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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营地初报警


听到这么大的动静,沈念城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就见大师兄拿着一根扫把跑进来说:“出事了!可能是那个人打过来了。”

        沈念城急忙和他跑出去,营地的三处松明子照样燃着,营地一片亮堂,在的人除了大师嫂外,其余的好像都冲出来了,只是都没找隐蔽物,手里都拿着刀和手电,就是不见王友明和刀建春,沈念城有些着急,压低声喊他们,只听小刀也压低声说:“没事。”

        这时王友明从上方的黑暗中小声说道:“拿几把手电过来照这点”,大师兄也低声说:“我这有手电。”

        其实王友明刚说完,好几把手电就朝他说话处照了过去,但还是看不见小刀和他,只听小刀说:“不要照人,照大棕树那边”,沈念城不知大棕树在哪边,就往手电照射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了棕树,但也没见什么。

        又听王友明讲:“你们拿一个人送两把手电过来,其余的关了手电,找石头躲着不要动,把柱子上那圈胶布也拿过来。”

        沈念城明白了他的用意,从大师兄手里和另一小伙手里拿了手电,大师兄也明白了,他取了胶布也和沈念城一起靠过来,沈念城说:“散开些”,大师闻讯右移了二米,但他仍没看清小刀小王在哪里,等王友明拍他肩膀时他才吓了一跳,看见王友明在他右边笑,一口牙齿白白的。

        这时沈念城也看见左边的小刀了,小刀小声讲:“沈哥蹲着不要动,我有手电,王有明用了胶布你们就递过来”,他就穿一条军用大裤衩。

        没多久,他俩就把手电绑在了各自的枪上,沈念城从大师兄手里拿过来一把,他低声说:“大师兄退回棚子领着兄弟们别动,我和小刀小王往前搜”,话没落音,耿松挤上来说:“还有我!”王友明凑过来说:“好,四个一排间隔两米,手电轮流开亮照着前方,一次亮两秒钟,给明白?大师兄那几个人也把手电这种照着,但人在石头后面头不要露出多。”

        大家也听明白了,就这样从中柱那里开始四个交替掩护往前搜,一直搜了快两百米远,没见什么动静,只看见一块大石头从离营地三十来米处一路滚向营地的痕迹,但这个坡度也太蹊跷了,这坡也就是三四十度的坡,况且腐殖土还厚,沈念城就叫三人往回走,再散开一些搜刚才没见的路线,也没看出什么痕迹来。

        见了几个人回来,大师兄带了两个人迎上来,大师兄问:“发现甚么没有?”

        耿松说:“有点怪,回克说”,几人并着一路急忙往火塘这边来,见剩下的五个人分做两边守住了营地一上一下的两个出口,人都拿着长刀和手电,大师嫂巳经穿戴整齐在火塘边上烧水,水已烧开冒着热气,她正在往一个特大的搪瓷茶缸里泡茶。

        大师兄靠近耿松一屁股坐下来,压低声音问:“你是说啷个怪?”耿松说:“你记得前天扎营时你说的那几砣大石头?”

        大师兄说:“记得,我问是不是在那里放个控制点,离这儿有三十七八米的样子,给是发现了什么?”

        耿松说:“那堆石头中的某一块。”

        他顿了顿说:“就是先头滚过来的那个石头”,上下两个口放哨的也尖着耳朵听这边讲,大师兄拿了把手电,叫着耿松他们一起去大棚子后面看,沈念城他们在坐的一起也跟了过去,见那粗大的大竹中柱旁边,有一块四五十公分大的花岗岩石,沿着石上的石缝散成两块,一边是自然侵蚀过的灰青色表面,一边是崭新的节理剥痕,任何一块都在三十斤以上,人是怎么扔怎么滚,也不可能从三十多米的地方砸在这个棚子后面,当时那声音之大没睡着的都听见了,而沈念城是被震醒的。

