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下一阶段
没有意外的…弹飞到五米之外的洛克，抱着扭曲的右手，颤抖着倒下…明显的骨折。
里斯特慢慢走到洛克身边，蹲下身子，扶起一声不吭，咬紧牙关的洛克，转头对不安的佣兵们说：“现在你们看好了，等下换其它人上场的时候，以现在的队型，左右确认一下，分成两两一组。
一个人受伤的时候，另一个就要做像我一样处理。”说完，里斯特低下头，毫不犹豫地扯下自己破烂的袖子，再抓住洛克扭曲的右手，简单地用布条固定在胸前…
里斯特托着虽然没在颤抖，但满头大汗的落克站起来，走回小圈，“就像这样子！然后用左手继续。”
佣兵们不解地张着嘴巴摇头，想说些什么又不敢说出口…
为什么不直接帮洛克治疗呢…况且都断了一只手了，这种情况要怎么继续？
看到这种奇怪的表情，里斯特轻拍了两下落克的肩膀，洛克头上又冒出了几滴汗，“你们是不是在奇怪…我为什么不帮他治疗？”
佣兵们点头。
“因为，我是要教你们怎么活下来。而不是教你们怎么去送死…”
佣兵们摇头。
里斯特想了一下，回头问洛克，“痛吗？”洛克点头…痛到说不出话。
“下一颗石头你会害怕吗？”洛克还是点头。
“你知道为什么手会断掉吗？”洛克点头又摇头。
“看你右手骨折的方式，想想你刚刚施力的方向、角度、时间…”洛克呆了一下，陷入沉思当中。
看洛克想不大明白，里斯特一个一个指出洛克的受伤的地方，一边说：“为什么？手臂骨断掉是施力时间太短，手肘脱臼是方向不对，大臂骨头碎裂则是角度不对…”说完后抬头看向佣兵们。
“为什么我会知道？”里斯特提问，佣兵摇头。
“多痛几次，多断几次就会知道了…”里斯特有些感慨的说。
“害怕痛楚，忍受痛楚，而后进步…而不是对痛楚麻木，甚至无视痛楚，而后忽视自己的生命…”里斯特说完，想着…我要训练得是佣兵，不是死士。
这段话，让佣兵们，以及落克，稍微了解到，为什么不马上治疗…
“最后…洛克还有你们…似乎没人”相信”自己可以拨开巨石的？”
虽然没人回答，但从表情上看来，里斯特估计自己没猜错…摇了摇头的里斯特，一把抓起洛克丢向瑞德。
轻轻接住洛克的瑞德，疑惑地看着里斯特…做什么？洛克也疑惑地转头。
里斯特大声地说：“他们不相信，是因为你的表现太烂，你不相信，则是因为不了解岩石的感觉…”
瑞德手上的落克刚开始思考，自己要怎么了解岩石的感觉？就听到…
里斯特一边招手一边说：“瑞德！把他丢过来…丢高一点，让他了解一下…”
洛克刚感到有些不妙…浑身一轻，就被扔了出去…飞在半空中的洛克，在极度惊吓下，思绪相当得快速，一切都好像是慢动作一样…他也的确感受到岩石只能向前飞的无奈，和视线中越来越近的里斯特…
再接触的前一刻，洛克清楚地看到…里斯特在他还有一段距离时，就开始挥动手臂。
难怪之前看起来感觉很慢啊…自己这么大一个，移动的轨迹也这么清楚，就算再提早一些挥也…
洛克突然想到刚刚那个更大号的岩石，一下好像了解了些什么。
但下一刻，他的腰部接触到了里斯特的手臂…这一瞬间…洛克完全明白了，什么是刚刚里斯特不停讲解地”长力”…
在他接触里斯特的手臂到被弹开这一小段时间里，洛克感到…里斯特的手臂给他的感觉相当…柔软？或说有弹性？自己就像掉在一颗滚动的巨大皮球上一样，自己不停的挤压皮球，而皮球一边被压缩一边把自己滚到身后，当自己的向下的力降到低点之后，被压缩的皮球又弹了起来，将力量释放出来…这段时间长得让落克感到惊讶…但就旁人看来，也就是零点几秒的差别而已。
在里斯特头上垂直飞跃的洛克，看着太阳…脑袋非常地清楚…零距离的积蓄而后释放…这是《拨》加《推》的应用…
