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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chapter39


两人走近,便看到凉亭里有两个男人。

        皆是异域打扮,其中一个华裳男子躺在地上,身体呈诡异的姿势,浑身抽搐不已。

        而另一个衣着相对朴素的灰衣小仆则压在他身上,一只手箍着华裳男子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是死死捂着华裳男子的嘴,嘴里叽里呱啦的,好像是在提醒他不要发出声来。

        华裳男子看着很痛苦。

        “你在做什么?”桑榆大呼一声。

        灰衣小仆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眼中惊惧不已,但却没有丝毫要放开华裳男子的意思。

        眼瞧着那华裳男子要闭气撅过去了,桑榆急忙道:“长舟,弄开她。”

        话音刚落,长舟便飞起一脚,灰衣小仆被踢翻,头磕在旁边的木柱上晕了过去。

        凉亭里灯光昏暗,待两人上前,长舟将灯笼靠近地上的华裳男子,两人具是吓得到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华裳男子双眼,面容惊惧抽搐,嘴里还冒着白沫,没了灰衣小仆的压制,他浑身抖的更厉害了,跟筛糠似的。

        “郡主,这是?”哪怕是见多识广的长舟,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这人的状态,看起来像中毒,但从他的肢体动作来看又不似中毒。

        “长舟,看看他的手。”桑榆说。

        闻言,长舟将灯笼移向那人的手处,宽大的袖子里,那手抖动的程度尤为明显。

        这是……

        癫痫?

        因为小时候住在她家隔壁的婶婶也有这个病,所以桑榆对癫痫的发病情况极为了解。

        眼下情况紧急,桑榆也顾不得想这人是什么身份,指挥着长舟对华裳男子进行施救。

        “长舟,将他翻过来平躺着,拿手帕勒着他的嘴,免得他咬伤舌头。”

        “哦哦,是。”长舟还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只是听桑榆这么说,下意识地放下灯笼搭手。

        癫痫患者病发时最忌讳的便是压着四肢不让乱动,这可能会对其造成永久性的损伤。

        好在那小仆力气小,桑榆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大碍。

        检查完,桑榆解开华裳男子胸前的两颗扣子,随即又将他的头侧了侧,免得他被帕子堵着出现呼吸困难的情况。

        做好这些,她又招呼长舟和她一起按了几个穴位。

        小时候经常看隔壁的姐姐这样做,说是这样能让人清醒过来,那时候她年纪小,对什么都好奇,就跟着学,久而久之,她也就学会了。

        只是想不到,这临时学来的技艺,有朝一日也能有用武之地。

        约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人终于不抖了,瞳孔也不在泛白,渐渐有了焦距。

        “呃……”身体传来的不适让他低吟一声,随即才看见一旁的桑榆和长舟。

        “你们是谁?”

        他操着一口带着浓重口音的澧朝官话,看向她们的眼中有防备,但更多的是因病产生的迷茫。

        “长舟,先扶他起来。”桑榆说。

        因着病发,贺兰卓身体还绵软着,故而两人花费了很大一番力气才将他扶在一旁的石凳上坐好。

        石桌上有灯,桑榆这才算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眼前的男人一身异族打扮,暗红色的衣袍,身材孔武有力,黒长的头发自头顶处束成小脏辫,最后用一根红飘带扎成高马尾,额前是一条做工繁复却十分精致的红宝石抹额,上面镶嵌的各色珠子,看着就价值不菲。

        当然,最让桑榆觉得奇特的,就是那人有着一双似绿松石般的眼睛,深邃幽暗,让人琢磨不透。

        不知怎得,桑榆对他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她又肯定他着实没见过这人。

        贺兰卓此时还是懵的,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自然没有发现桑榆的打量,反而因为她俩是弱女子,对她们的防备不再那么深。

        就着她们的搀扶坐好,他余光才瞥到躺在地下上的小仆,忍不住皱了皱眉,看向桑榆,“我怎么了?”

        “你方才好像发病了。”桑榆说。

        “发病?”贺兰卓心中一凛,看向桑榆的眼中隐隐有了杀气。

        他方才在宴会上就觉得身体不适,故而推脱着先行离开,却不想竟是……

        此事向来是机密,哪怕是在西蜀,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不过令他诧异的是,这次发病,他竟然不似往日那般浑身疼痛,断手断脚,就连这身子,似乎也轻松许多,没有那种过度疲累的感觉。

        难不成是她救了自己?

        贺兰卓看向桑榆。

        眼前的女子想来正值妙龄,哪怕是在这昏暗的灯火下也难掩稚嫩。

        一张小脸稚气未脱却十分美艳俊俏,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同被水洗过的黑葡萄上嵌着两颗黑玉似的眼睛,小巧玲珑的鼻下是一张樱桃似的小嘴,不施粉黛便已是色若桃李。

        只是贺兰卓身为皇子,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对于桑榆这样的,顶多也就是多看两眼,心中并无半分旖旎。

        但还是被她周身透露出的那股澄澈给蛊到了,又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小仆,他敛了敛神色问道:“是姑娘救了我?”