        大伙都看着手电光里的石头,沉默着不作声,沈念城还是招招手叫大家回火塘,坐下后沈念城跟大师兄讲:“把弟兄们都撤回来吧,气温都有点凉了”,周庆手上有块表,看时间已是0点39分了,看着大家都撤了过来,大师嫂把热茶分给大家。

        沈念城没睡好觉得眼压有点高,便只要了一碗白开水,他看着大家说:“地点我们都看了,今天的事大家也都看见听见了,事有点多有点怪。”

        他又看了一遍大家,说:“可能因为某种原因,那块大石头滚下来了,一路都是接碰着硬石头地,越碰越滚越滚越快,滚过来力量大了还滚散了砸过来,就是这么回事了。”

        耿松看了看沈念城,又看了看大师兄,他说:“目前来看只有这种解释合理了”,这大师兄瞪着眼说:“这个合理不合法呀!”

        耿松说:“那你给我解释看瞧”!大师兄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地震?”

        大家哈哈笑了,周老五说:“是大师兄一个屁冲下来的”,大家又朗声笑了,气氛轻松起来,沈念城说:“大家都休息吧,把松明子火都熄火了,把手电和点火的用品放身边备着。”

        他又跟刀王二人讲:“你们也不值哨了,今晚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醒来后按开小会的布置办就是了。”

        见大家还不愿动,他笑着说:“散了都散了,我是困要先睡了”,说完就自己去了床上,还没到大家陆续地上完床,沈念城巳进入梦乡。

        夜色浓重,像块巨大的天鹉绒做的幕布,沉甸甸地覆盖在沈念城身上,开始有些温热的舒畅,床外的江水也开始在缓缓的上涨,上涨之后的江水渐渐地显示比江水更清沏的水色,晶莹而透明,还略带着水温,慢慢地接近了沈念城的床面,又渐渐地高过他的身体,但没有影响他的呼吸,漫过他身体的江水不仅清彻温暖,还过滤了刚才的夜色。

        沈念城还看见了通透无比的晨光,看到了淡黄色和淡青色鹅卵石组成的水岸,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端着一盆衣物到水边来洗,她手抓着衣物浸在水里搓揉,又提起来放在石头上用带来的洗衣裳棒捶打,捶打的声音在水面上回荡,晨光和折射起的水光把她的面容和身体照得透亮。

        沈念城从眼眉上,能辩别出是少年时的蔺玉怜,他想叫她但又怕惊吓着她,他现在好像巳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而且很深的温泉泡池里,他身上的被褥,好像被温暖的水浸泡着溶化了,变化成一片青绿的染料,向水中散去,被流进来的新水冲过了池子的上沿,水又和阳光一样明晰透彻。

        沈念城似乎已明白,他是在一个温暖清亮的梦境里,但好像又是一个连接他关联事物和人的一个通道,他不愿离去,但他愿意在这个浸润着过去或是现在的水的世界里,寻找他喜欢的人和事和喜欢的年代。

        他沿着水带给他的浮力缓缓地上升,到了另一个时间层面,到了他第一次见到楚君鹤的那个场景里。

        楚君鹤长发裹身,只能看见她的脸及脖子和修长的白晰手臂,他想站起来看得清楚一点,但发觉自己是裸着身体的,他又连忙坐下来浸在水里,楚君鹤看了看他这边,熟视无睹地不言不语,身体也浸在水里,双手在漂洗着自己的长发。

        沈念城回过头去,想叫少年的蔺玉怜过来认识一下楚君鹤,可那水岸边已不见了蔺玉怜,再回过头来时又不见了楚君鹤。

        沈念城的意识有些空白了,他不知道他这时应该回到哪里,是回到蔺玉怜的少年时代,还是到楚君鹤的绝代风华里,他这一犹豫,水又开始慢慢地还原成夜色,还原成江水和他处身的江岸营地,回到他熟睡的床上。

