了！开饭！”
程运顺美滋滋地看着自己跟王慕柔一起写的字，领着孩子们就回去了。
虽然人少，但是这一晚，美酒佳肴、热热闹闹，大家也算尽兴。
秦怀虎敬药医酒的时候，药医微微一笑：“我不饮酒的，多谢太子殿下了。”
秦怀虎又给赵知静夹了点菜，扭头看着药医：“对了，今天给太子妃诊脉了没？”
药医点点头，然后道：“诊了。一个月以后住院吧。”
王慕柔愣了一下，有些难受地看着药医：“五个月就开始住院了吗？不是说，可以坚持到六个半月、、”
“不是五个月生的意思，皇后不必紧张。”药医沉静的眼，带着洗涤人心的力量，令王慕柔的情绪渐渐舒缓起来：“是从孕五月开始住院，多熬一天是一天，熬不下去了，随时剖。因为住在家里的话，意外太多，不安全！”
眼看着，这一天总算是越来越近了。
好像全家人都在打一场还不知道会不会赢的战役，赵知静的小手越来越紧张，脸色很白。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为了胎儿多留些日子，她这些天已经开始悄悄减少食量，只挑低热量、高营养的食物吃上几口。
秦怀虎感觉到她手臂僵硬，当即将她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里：“别怕，没事的。大的小的，一定都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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