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遥记短松岗
这时店里客人不多，很快两人的早点就送了上来，沈念城吃了两口觉得很不错，汤好肉香，饵丝的米香没被汤料的调料盖住，能尽显食材本味，的确是好东西。
江昌盛问：“沈总今天想谈的内容是什么？”
沈念城看店里只有他和江二人，就说了内容。他说技术部这几天的工作，可以把太平江电站的类型和方案概念定了，现在可以肯定，引水不可能去采用砍树很多的明渠，明渠方案砍树的量很大，但是肯定环保评审是通不过的，那里还涉及保护区边缘，江昌盛说他明白，昨天他概算时他就是按耿松讲的支洞口做的。
沈念城说：“那就好，我以为说动你要费很大的力气”。江昌盛讲：“沈总，我也算个读书人，这些项目的审批，朝庭再黑暗，所有项目利益，都不可能按企业的一厢情愿去进行。”
沈念城这个人看人是很理性的，江昌盛虽然长得不像是光明正大，但做事还是有士子气度的，沈念城说：“就既便是支洞方案，多开一个洞口，砍伐量也很可观。”
他说昨天江昌盛的概估，很明显，没考虑进洞口施工道路上的开挖，和所涉及的砍伐。江昌盛如梦初醒，一下高兴起来，他说：“沈总，能确定几个支洞？”
沈念城说：“至少四个，所以这次进去包括明确这些，季节也不等人，所以你那点的人数和时间要明确，近几天你那边要去几个人，今天就要定下来。”
他见江昌盛欲打电话，他止住了他，说：“去的人，最好年轻好学，耿松他们这次带的人，也包括现场培训施工员，包括定点放线。”
江昌盛明白了，“你还不收我的学费，这些手艺做山场也有用。”
江昌盛说：“我出去打电话说这事”，说完马上出去了，沈念城见他巳吃完，就掏钱付了，也跟了出来，他从江昌盛左肩超过他，往公司方向走，江昌盛也跟在他后面，边打电话边走，一会就到了公司，见了他俩进公司门，喊仙更迎了上来，说该吃饭了，女儿见沈念城进来，也端了碗从厨房出来，喂了沈念城一块排骨，又回厨房去了，沈念城见妻姐也在，挥手打了个招呼，又指指正打电话的江昌盛，便往行政办公室走去，妻姐便叫喊仙挟了一盘子干炸的菜端过来，沈念城刚坐下，喊仙的菜也放在了茶几上，沈念城笑着紧握了下喊仙的手，喊仙就高高兴兴的走了，从窗户看去，江昌盛还在通话，厨房里小帕和小银与妻姐坐在一桌，正在边吃边说话，小帕也给沈菡夹了一下菜，看着倒是挺和谐的。
看喊仙放在茶几上的那大盘菜，有炸藕片，有炸排骨，还有炸的蛋液荷叶卷，还有几块酥肉，正看着菜，喊仙又送来几个葱花饼，她跟沈念城讲，这个是新来的阿叶做的，她好像对新来的开始有好感了，临出去时还对沈念城说趁热吃。
她刚走，江昌盛进来了，沈念城递了一双筷子给他，说：“边吃边说”，江昌盛讲，定了四个人，都是二十岁到三十岁的，都读过书，后天到余江，沈念城想了想说：“也好，那干脆后天人到了就一起出发”，他对上次迷路记忆犹新，不希望这四人第二批次进去导致节外生枝。
他对江昌盛讲：“那个树太密”，他大致讲了那棵树，他说有三十多米。
这些显然对江昌盛是利好的。正说着话余连生来了，见他俩在办公室，就走进来坐下，江昌盛对他说，定了四个人，余连生正为此事而来，听着事顺利，余连生笑容满面，说周一去拿枪证，说完他对沈念城说：“你那条狗，打猎不行，只能守家出个响声。”
沈念城带来的黑色长毛狗丁丁，以前是在媳妇的养鸡场里，因那的狗太多，平常也就不太有机会亲近，放在公司这几天，妻姐难跟它折腾，就改放在了余连生那里，这次就决定带进山去。
正讲着，喊仙又过来了，又端了几个饼，并说兰孃叫沈叔过去，沈念城知道她要问啥，就匆忙过去，她拿了一壸开水给沈念城提着，一起走上二楼，厨房里沈菡正和那两个姑娘贫嘴，正在高兴，并没理会他的过来。
进了妻姐的客厅，放下水壸，妻姐便说：“你找妃子嘎，找那么漂亮的？”
“政策允许就好。”沈念城涚：“漂亮的养眼呀，还能干，你就是榜样”，妻姐说：“反正要有点把持，别整出事来”，沈念城说：“不会，美女是生产力”，妻姐想了一下说：“也对！”
沈念城说：“好看的女人聚人气”。妻姐说：“你多把她俩个放在外边，不要给你姐夫看见，看见了，鬼主意又来了。”