洛克突然觉得脑内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起着变化，彷彿只是经过这不到三秒的岩石体验…似乎只差一点什么…自己就是高阶拳斗士了…
落回里斯特怀里的洛克，在呆了一下后，三步作两步的跑回小圈，兴奋地举起左手对着里斯特大吼：“请，再来！”完全忘掉右手的巨痛。
佣兵们一脸诧异，为什么？
里斯特笑笑地举巨岩，抛了过去。
洛克的感觉他很清楚…说起飞跃与被拨开的经验，里斯特不觉得有谁能跟自己比…不过效果有点出乎意料的好啊。
在巨岩接触到洛克前，里斯特瞄到…洛克挥动的手臂，从指尖拉出一条白色的光丝…
他完全”相信”了…里斯特点点头，一般人永远不会了解，这种看不到，摸不到…却真实存在的力量有多大…就像那边那个，双手骨折还在叫嚣着继续的家伙一样…
他现在…很强。
最后，里斯特把四肢断了三肢，但成功用右脚把挑开巨岩几公分，一脸兴奋的洛克拖到旁边，丢了一个微弱的光明治疗，让他好好想想…就走了回来，伸手指向临时小队长的排头…
在副团长的激励下，这位未来的小队长也拼到双手加右脚骨折，才去领了一个光明治疗，被同伴拖到洛克身边思考…
大约一个小时后，全部的临时小队长都躺下了，似乎都感到了点什么…而洛克则自动一跳一跳地走到小圈中，浑身颤抖，期待地看着里斯特…
他莫非有点变态？里斯特想着，巨岩又飞了过去…
几个小时后，小圈多了一个。
看大伙学习意愿很高，应该不会有人逃跑，里斯特把瑞克叫进来帮忙一下…反正就算这样，有人逃跑还是很容易就抓得回来的。
一个小时一圈的循环，变成半个小时一圈…效率加快了许多，除了落克，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大好看…
在外围跑步的佣兵们，这时候突然庆幸…幸好自己资质颇差…不用进到”加强班”里面享受…他们互相笑了笑，又专心地跑了起来。
几个小时后，《拨》、《推》加强班里，表现最好的不是洛克，也不是帕恩，而是一个外表憨厚的中年人，拉尔…
拉尔从第三轮开始就展现出惊人的天赋，让里斯特扔出七颗巨岩才被同伴拖到旁边，几个躺在地上的小队长们，马上热烈地讨论了起来…但拉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是一拨一推…这样而已啊…”虽然没什么收获，但伤员们发现，教官似乎不排斥他们交流心得，场面一下子热络了许多，谈着谈着，许多奇妙的想法也冒了出来，一个跑出去试验一下，其他伤员就抬起身子来，吃力地看测试的结果…再或是叹息或是欢笑地迎接被拖回来的同伴…而拉尔也一边听着一边进步，现在已经能支撑到第十三颗巨岩才躺下…要知道，大部分小队长都还停留在三颗躺境界而已…让里斯特也多看了几眼。
突然，里斯特想到一件事情…好像快二十个小时没吃饭了喔…虽然自己跟瑞德顶得住，但他们大概还不行…
想了想，里斯特对瑞德打了几个手势，再一指马拉尔，瑞得点点头，就飘了过去，轻轻道个歉，就一伸手把马拉尔拎了回来，放到里斯特面前…
里斯特先放下巨岩，对面前断了一只右手的小队长笑一下，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再转头望着疑惑的马拉尔，“马大叔，能麻烦你派人送一些食物和饮水来吗？”里斯特用手指一下在跑步的佣兵和满地的伤员，示意是他们需要没吃饭。
马拉尔想了一下，点点头，平静地说：“当然…”佣兵团里的战斗人员几乎都在这边了，说不能…行吗？
里斯特上又接着说：“那麻烦饮水要多一点…”说到这边，里斯特停下来想了一下，拍了拍马拉尔的肩膀，继续说：“再搬几桶酒来，有用处…就先这样吧。”
一听有酒，几个伤员马上兴奋地交谈了起来…