        “也不算救,”想到是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人,桑榆多少有些尴尬,“就是我路过时看他压制着你,还以为他……把他弄晕之后才发现你是发病了。”

        女子言语诚恳,语气不卑不亢,甚至在谈及他的病情时没有半分闪躲,眼中更丝毫恐惧。

        这病已经跟着贺兰卓许多年了,每次发病,几乎要要掉他半条命,而随之而来的,便是众人的恐惧和嫌恶,就连他最敬最爱的母妃也是如此。

        因为在他们眼中,得这种病的人,都是被长生天诅咒过的人,是不祥之人。

        他的前两任皇妃,也是因为他婚后发病,决意要离开,被父皇给暗中处死了。

        所以,桑榆算是第一个看见他发病,却一点儿都不害怕他的人。

        心思一动,他不由得紧了紧手指,低声问道:“姑娘不怕吗?”

        “怕什么?”桑榆一时没反应过来。

        “会得这种病的人,都是被上天诅咒过的,是不详之人,姑娘当真不怕吗?”

        “什么?”桑榆被他脸上认真的表情逗笑了,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银铃儿似的笑声,仿佛驱散了黑夜中的阴霾,让人拨开云雾,得以窥见天光。

        “人吃五谷杂粮,自是会生各种各样的病。你的病只是比旁人的稍显奇特罢了。”桑榆敛了笑,“至于诅咒,上天很忙的,哪有时间去诅咒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过是我们这些人庸人自扰罢了。”

        “姑娘当真这样觉得?”男人语气忽然变得急切,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

        桑榆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睛里都带着星星。

        桑榆以整个大懵逼,但还是诚实的点头,“嗯,就只是普通的病症而已,哪有你说的这么邪乎。”

        只不过是古人自己吓自己罢了,若癫痫真是上天诅咒,那现代那些个治癫痫的专家,岂不是各个都逆天而为不得善终了。

        得到了肯定回答,贺兰卓心思更深。

        “姑娘这般笃定,可是对这种病症有所研究?”他敛了神色,看着像坦然的随口一问,但暗中紧紧蜷缩的手指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西蜀此次来澧朝和亲,其实并不是所谓的促进两国关系,也不是他们所说的携公主以威胁澧朝,而是为了给他治病。

        西蜀虽国力强盛,但医术却远远不及澧朝。他痼疾缠身多年,几乎访边了西蜀所有的名医,无一不是一筹莫展。

        因着这病,他父皇早就有易嫡之意,只可惜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不中用。

        哪怕父皇再属意,扶一个草包上位,朝中大臣也不会应允。

        虽说暂时他的太子之位算是保住了,可贺兰卓也清楚,若是他得了这病一事若是流露出去,怕是也无人再愿扶植他为君王。

        一个身受诅咒的君王,如何能带着一个国家走向繁荣昌盛。

        父王到底还是更看中江山,纵使再宠幸侧妃,几番思量下,还是选择暂时放下干戈与澧朝停战,修两国之好,以此来寻医问药。

        澧朝皇帝向来宠爱公主,只要他成功娶了公主成为澧朝名正言顺的驸马,到时候若是发病,看在公主新婚燕尔的份上,想来澧朝皇帝也不会坐视不理。

        但说实话,他其实并不想走这步棋,若这病能治好也就罢了,但若是治不好,便是平白毁了一个无辜的女子的一生。

        他这一生父王不疼,母妃不爱,亲友不敢靠近,又何苦拉着旁人一块儿和他入地狱呢。

        原本他都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但眼前女子那轻松至极的语气,无意中给了他希望。

        或许,还有一点儿希望……

        “没有。”对上对方希冀的眼神,桑榆颇有些歉疚的摇头,“只是幼时家里的婶子得过这种病,除了发病的时候,其他时候,都与常人无异。”

        然而,癫痫最危险的也是发病的时候,尤其是不小心撞到头,所以那婶子时常戴着一顶安全帽。

        但此情此景,她总不能说让他时常戴一顶帽子避避险。

        “不过,我虽无法医好此病,却知道些急救的方法,能够减轻疼痛让人极早清醒过来,不至丧失神志,做出些失礼之举。”

        “还请姑娘赐教。”闻言,贺兰卓立马起身,右手扶着胸口,稍许躬身。

        有总比没有好,而且他这次清醒的确实比往日都要早,身子也更舒服,所以她下意识地愿意相信她。

        见对方这般诚恳,桑榆也不好再藏着掖着,便将自己幼时学来的方法全都和盘托出。

        晚风愈发温柔,吹散了乌云,月亮也渐渐漏了头,清辉洒落人间,花前月下,倒也别有一番韵致。

        贺兰卓也是在桑榆的讲解中才知道,自己这次为什么没有断手断脚,更没有浑身酸痛。

        原来竟是以前宫医们说的方法都错了。

        强力的压制,只会让他更痛苦,极端的,可能会要他性命。

        果然是一群只会藏匿与后宫斗争中的废物。

        对御医唾弃,贺兰卓心中便越发感激桑榆,待她说完,他再次起身施礼,“多谢姑娘,姑娘大恩,贺兰卓没齿难忘。”

        “……”

        如同平地一声雷,原本还因为帅哥养眼而眼含笑意的桑榆,在听到他说自己的名字后,脸上的笑慢慢淡了下去,神情变得呆滞。

        “姑娘是怎么了吗?”贺兰卓见她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出声询问。

        “你……”桑榆抬头,满眼的不可置信,磕磕巴巴地问:“你……是贺兰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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