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网友是校友
祝燃回到家，满意地看到房间上方“见面”的任务进度涨到100，但那行字很快又变为了一行新的字——开启校园。
随着这行字出现，电脑桌上倏然多了个东西和一沓钞票。祝燃陡然被一吓，瘫在了椅子里，她定睛一看，原来是青冈中学的学生证。她数了数钞票，大概有十张，这在2009年来说，已经算高额生活费了。与此同时，床上也多了一套校服。
而明天恰好就是九月一号，报道的时间。
祝燃了然，这是让她开启校园攻略情节了。而夏烬，百分百也会在这个学校。
她对于高中的印象，倒不是怎样紧张地学习，而是享受着和男生之间的小暧昧还有恋爱的感觉。比起后来步入社会受金钱诱惑的她，学生时代的恋爱反而是她感情最纯粹的时候。起码那时候，她还会心动，会产生喜欢这种对成年的她来说近乎奢侈的感情。
开学这天，祝燃穿上青冈中学的校服，尺寸倒是正合适。她正走出家门就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她不知道青冈中学在哪。
这个世界是2009年，诺基亚才刚问世，系统也没有给她提供手机。
祝燃杵在大马路边不知所措，二十分钟了，愣是一个行人都没有让她碰见。
夏烬就是这时骑着自行车从她身边经过的。
“夏烬！”祝燃赶紧抓住机会。
夏烬听到了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唤他，扶住了车头停下来。
见是她，还有她身上与他如出一辙的校服，他的眼底闪过淡淡的惊愕，相似的巧合竟然接二连三地出现。
“我自行车轮胎没气了，可不可以，你载我一次啊？主要是快迟到了，我实在没有办法了。”祝燃眼睛不眨地就撒了谎，毕竟不认识去学校的路这种理由他肯定不会信的。
夏烬迟疑了一下，祝燃连忙摆出最诚恳的样子，语气尽量放软，“拜托拜托。我请你吃东西好不好？kfc？下馆子？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夏烬盯着她，她今天扎了个清爽的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也衬得她的脸更小了。此刻她还维持着双手合十恳求他的动作，那眼眸明亮地注视着他，神情紧急中又带着讨好。软软的声音也还在他耳边回荡。
不过奇怪的是，她的讨好，他并不排斥。
“你上来吧。”夏烬转过身等她上来。
尽管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声音还是清清冷冷，但祝燃心细如发，还是能感知到他的态度相较第一次见面不知软化了多少。最能证明这点的还有，他头上的好感度涨到了40！
她欣喜地小步跑过去，侧着坐在他的后座，右手自然地扯住了他的校服一角。
嘿嘿，她没看错人，他果然外冷内热！
夏烬感觉到衣服被扯住，因为不习惯和人这么亲密，他僵直了身子，“你，你能不要拽着我吗？”
祝燃转了转眼睛，当然不如他的意，她故意让声音染上惧怕，背对着夏烬的脸上却坏心恶劣地笑着，“对不起，可，可是我怕我等会会摔下去。”
落在夏烬耳朵里，她的声音就成了略带些哭腔，他不自觉地就想象出了她此时慌乱的神情，心下不知为何一紧，他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踏着自行车往学校骑去。
途径一条巷子时，倏然有一辆自行车速度很快地冲了出来，紧急时刻，夏烬及时刹住了车，但刹得太猛，祝燃整个人向前倾，果断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腰身，把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
腰间的双手和身后突然贴上来的温软让夏烬惊慌失措，差点把车骑得翻倒。
“你。”他好容易控制住车头，身后的人已然迅速放开他，而后她开始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夏烬非常不习惯和人亲密接触，此时虽然从内心升上来一股抵触的情绪，但看她道歉了也不是有意的，就没有说什么。
到了学校，夏烬把车停在车棚后祝燃跳了下来，“谢谢你。我会请你吃饭的。晚上麻烦你再在这里等我啦。”意思很明显，晚上让他再顺便载她回去。说完了，她没有等他一起走，径直背上书包离开。
夏烬想说其实她还可以坐公交车，但望着她走远了的背影又把话咽了回去，跟在她的身后走向教学楼。
祝燃进了班才发现夏烬还真不是跟她一个班的。
不过这样也好，方便她攻略完他之后再甩掉他。
祝燃在的班级是高二一班，她算是转校生，坐到被老师安排的位置上之后，她和同桌打了个招呼。