马拉尔摇头晃脑地离开了，但…他其实有点想加入里斯特的加强班，又被面前伤员遍地的景像吓住…远远地看不出来，一走近才发现…全部都断手断脚啊！还每个都一脸兴奋？被下药了吗？
颤抖一下的马拉尔，摇了摇头，打消”加入”这个疯狂的念头，认命地走上阶梯，还顺手拎起睡倒在阶梯上的团长小姐…叹着气，诶…自己老了啊。
训练在继续着…海娜小姐顺利地躺回自己的床上，食物和饮水在运送着…
半个小时后，三百名佣兵排成整齐的队列，坐在原地休息，小声的交流着今天的心得。
而里斯特，则托着一颗巨岩，散步般绕过一箱箱堆积如山的面包与熏肉，再与清点数量的瑞德点个头，又向后走了几步，仔细地观察起身前的一大排木桶…十桶清水与两桶麦酒，里斯特又伸手敲了一下桶侧，估计着每一桶的容量…
考虑了几分钟后，里斯特在每桶清水里，滴了四滴加持光明耐力的圣液…等了几秒后，又在每桶麦酒里加了一整把的单纯圣液…
观察一下，又每桶沾了几滴细细品尝之后，里斯特回头看着期待的佣兵们，一挥手，“吃饭时间到了！”
一听到这话，佣兵们争先恐后地冲了过来…酒只有两桶啊！
但他们冲到了麦酒桶前，却被里斯特制止…“这麦酒…只有临时小队长们和副团长，以及二、三排的佣兵能喝。”
大部分的佣兵们在惊讶后，都失望地退后，走到食物堆旁，向瑞德领取食物…这种事在实力至上的佣兵团中并不少见，只留下五分之一的人期待地看着里斯特。
“现在，每个人过来领一杯麦酒…
要当着我的面喝掉，不能让给别人，也不能拒绝…
这是命令。”
这奇怪的命令让佣兵们一呆，酒鬼们对于只有一杯有点不满，而不喝酒的佣兵们则感到麻烦…吵吵闹闹一阵后，命令还是不能更改的…
于是佣兵们照着早上的队列，整齐地排起队来，然后…或是满脸欢喜或是一副吃药表情的，在里斯特面前把酒喝掉…
里斯特满意地看着，等要重点强化的佣兵们都喝过麦酒后，里斯特大声的宣布，这些酒里有加料…喝少量对身体有益，但喝了第二杯就有可能致死…几个酒鬼先是吃惊，然后沮丧了起来，他们刚看麦酒还剩满多的，以为晚上有机会…至于其他人，则是在猜测对身体的好处在哪…
在众人吃饱喝足后，里斯特让他们拉开距离排列整齐，再原地躺下…与早上一样的神圣安抚与光明耐力再次卷过…鼾声此起彼落地响起。
来确定食物数量的马拉尔惊讶的问，“里斯特先生，莫非你没打算要让他们回房间休息吗？”里斯特转头望向马拉尔，又抬头沉吟了一下…
“如果没下雨的话…”最后里斯特下了一个结论。
马拉尔眼睛瞪大，看着里斯特不像说笑的脸孔…这个季节，一两个月不下雨是很正常的…那…表示这二十天他们都要在这边生活了吗？
“为…为什么？”马拉尔想不通，为什么？
里斯特伸出了一只手指，“第一，时间不够长，只能用这种方法压缩时间…”马拉尔可以了解这理由，点了点头…
看马拉尔点头，里斯特又竖起了第二只手指，“第二，既然有团体战，让他们吃睡都在一起，团队感比较容易产生…”马拉尔又点了点头，可以理解。
“第三…我喜欢。”里斯特竖起第三根手指，向着马拉尔摇了摇…就走到瑞德身边，讨论等等要怎么做…留下一个呆立摇头的身影。
两个小时后，操场又在又踢又打又骂中，吵杂地开始了继续的训练…跑步的继续跑步，拨石头的继续拨石头…每个人都听话的继续，似乎没人觉得奇怪…
圣液到底对他们造成了什么影响呢？瑞德摸着下巴想。
在这种…训练到不行…吃饭喝酒…睡两小时…训练到昏倒…吃饭喝酒…睡两小时…的规律生活中，佣兵们过了平静，却又不平常的五天…
第六天中午，看着躺平在地上浑身烂衣的三百佣兵，与身旁数百块的巨大岩石…里斯特想，也许该来下一阶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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