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海岛度假
膝丸是在港口附近看见飘在海上的家主的。
彼时，他正对那些明早比赛要用的独木舟进行最后的检查。
膝丸所在的赛龙舟队伍中，两振最热衷于修炼的刀剑——山伏国广和同田贯正国都在其中。此外还有青江、日本号、药研和极度想要玩摩托艇的爱染国俊。
于是，在两振修炼狂刃的带领下，别人海边烧烤他们划船、别人潜水他们划船、别人别墅喝茶他们划船、别人观光拍照他们划船……
膝丸检查完最后一艘龙舟时，不知怎么地想起了众人在训练完后通通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和山伏、同田贯意犹未尽的表情，不由轻笑出声。
其实他也觉得松了一口气，身为刀剑修炼是必须的，但这样高强度疯狂的修炼，就算是源氏重宝也会觉得累的。
膝丸想起了自家看起来总是懒懒散散软绵绵的阿尼甲，起身将仓库门妥善关好准备回别墅找兄长。
然而，就在他转身之际，意外地看见海面上似乎有一个东西，远远地、正越飘越近。膝丸眯起眼好奇地望着，当那东西离港口越来越近时，他大惊失色，直接将拿在手上的外套扔到一边，纵身跃入海中。
“家主！家主，您怎么了？您还听得见吗？！”好容易将青鸟拖到，膝丸急促地拍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不断唤道。
“我听到了啰嗦丸！有完没完啊！”
方才在海上无论怎样都没有任何动作的青鸟忽然抬手，将正想抬高她的下巴迫使她的嘴巴张开的膝丸推开，烦躁地坐起身来，“我只是在海上漂流，没有溺水。话说你动作怎么这么熟练，什么时候刀剑付丧神还有水上救生的知识了？”
“时政规定，每一振刀都必须学习了解现世的常识，并且给了相关视频，其中就有水上救生和人工呼吸。那些都是很有用的知识，我都好好地记下来了！”膝丸认真道。
青鸟：……
她记得那些资料多数刀剑都是不看的，为此压切长谷部还特意在每周日举行了本丸观影日，就为了强制刀剑们看这些视频，完成时政规定的指标。然而总有刃以现世学生逃课的精神逃观影日，因为那些视频实在是太——无聊了！
“不过太好了，幸好家主您没事。”膝丸的表情松懈了下来，带着庆幸的笑容道，“刚刚带您上来的时候您一动不动地，实在是太吓人了，您之前究竟在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放松一下而已。”青鸟拨弄了两下湿透了的头发，敷衍道。
“放松一下？”膝丸惊讶，首度对家主露出了不满的表情。与对方的本灵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青鸟一眼看出这是要说教的意思。
果然，膝丸开口道，“这叫放松？大海可是很危险的，海浪拍来您可能就不小心呛水了，这或许就是溺水的开端。更何况海中还有许多危险的海兽，比如鲨鱼……”
不，这片海域我熟得很，莫得鲨鱼。青鸟默默腹诽。
“而且，长期在海水里泡久了您可能会失水、失温，当想上岸时您却发现自己在海中央，这得多绝望……”
好吧，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把时政发的那些无聊的视频都看完了，连失温都知道。不过我可不会想上岸的，我只会嫌泡得不够久……
青鸟照例在脑中腹议，面上却毫不显露，乖乖听训。但没一会儿，她忽然想起来，这是膝丸的分灵，不是那一位如同长辈一般的膝丸本灵，她这么乖干甚？
于是青鸟抬手阻止对方继续说话，不耐烦道，“知道了，我……阿嚏！”
打完喷嚏后，青鸟吸了吸鼻子，发现今天温度有些低，海风有些大，她似乎着凉了……
“先回去再说吧……”青鸟抬头看向膝丸，却发现对方不知为何跑向了远方，直到他停在远处一样物品旁弯腰去捡。