她的同桌叫何星意，是个爱八卦的小女生，长得还挺可爱，自祝燃坐下开始，就一直在她旁边叭叭着年级帅哥和追他们的女生二三事。
“星意，那你知道夏烬吗？”祝燃懒懒地靠在桌上，和何星意打听。
何星意想了几秒，突然拍着手叫起来，“知道知道，七班的大冰山，高一的时候就可多人和他表白，都被他冻回来了。不过，他长得是真可以啊，就那股气质很特别。”
“那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祝燃话音刚落，何星意就用一种含着浓浓打趣意味的眼神看着她，嘴里还啧啧两声，“美女，你也喜欢他啊？”
祝燃只是弯了弯唇角，上挑的柳叶眼里潋滟着水光，“我啊，想追他。”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了，她闭口不谈喜欢，只是阐明了对他感兴趣。
而追人的原因可以有很多种，不一定非是喜欢。
何星意盯着她的脸愣了几秒，眼睛亮亮的，“姐姐你真好看。你加油追，我绝对支持你。但我还真不知道夏烬喜欢什么类型的，之前有各种类型的女生向他表白全被拒绝了。高中两年都没见他谈过恋爱或者和哪个女生走得近一点呢。”
祝燃了然地点点头，很好，情敌虽然很多，但对她有威胁的目前没有。
待到第四节铃声一响，她就走了出去。祝燃已经从何星意那里知道夏烬在八班。
走到八班，教室里跑得已经没几个人了，没发现夏烬，她只好又慢吞吞挪到食堂。
随意地打了几样菜，正是高峰期，位置基本上都是满的。祝燃正找着座位，余光恰好瞥到角落里夏烬一个人在吃饭，他身边的桌子竟然还是空着的。
祝燃立时端起盘子走过去，“介意我坐这里吗？那边都没有座位了。”
意料之中没得到他的回应，祝燃笑眯眯地直接在他对面坐下了。
她看了一眼夏烬盘里的菜，有一盘红烧茄子和狮子头还有大鸡腿。再对比因为去得太迟只剩下的青菜和豆腐，顿时有些不平衡起来。
两人安静地吃了一会儿后祝燃打破了这份安静，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夏烬，神情有些不好意思，“那个，第一天来，我和同学都不熟悉。所以，所以我可不可以，后面几天和你一起吃饭啊？两个人热闹点……”见夏烬沉默着不答，祝燃懂了他的意思，扬起一个落寞勉强的笑，“果然很冒昧吧，是不是让你为难了。没关系，你就当我没说过。”
“抱歉，我习惯一个人吃饭。”夏烬低着头说完，正想拿起餐盘走，却发觉对面的人有些不对劲。
祝燃坐在椅子上，肩膀小幅度地耸动着。她哭的时候很安静，不会小声抽泣，但又确实有泪珠从那润着水光的眸子里溢出，吻过她白皙的脸颊滑落至脖颈，又流进她的衣服里。那样子像骤雨洗过后的小雏菊，却全然不会让人觉得它脆弱，而是欣赏到那隐藏在内里的坚强细腻。
夏烬怔怔地看着她，胸腔一股陌生炙热的情绪熊熊燃烧着，烫的他心慌。微皱着眉毛，他一时杵在原地茫然无措。
但细究起来，他却半点没有惹她哭的懊恼，与之相反，有另一种隐秘陌生的感觉再次破土而出，他竟然隐隐有一点兴奋。
仅仅只是一会儿，祝燃就自己收住了，她看向夏烬，眼圈还红红的，长睫上还沾着水光，她认真地和他道歉，声音轻柔，“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自己就……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太敏感了。可能是因为刚转学过来不适应，我会自己适应好的……但放学还是先麻烦你带我回去了。”
也没等夏烬回应，她说完就端起盘子走了，高马尾随着走路的弧度轻微地摇晃着，留下夏烬望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脑中倏然忆起早上被他刻意忽略的，急刹车时她扑在他后背，后背贴上温软的那种感觉，还有那双紧紧抱住他腰际的手。
等远离了食堂，祝燃的面上才浮现笑意，眼底掠过奇异的光。饶是夏烬的反应很细微，但上涨的心动值却骗不了人，就在刚刚，心动值已经涨到了50，倒也不枉费她强挤出来的眼泪了。
不过同样的招数，不能一直用。
所以接下来还是要更换策略。
熬到放学。祝燃到车棚的时候，夏烬还不在，不过她已经认出了夏烬早上骑的自行车，径直走过去坐在上面。大概等了十分钟，她等到了夏烬。“夏烬，这里！”
夏烬隔远就看到祝燃坐在他的车上随意地晃着两条白皙修长的腿，朝着他招手，懒懒的，却又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没说什么，他给自行车解了锁，又沉默着把它推到外面。
祝燃很自觉地就小跑跟在他身边，而后第一时间落座。
感受到身后有了重量，夏烬往前骑，这期间，身后的人一直安安静静的，直到途径一家自行车店。