沈念城说：“知道”，她遥指了办公室里的江昌盛说：“他就是党心燕这块骨头引来的，一块骨头，有时也会哄几条狗的。”
沈念城说：“明白，连生等着还要说事，我要下去了”，说完沈念城就往楼下走，转角处遇到了女儿，沈念城俯下来抱了她一会，就分手下楼，这时办公室里，聚了全部刚才在厨房里的人，耿松和余连生，正在汇总相关的事情，跟沈念城关系不大，沈念城跟他俩打了个招呼，就往厨房里走，喊仙正准备洗碗，沈念城找了把低靠背的椅子坐下来，让喊仙给她捏捏肩，很显然这对她是个惊喜，她靠过来捏了起来，手温暖有力。
沈念城说：“比昨晚的人还捏得好”，喊仙益发高兴，捏的效果更好，大约五六分钟吧，肩颈便觉得通泰起来，沈念城说好了，喊仙笑吟吟的，说以后想捏又叫她，沈念城又抱了下她，便出了门，站在那棵菩提树下，看着阳光从项上透过叶影下来，便轻吟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由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他掏出随身的小刀，在树身上刻了起来，刻的是行书：心由无尘，到处光明。
看了一会，觉得字意，很合此景此情。如果捏肩时喊仙扭捏，她便是俗物了，但喊仙不是，是误解的人是俗物。那时乐园寺还籍籍无名，还是个破败的小瓦屋，沈念城还无从得知，是后来有个尘缘，才勾联了心识。
这八个字应该今天还在树上，那把刻字的刀子，是把黑色的日美折叠小刀，镂空的刀把，后来，黎丽芳来余江游乐园寺时用过，她拿去切一根菩提树的树枝，现在这把刀是不见了，不知散失何处。
余江有一种蝉，沈念城一到余江便听见过它的叫声，如一人拿一把弹性极强极硬的刀刃在一个极硬的硬物上拖划出的噪音，开叫后似乎无休无止，不会停顿，但从来没有见过它们的样子，这东西不能定义为昆虫，应定义为鸣叫的机械，现在有这种蝉，正在不远的一棵树上发动着，一直到耿松他们的会散了，那虫子还没有停叫的意思，反正是你不烦它，它便无害了，有点像禅佛的妙解。
沈念城见耿松在办公室招手叫他过去，便走进去了，耿松说暂时没事，他想让银帕两人休息，待会他和江昌盛去车站，拿沈念城妻子托客车运来的工装，是87式迷彩服和背包的仿品，留余师这个车跟着沈念城，沈念城应了，便坐下闲聊，阿叶和阿凤也没有走的意思，余连生在隔壁的门厅午睡，江昌盛去一个商店拿他订的油锯配件，便叫着耿松走了。
沈念城便问两个美女，想不想跟他到附近走走，银青玉说：“想是想去，就是怕太阳晒”，沈念城就刷浆糊说：“你们的美丽，是黑是白都好看”，她笑了，阿凤也笑了说：“他叫你去的，哂黑了没人要，就赖给他做小老婆”，沈念城严肃地看着阿凤，说：“我如果要小老婆，一定要同时要两个”，阿凤喷薄而笑，银青玉怕别人听着笑话，便拉着她跟着沈念城出门。
沈念城把写了字的纸条，别在余连生包的盖子上，是让阿凤写的：你醒来后，去马鹿场接我们，沈念城。
字虽不工整，但也写得自信，沈念城又夸了一气。
银青玉不服了，“那种字都夸得成，沈哥怕是没得夸的了”，这也是她第一次叫沈哥，沈念城便打趣她：“那你也说你身上的好处，我熟悉下也夸”，阿凤在旁边添乱，说：“眼，嘴巴，屁股好看。”
“唔，我记下了。”沈念城说：“就是不知颜色怎样？”
阿凤大笑说：“白花花的！”银青玉啪地给她一掌，也大笑说：“她的奶像魔玉做的豆腐！”
沈念城说：“我不相信！”银青玉刚笑得一半，便怔怔地拿手指点点沈念城，止住了笑说：“你这个坏人”，便不说话了。
阿凤说：“沈哥，你说我和她，把你扳得倒地不？”
沈念城说：“搬不倒，也搬不动”，阿凤说不信，沈念城右手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横提起来，左手便把银青玉同样提起，转了一圈便又放下。
力量是把她俩给震住了，俩人的神色便多了些兴奋和温柔，那会也不说话，一左一右地跟在沈念城后面走着，沈念城讲：“宋朝有个姓苏的四川人，有句诗就是说我抱你俩个：老夫聊发少年狂。”