她看出这是膝丸的外套，只当对方想捡起外套再离开，便不再站在原地，而是转身缓慢地走向通往别墅的小路，让膝丸自己跟上。
几分钟后，上身一暖，青鸟微愣回头，就见膝丸将双手放在她的肩头上方。而她身上，那件属于膝丸的外套还带着一丝余温，不知是来自膝丸身上的还是太阳晒出来的。
“抱歉，穿了一天了可能有些脏，但在到别墅之前就请家主稍稍忍耐一会儿吧，可别真的生病了。”午后的阳光下，膝丸的浅笑如同他的那件外套，带着一丝丝温暖，却已然足够了。
青鸟抿唇，目光低垂，“谢谢。”
“等等。”膝丸却大步走到她面前，拦住了通往别墅的去路，微提外套，示意她将它穿好。随后他俯身，替她拉上拉链，又轻抬她的手，将过长的袖子整整齐齐地挽上。
青鸟敛目看着膝丸的动作，任由对方动作，面无表情的脸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是在最后煞风景地来了一句，“反正待会儿就要脱下，打理得这么仔细做什么？”
彼时，膝丸正单膝跪地，为自家家主拉好衣服的下摆，听到这话他也不恼，只是温和却不容反驳地说道，“前面这段路风大，要是因为没穿好衣服而生病了，可就糟糕了。”
“知道了。”青鸟可有可无地随意道。
膝丸好歹是初锻刀，也侍奉家主几个月了，知道对方有时候固执起来谁都拉不住，也看出对方根本没把他方才的嘱咐、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
于是，他换了一种语气，请求道，“家主，下次您能否不要做这种事了？”
“为什么？”，要做什么事是我的自由！
青鸟语气不善，但到底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刚刚您看起来好像……好像快消失了一样……”
膝丸语气低落，回忆起方才看见的一幕仍心有余悸。不是说刚刚家主的处境有多危险，而是那样的家主若即若离，身体虽在眼前灵魂似乎已经抵达了看不见的彼岸。
那份刀剑与审神者之间牢固的契约，似乎都拉不住看起来随时会飘走的家主，所以他才会以为对方是不是已经溺……以至于忘记了审神者死亡付丧神是会有感应的这件事。
膝丸不再深想，只是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态，直勾勾地抬头看着自己的家主。
青鸟可以坐在座位上，理所当然地仰头对站在她面前的刀剑男士们下达命令，其气势甚至比本丸最高的刀更高上一截。但面对单膝跪地的膝丸，她却像是极其不适应一般，后退半步，偏头道，
“知道了，你赶紧起来吧。”，大不了以后避开刀剑们就是了。
虽然仍口是心非，但这次的语气不再是不耐与理直气壮，便显得真诚可信了一些，膝丸于是满意地起身。
两人这幅模样走回别墅，自然引起刀剑们的注意。所幸这一路上竟没什么刀剑，直到走进别墅，两人坐在沙发上等着弟弟的髭切才奇怪道，
“哦呀，这是怎么回事，家主和湿丸看起来都像落汤鸡一样，外面下雨了吗？”
“是膝丸，阿尼甲。”
“没，我们去海水里泡着玩了。”青鸟随口胡诌。
“唉，家主昨天都不愿和大家下水一起玩的，今天居然专门陪湿丸，这大概就是偏心吧~”髭切表情状似失落，语气却十分轻快。
然而，弟弟丸大概永远听不出自家兄长的玩笑话吧，他连忙解释，“不是的兄长，我也只是凑巧碰到家主的。还有，我叫膝丸啊……”
青鸟就这样默默在旁看着，这对兄弟的对话，总像相声一样有趣。
“不过兄长，为什么一路上我们完全没有遇到其他刃？”
“啊，大概是大家都去周围的海岛玩耍了吧，鹤丸殿和粟田口们拿着早上从家主的实验室带来的小玩具，说要去深山里实验，山伏殿好像说要继续修行，还有……好多好多，总之大家都去岛上玩了，说想去那些小屋里过夜。”