        他又沉沉睡去,睡意又从脚尖笼罩到腿,再到身躯,再到他体表的头发和毛孔里,他恢复到了长长的悠深的又通畅的呼吸里,他知道他醒来时,他巳记不起这些东西,他看见女儿正高兴地拉着他的手,去上学的路上,而后他又坐在学校球场边的椅子上等女儿放学,怕女儿不喜欢烟味他没敢抽烟。

        沈念城在呼吸之间,又还原到了他在江边的床上,他意识到天亮后就不能这样舒服地躺着了,这条江水带给他的前所未有的东西和境遇,充满了沉稳的新鲜,他在兴奋和平静中交织着各种意象,他发现了他选择年代的通道,就在江水和温泉的交替之间,他想把这固定成他才知道的秘密,渐渐地他又进入了更深度的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耿松在摇晃他将他唤醒,他睁开眼见天已大亮,凭感觉已是超过八点,耿松巳穿戴整齐,他看着沈念城说:“我们准备出发了,按昨天的布置,现在有两个手机还能用,我已经让王友了边防派出所,派出所说他们今天没车,但他们会步行过来看现场,叫我们保护好现场,王友明和小刀巳经出发去老屈的棚子拿东西,人我都带到下游去了,菜饭大师嫂给你留好了,这把枪你拿着。”

        他将王友明那支枪递了过来,他接过来取下弹匣,从弹匣孔里看了里面的子弹,是上满的五发,耿松说:“那我就走了,你再多睡下,派出所的怕还有两三个小时才到得。”

        沈念城嗯了声,挥手与耿松道别,耿松走出去又回来,递给他一个对讲机,“时通时不通的信路,但比没有好”,说完匆匆地走了。

        他是还想睡一会,他将枪放在右腿边,用被子盖住,转身又睡了。

        沙发上躺着的沈念城,想着刚才的梦境里关于江边测量营地,到温泉过渡的那一段。半小时前他发现屋里的狗毛太多了,就用女儿才寄来的那种杆式吸尘器,将客厅打扫了一遍,有些疲惫,他就躺到沙发上休息,吸尘器像步枪一样靠在脚的那头,亚光的黑色金属杆管,看着像枪管的颜色,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这时是2018年的初春,就是他见过蔺玉怜的第二天,铎铎在他脚那边,看着阳台之外的山景,前方就是蔺玉怜的屋顶,可惜在他这边看不见窗户,但能看见她们组团下到院门口的楼梯。

        他见她之后,和来余江之前梦到的场景,那个梦把蔺玉怜和楚君鹤两人联系到一起,但少年的蔺玉怜的外形,还看不出和楚君鹤外貌外形的共同特征,以致于到他又在撤出最后一个余江项目,在江边发呆时,才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他迷路脱险后的第二天晚上,那起石头滚落到营地的事,历经十五年后,他也不相信是当时推断的原因,一块近百斤的石头在不到四十度的坡上,滚了三十多米砸到他们的营地,这种可能性与现在买了一张双色球的彩票,去中了头奖的几率是一样的,野外工作的人选择营地,是有规避落石和滚石要求的,那块营地的选择符合相关规定。

        沈念城腿伸直,脚蹬到了那杆式吸尘器的金属管,他一下就醒了,十五年前在江边的窝棚床上,他也类似地蹬到了放在被子里的那支健卫8,怕枪跌落到床下,他下意识地弹起上身来,手抓住了脚那头的枪。

        不能再睡了,他飞快地穿好衣服,挎上枪,打开可能是耿松放在第一张桌子上的口香糖,放进嘴里嚼着,代替早上刷牙,又拿起桌上的毛巾就去洗脸,竹管里流出的溪水很凉但是清甜,他取出口香糖直接对着竹管喝了一气,清新的山野溪水非常醒脑提神,他捧起水洗了几把脸,用毛巾擦干手和脸,就去灶头那边去找吃的。