沈念城说：“这首诗，改天你俩问耿工和何工”，阿凤讲：“才不上你的当，问起来人家会笑的”，沈念城说：“也对！”
沈念城说：“这个人，对他老婆特好，他老婆病死了十年之后，他还写诗怀念她”，沈念城随口吟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亦难忘。千里孤坟，无处活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
沈念城背诵到第二遍时，阿凤听懂了，她问：“给是他年年去坟上看她，她老婆埋在个小松林里？”
沈念城说：“是的，你很聪明”，他见阿凤在看银青玉，循目看去，只见银青玉已泪流满面，见他俩看她，她匆忙用手擦去眼泪，说：“我也听懂了。”
沈念城轻轻地搂了下她俩的肩膀，接着说：“诗的好处就在这些地方，比说话更能表达话说不出的感情。”
阿凤问：“沈哥，十年后你还记不记得我们？”
沈念城说：“记得，忘不了的。你两个心好，而且还如花似玉”。女人服夸，夸美时更是高兴得笑颜如玉。
这时往左便是马鹿场的门和围墙，门关着，里外静悄悄的，三人便往大树树荫下坐着，坐的是树下用石头围的一道短墙，约有六十公分高，石面上十分干净，沈念城准备在这等余连生。
这地方建县初期，是一片坟地，政府迁了一些，剩一些有后人的未迁，有了年节的祭扫，也就没有过多的荒草凄凄，这个地区常见的榕树这里也多，郁郁葱葱枝干林立的，有点苏轼的词意。
远处有些鸟叫，荫凉中有些寂寥，沈念城右手在后颈揉了两把，阿凤见了，就过来给他揉了几把，沈念城有些惊讶：“你学过？”
阿凤“嗯”了一声，她把沈念城转个背来，站在身后就给他揉了一会，银青玉瞟了一眼问：“幸福不？”
沈念城说：“幸福幸福，我现在正在两个美人的温柔乡里”，银青玉笑了下，但没做声，阿凤说：“沈哥，男人里就数你最会讲话。”
沈念城说：“我也是见了美女才愛讲话”，阿凤说：“不要你讲都知道，男人都这样，不过你的确没有老板的架子，心也好，也不假正经。”
银青玉欲言又止，沈念城问她想说什么？她说：“你家沈菡就是你亲生的了，脸长得像你，口才也像你，我和阿凤在她面前，还不敢乱讲话”，银青玉想了想说：“反正就是个小大人！”阿凤说讲得对了，她懂事。
阿凤看着手指，又看看沈念城，然后嘻皮笑脸地说：“下辈子转世，沈哥你要么做我们老爸，要么做我们老公”，闻言银青玉抬起头来，似乎有所触动，想说什么又没说，阿凤说：“我是我老妈改嫁时带过来的，跟长大这个家一直合不来。”
沈念城听了，心也有所憾动，他想了想说：“不管叫什么是什么，反正是亲人是肯定的，下辈子的事由苍天定。你们说这几句，要是你们还小，我会抱抱你俩的”，阿凤问：“搞么大了不能抱？”
沈念城笑了，他说：“你俩个性感，我还没那个道行，抱了能把持得住”，话音刚落，银青玉也笑出声来，她说：“跟沈哥在，时时都会高兴。”
这时他们来的上坡路上，看见了余连生的车顶，紧接着车身跃起来就快开到了面前，余连生一脚刹车停住，把头伸了出来，他说：“这个情景呀，就像一棵大槐树下，董永遇到了两个七仙女。”
听到被夸是仙女，俩人的脸都笑出花来，对余连生也更有好感，但她们可能还不知《天仙配》的故事。余连生问山上还要去逛不逛？
阿凤和银青玉都说逛过多遍了，余连生说：“也对，逛本是为找人的，董永找着了，逛路上就没有了心肠。”
两女孩都笑而不答，只有沈念城夸了声有才，拉开车门就上了车，待阿凤她两人在后坐坐定，他回过头来对她两个讲：“如果觉得累，晚饭吃早一点，你俩个约着小伙子们去泡泡温泉，门票泳衣等费用我来承担。”
阿凤问：“你俩个不克吗？”
余连生说：“头几天我俩个才克了”，阿凤问银青玉去不？银青玉说今晚她想早点睡，阿凤一听，就也不去了。
余连生说那就下次去，反正沈总答应报销的事，他帮记着，她俩个人又高兴起来。
回到公司，她俩个人就去帮喊仙做饭。见女儿没在院子里玩，沈念城就到她屋里看看，刚到门口，就见妻姐和女儿正在说话，沈念城说：“下午，干脆咱们三个去找个清静的地方，吃个饭，也休息一下。”