“是的，他们都好有精神，而且明天就要进行决定摩托艇人选的关键一战了，他们居然都不用养精蓄锐的吗？！”此时，似乎被明石同化、在懒人沙发上摊成一坨的爱染终于开口参与进讨论中。
“他们大概想多玩一会儿吧，毕竟明天就要回去了。”膝丸回答道，“对了家主，您赶紧上楼洗澡吧，万一生病了就糟糕了。”
“嗯，谢谢你的衣服。”青鸟也没把衣服穿上去的意思，脱下后递还给膝丸便要上楼。
“主人，烛台切君在大别墅里找到了个大厨房和烧烤场，他想为大家准备晚餐和海鲜烧烤，拜托我们问您是否要一起吃。”爱染开口道。
“我会过去的，你帮我告诉他。”
“明石明石，我终端丢在房里了，你的借我用一下……”
“好了，弟弟也去赶紧洗澡吧~”
在刀剑们的说话声中，青鸟转身上楼，因上午的手术而导致的坏心情似乎被遗忘了，只留下今夜绚烂的海边花火和鲜味十足的海鲜痛风大餐。
次日，青鸟戴着墨镜，单手开着自家游艇，来到了周围的小岛一个个地将刀剑们认领回家，又将他们全部放到港口处，抬手指着定好了终点说道，
“你们先在各自修整准备好，我去终点那边，我们用终端通讯，以枪响作为开始的信号。结束后再把独木舟搬到游艇上运回来。”
看着审神者单手开艇走远，刀剑们开始摩拳擦掌，独木舟已由留下来的刀剑准备完毕，众刀剑们有的准备热身，有的跑到港口旁小楼里的洗浴室中。
看着精神不济、浑身脏乱的几人，爱染疑惑地凑向同队的药研问道，“鹤丸殿和粟田口的几位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们好像是去同一座小岛的，那里很危险吗？”
“不是……”药研无奈扶额，“鹤丸殿和鲶尾哥半夜怂恿几个兄弟偷跑出去，想用缩小灯实现丛林大冒险，结果全员缩小，花了半宿才回到小屋，据说一路上与老鼠、青蛙、蛇进行了好几场大战……”
爱染登时就紧张了，“你不会也半宿没睡吧？要不要去洗把脸再出来，会不会影响到比赛？”
“安心吧，我们可是训练了整整一个下午。只要有这个金蛋蛋，我就完全没问题，你们要不要也来一个？”笑面青江打开衣服，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两三个金刀装。
“呃，这就不必了……他们是瞒着我偷偷出去的，我也只是半夜他们回来时被吵醒了一会儿而已，不用担心。”
“那我们来做胜利的口号吧！”
“胜利口号？”
“对，就是围在一起，手搭在旁边的刃肩上，大喊加油。”
半响，几声打气声响彻海边。
“为了坐上摩托艇——”
“加油！加油！加油！！！”
最终比赛的结果，自然是斗志满满且训练了许久的膝丸所在的队伍获胜，爱染也终于坐上了心心念念的摩托艇，被刀剑们围着兴奋地讲述着那在水面上风驰电掣的滋味。
“弟弟，到你了。”
尚且有些走神的膝丸被自家兄长推了一把，才来到家主身后。
“自己坐上来，抓紧我的腰，中途摔出去可是会受伤的。”青鸟提醒道。
“是，好……”
坐上摩托艇的滋味，果真如爱染所说，像是在海面上飞起来一样。最初，膝丸还新奇地看着四周的风景，直到青鸟操控着摩托艇一个转弯，溅起的水花不慎飞到青鸟发间。
膝丸下意识地想抬手为她擦掉，却在抬手的瞬间摩托艇一颠，他赶忙将手重新放回家主的腰侧，在对方“别乱动”的警告中连连道歉，只是他的注意力不知为何就这样被那滴水珠吸引住了。
膝丸盯着水珠从家主的鬓角留到耳旁，流向下颌滑到白皙的脖颈，最终滑入衣间消失无踪。
恍惚间，除了海风带来的咸腥，似乎有一缕幽香缭绕鼻尖，似有若无，久久难忘。
“嗨~嗨？发呆丸，听见了吗？上摩托艇的感觉怎么样呢？”
直到兄长的手眼前摇晃，膝丸才猛然回神，眼神飘忽，
“嗯、嗯……很棒，很漂亮……”也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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