        小火塘上放了一个装着热水的大壸,下面的热柴灰里,有个不锈钢的茶杯,杯里放了三个带壳的熟鸡蛋,旁边有一个平底的缅式铝锅,掀开锅盖里面,是半锅新煮的米饭,当地人就是用这种平底平顶盖的锅,在野外和家里煮饭,他们叫洋锅,因为顶盖是平的,也利于在上面放置下饭的菜,保温或是顺便加热,掀盖前,一大碗昨天做的红烧肉就放在上面,那个碗也是不锈钢做的。

        沈念城吃了鸡蛋,其他的没动,吃完他便拿上枪,经过三张桌子到了大火塘边,火塘里柴灰埋了一大块树桩,扒开后放上干柴一吹就可升火,沈念城没升火也没停留,他直接出了棚子到了江边。

        江水里有一些野鸭浮在水面上,沙洲上好像是几只苍鹭,没看见昨天见到的鸬鹚,再远点的对岸,有些薄雾延伸到山腰,景色开阔而优美,他这边的江岸和坡面,似乎比对面的山林更要茂密,缅甸这边的靠江林子,野芭蕉树更多一些,有的大树也比中国这边要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昨天工人说的树化玉那段,沈念城也打听了,是对面一条较大的直流到江边的小溪,那里的溪口,露出了一大截当地人叫树化玉的硅化木,反正这个东西,也是沈念城初到滇西时边境上一个很热闹的贸易项目。

        这时应该是十点多一些吧,山上可视的路径,也不像有人要到的样子,耿松说的边防派出所,沈念城也不知道是在哪个地点,也就不好推断警察们的步行时间会是多长,对讲机刚才沈念城用过了,上游的王友明他们和下游的测量队,都联系不上,沈念城取出衣袋里的地图,又对照着地形看了一会,便提着枪往下游方向那个很大的沙滩走了过去。

        沙滩上的沙粒很白,里面夹了一些晶亮的片状云母,这个东西在这边很普遍,沈念城还找到了一大块,有半个手掌大的一块,像一本薄薄的书页,这个东西是绝缘体,但摩擦力小,建筑用的砂骨料是严格限制它的比例的,所以清除还是很费事费力的,成本较高。

        右边靠岸的沙滩上,块状的卵石很多,大大小小都有,沈念城看着石头后灵光一现,他急忙走过去翻开一块较大的石头,下面出现一只胖胖的褐灰色的食指大小粗细的虫,一见到光线身体便蜷缩成一团。

        沈念城高兴地拿起来端详,这东西叫沙虫,拉丁文的发音,沈念城记得叫安敦,来滇西之前,在贵阳水勘院的针对性培训上讲过它,是野外生存中,在河流沙洲上很容易采捕到的高蛋白食物。

        他现在身上没有什么装这个虫的容器,他快步回到营地那里,找到了两个大的黑色塑料袋,他把枪用背带斜挎在背上,枪口向上,飞快地跑向刚才的那面江滩,他翻了三块石头又找着了四个,那个高兴的劲头就别提了。

        这片江滩向下游方向到江岸转弯那里,少说也有三百米的内弧形沙滩,不知能找到多少,他便沿着沙滩一路的找下去,沙虫越找越多似的,越往下游找,越来越像捡似的,应该在半小时以内吧,沈念城便在石块下捡了一塑料袋,这个成果非常让人兴奋。

        为方便移动,他将装满的这袋,在提手那里打了结,放在岸边几块遮荫的石头角落里,提了另一只空袋子又返回沙滩来。

        他发现,就是江岸边靠水和沙的巨石下都有,而且到现在,他捡过的江滩还不到一半,他低下身体,又翻了几块石头都有收获,腰有些酸了便抬起头来,他忽然看见沙滩上有一串脚印,脚印尖朝着下游的那个尖转角,脚印到了那里就看不见了。

        他心头一紧,想起了昨晚的情景,他便蹲下来取下背上的枪,轻轻地把弹推上了膛,观察了他后面和左右,都没什么动静,才看着前方,弯腰执枪地向那个转角搜索过去。

        约搜索前进了一百来米到了那个转角处,以下就是石岩的江岸,一条有人迹的小径,沿着右岸的山坡延伸了上去,坡面上都是树林,视野巳经不好了,他打开肩带上的对讲机呼叫耿松,机子里是微微的交流声,没有人回应,应该他那边也没有信号。