妻姐问：“你怎么了？”
沈念城说累，今天也怕人多头绪多，沈菡说：“我这种时候就玩积木，很快就不烦了”，说完把积木拿出来，沈念城试了一会，还是不行，女儿说，可能大人是要建房子了，沈念城说：“对了，爸爸的症结就在这了，要建的电站就是个大房子。”
妻姐说：“今晚你要早点睡，你这段时间事可能太多，心里不闲。”
沈念城说：“姐，你给我揪下后背吧，心窝有些烦闷”，妻姐就叫他把上衣脱了，爬在沈菡的床上，叫沈菡倒了一杯温水来，就给沈念城从颈上到腰背，用手指提拉起皮肤来，隨着提拉处嗒嗒地响，沈念城渐感舒畅，妻姐用手搓热了腰椎到颈这一路，就让沈念城穿上了衣服，她说：“你讲吃饭，我倒是想到了一处。我去换件衣服就去。”
她就叫沈菡给沈念城捶着背，自己回到自己的房间，找到手机就拨通了妹妹的电话，兰青筑电话里问：“姐，你有事吗？”
兰青庭说：“你早点过来，念城也要人照顾呢，他心烦事多，时间长了也不好的。”
兰青筑说：“月底前我就回来了”，兰青庭说：“那就尽早，两三天他们又去测量，这回去的时间怕是长呢”，说完挂了电话，去找换的衣裳。
沈菡正在比划她们舞蹈的几个动作，妻姐换了身淡蓝色的运动服出来，跟沈菡身上的校服相似，只是更紧身一点，沈念城夸了她，又夸了女儿，沈菡便欢天喜地地拉了沈念城下楼，兰青庭便拿着皮包和车钥匙跟在后面，沈念城到了办公室门前，跟余连生讲：“我和我姐和女儿去亲戚家吃饭，有事就打电话”，转身时兰青庭已把车开到沈念城身边，沈念城拉开后座的门就上车了。
车出门往左就拐上了去江边的路，兰青庭讲：“地点是老妹的同学给人家守着的鱼塘，地点安静，去那里我做饭给你父女俩吃。”
沈菡高兴得给兰青庭揉揉后颈，沈念城又移动往右给沈菡揉肩，一时间车上高兴一片。
车沿着一条两侧是树的农耕路走了一段，前面就是一片平整的田畴，在一片竹林处，能看见比田块更大的水面，在阳光下映着波光，池边有一小排老的瓦房，在有几棵不知名的大树下，树下有几张石桌和椅子，还有两张吊床吊着，一个胖胖的女子，满面含笑地站在那儿迎接他们，见了兰青庭说：“姐，给是青筑的老公？”
兰青庭说：“是了，沈菡你是见过的，念城，这是宝兰，老妹的同学”，宝兰便提了茶水交给沈菡，也招呼沈念城坐，沈菡大声叫了宝兰姨妈，她寒喧了几句，又交待了些事项给兰青庭，宝兰便骑着自行车回家了，等天黑时，他的老公就再陪她过来。
兰青筑叫沈念城父女俩在吊床上躺着看景，自己去屋里做饭，沈菡看样子是来过的，去找了一根鱼竿，坐在沈念城身侧的小椅子上吊着，不一会儿，沈念城就睡着了，睡得很沉很实，直到饭做熟，兰青庭怕沈念城发烧，用手试他额头时，沈念城才醒过来，沈菡吊了一气也没吊上什么来，便收了竿，拉了沈念城的手坐到饭桌前，兰青庭用青椒杂小来椒的细末，炒了个鸡蛋，炒了一盆沈念城想吃的番茄酸洋芋片，切了一小盘腌肉，拌了一碗新作的水腌菜，弄了一碗浮着小米椒段的酸汤，沈念城精神一振，沈菡舀了饭递过来，兰青庭倒了一小碗酸汤给他，让他先空腹喝了，沈念城照做了，一口酸汤下去，酸的辣的和芫荽的冲味，一下子地心气打通了似的。
沈念城尝了洋芋，对沈菡说：“那时你才满月，三姨妈就在兴义家里炒这个菜，她教的我，但炒不出她的味道。”
沈菡说：“喊仙姐炒的也没这个好吃”，兰青庭说：“这个菜就是刀功火候候，你爸爸现在专心做事，菜给女人做。”
沈念城跟母亲无话不谈，跟兰青庭也是，其中的差别是涉及妻子的事不与母亲说，而跟兰青庭妻子的事都会说。
这顿饭吃到日头西沉，竹树映彩霞，水光浮红日。
(https://www.2mcnxs.com/html/book/98776/98776840/33820285.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2mcnxs.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2mc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