“能不能停一下，我想去买辆自行车。”祝燃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对上他疑惑的眼神，祝燃反应过来自己早上说自行车轮胎没气了的那套说辞，“早上我记错了，我家那辆自行车已经坏了。骑不了了。”
夏烬没再说什么，依言在店门口停下。
祝燃跳下车欢快地走了几步，本来都要进店里了，又半路转头唤他，“夏烬。”
道路旁的林荫下，男孩长身玉立，眉目俊朗，对于祝燃来说宽大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却像是量身打造一般，听她唤他，他静静地看向她，等着她发话。
祝燃无端想到一句话，像一棵树，不悲不喜，安之若素。
“那个，你可以帮我参考一下吗？我不知道怎么挑。”她小心翼翼地问夏烬。
她这样的态度倒是让夏烬不知道怎么接话了，索性就嗯了一声，跟着她走进店里。
这家自行车店虽然只有两家店面，但车型车牌却不少。
中年老板热情地迎接了他们，“同学，你看你喜欢哪种车型呢？”
“小巧一点就好了。”祝燃大致扫了一眼，心中有了较量。
老板是个人精，看到她们穿着校服大概也猜到了她们预算不多，推荐的好几款价格都是比较实惠的。
祝燃最后在一辆黑色和银灰色的女式斜杠车里迟疑不定，她向夏烬求助。“夏烬，你觉得哪个好？”
夏烬本来是站在他们旁边听着的，闻言走到那两辆自行车旁边，蹲下身检查车架和轮胎，“这两个牌子都挺小众的，我没有怎么了解过，但这辆银灰色的车架是铝合金的，右后方还设有可拆卸尾钩，也更适合你的身高。老板，可以试骑吗？”
祝燃没想到夏烬还真懂自行车，听到老板乐呵呵地说可以，她把银灰色车拖到门口，试着骑了一圈，发现还真的挺合适的，起码她的手和脚都可以舒展开，车头也很好控制。
换黑色自行车的时候，虽然也还算舒适，但先入为主，祝燃还是更喜欢银灰色的那辆。“老板，就要这把了。”
“好嘞，看你们是学生，打个折吧，300。”老板笑眯眯的。
祝燃心里打着算盘，她现在手头1000，她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结束这个任务世界，系统给的钱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次性的，如果一下子花出去300，多少就会影响到她后面的用度。
思及此，她走近夏烬，趁他不备倏然笑靥如花地挽上了他的胳膊而后对老板说，“老板，我男朋友说这是要送我的生日礼物，但是我们带来的钱不够，你看，能不能再少一点？”冲老板说完，她又偷偷凑到夏烬的耳边小声说，“嘘，我今天真没带够钱。”
明明她说完话马上就抽离了，夏烬却一下僵直了身体，她绵软的气息仿佛还在他周围萦绕，他轻嗅，甚至还能闻到一股在慢慢消散的橘子汽水味。
视线定在了祝燃挽着他的那只纤细的手上，夏烬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一处。
他的心理活动祝燃全然不知，她还在和老板软软糯糯地说着好话。老板已经被她夸的喜笑颜开，“好好好，小姑娘长得靓，男朋友也俊，叔叔再给你们便宜50块好啦。”
“谢谢老板啦。”听见她甜甜的声音，他侧着头不由自主地看她，她白皙的脸颊此刻染上一层薄红，盛放在脸上像灿烂的烟霞。
直到祝燃极其自然地唤他一声，“阿烬，我们走啦。”夏烬才彻底回过神。
也许是他的面无表情吓到了她，祝燃走了几步又慌忙转头给他解释，“对不起，我刚刚不自觉就……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不喊了。”
夏烬不答，他陷进了记忆里，脑海里也有个女声在温柔地唤着他阿烬，好似他就是她在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遍又一遍。他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的手轻柔地穿过他的头发，那股温热让他眷恋。
那是他最重要的人，他的母亲。
可最后，不还是抛弃他了？
夏烬轻轻勾起唇角，扯出一个薄凉的笑。
“还是说，你是因为老板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不好意思啦，我当时也没有多想……”祝燃见他沉默，就开始胡乱猜测。
“不是。”夏烬没控制好情绪，语气就显得有些不耐烦，把祝燃酝酿着要说的好几句话都堵了回去。祝燃也不说话了。
夏烬看了看她，想着道歉，最终却还是沉默了。
他已经发觉，明明才认识第一天，他们的交集就过于频繁。而他太纵容她接近他了，甚至默许着她越界，挑战着他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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