        想了想,沈念城直起了身体,挎枪在肩上往那串脚印倒走过去,能辨别出脚印是解放鞋的,他在想着是不是自己的人留下的。

        沈念城关了枪机后的保险,又把枪还原到肩上,找了几段在极细的沙子上的脚印来仔细观察。

        好像是他们测量队的人,因为鞋印很新,掌窝边角还有翻胶毛边的痕迹,测量队的衣服和鞋,都是公司四五天前发放下来的,鞋子是3537厂卖出来的民用标准品,其他人在这个荒山野岭的地方,穿一双新鞋来跑的可能性很小,可能是大师兄的人拉在后面,在沙滩上解手一类,然后快走和跑了一段来追赶队伍,因为沙滩可以走直路,跑起来也宽阔方便。

        带着想法去印证,果然有一段脚印步子间距很大,差不多有九十公分,大师兄那一帮人除了耿松在175cm以上的身高,其余的人还没有哪个身高在165cm以上的。

        想到这沈念城释怀了,这个想法能被验证。

        长舒了一口气,沈念城坐了一会,看看日头不早了,又去接着做刚才那个令人愉快的捕食业,正好他可以返回,一直捡到他放沙虫那里。

        如果捡到了两袋,即便王友明和刀建春在晌午前回来,他们三个也可以饱餐一顿沙虫,那些量吃一袋都有富余。

        他越想越兴奋,便重操旧业,没想到下游这面沙虫在沙石下的分布更为密集,他离收藏那袋沙虫那里还有五十多米时,他的这个袋子又装满了,实在是太过让人兴奋的收成,他便高兴地过去将那袋也提出来,找了个高一点的平整一点的沙滩躺下来,把枪划向肚子上面抱着,看着将要到头顶的太阳,整个人的背部和腰部及其触沙的臀腿,都有了一点温热的理疗感,以前,沈念城以为正午前的沙滩是泛着潮气的,没想到这江岸的沙滩会如此灼热。

        他的脚湿气大,沈念城干脆脱了鞋袜,将脚尖插进了沙里,脚掌感觉到了沙的热力,非常惬意,他微微地用沙摩擦了一会脚底,那感觉更是疗心。

        他注意到余江的街上有很多按摩店,很多都是有缅文招牌的那种店,有的店能看见皮肤微黑,但是身材细长,而且前突后翘那种缅甸妹子。

        沈念城想,可能是人种的原因吧,他1994年结婚时也来过,后来女儿出身后也来过,那街上见到的缅甸女人无论高矮胖瘦和年龄大小,臀部的确是比同胞女士的要大一些,宽一些和翘一些,这回回城之后,好好的找一个店按摩一下,以前这种接触基本没有,那时与妻子情浓意浓,也想不起去享受这些。

        想着想着,看日头巳临头顶,时间应在12点后了,得把这沙虫拿回去处理一下,别让太阳晒坏了,如果小刀他们脚快,也是到了回来的时段了。

        于是他爬起来,把鞋袜穿上,又把枪托朝上地背了,去提那两个黑塑料袋,这两袋沙虫加起来应不下十斤了,以前没了解过这东西的吃法和做法,但小刀他们应该会做,他还怕袋子会洒漏,又仔细检查了侧面和底部,没有发现有破损的迹象,而且沙虫里,有些巳有蠢蠢欲动的动态,沈念城赶紧提上袋子,几乎是小跑起来,他记得营地有两个大塑料桶,放进去加点水应该能保鲜保活。

        人在高兴和精力集中时,就会放松对周围动静的察觉,他似乎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在他想把袋子放下地时,他听到了背后有拉枪机上膛的声音。

        他头皮一麻,一阵后悔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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