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楼少年

“月挂小楼梢，秋风吹起愁。愁呀我是真的愁哟！”

        明月照耀着大地，灵梓城东面一座清雅小楼上传来少年的“哀嚎”。

        “鬼叫什么！要不是你个臭小子不读书，能连累我陪着你一起在这书斋受罚吗？”披发男子先是打了个酒嗝，又晃了晃手中空空的酒壶，对着书斋里的少年怒吼。

        “二叔，是不是又没酒了？嘿嘿，还说咱俩打个商量，你把我放出去那么一天，我给你带酒回来，保证都是醉香楼的好酒。”少年贴在门口，从门缝里和门外的男子交谈。

        门外男子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滚滚滚，你这臭小子上次就这么说，我可被你坑惨了，没捞着酒和不说，还被老头子大骂了一顿，老老实实滚去读书去。”要试着将酒壶凑到了唇边，可惜实在没有酒了，便将酒壶丢到了一旁，大袖一挥。门内的少年便如同被一股巨力提携，身体猛然后撤，坐到了太师椅上。

        少年身体僵直的躺在太师椅上，双眼翻白，气息微弱，嘴角划出一缕口水。又突然和诈尸一般，身体挺直从太师椅里拔出，立在桌前。

        少年先是擦了擦口水，又说道“苦啊，我真的太苦啦！被太爷关在书斋里看书，还要被二叔欺凌。”少年说着说着竟是涕泗横流。可怜一双大白袖子，此时沾满了口水，鼻涕，眼泪。

        “罢罢罢！红尘三千烦恼事，我遁书中乐逍遥，小爷我读书去也！”说罢少年便是理正衣襟，走向书斋里的书海，墨香绕白衣，春风梳鬓角。

        少年名叫苏澈，是灵梓城世代书香门地苏家的嫡传长孙。说这苏澈三岁识千字，五岁背诗书，七岁便能止物作诗。在武道一途也是颇有天赋，可称得上是少年神童。

        不过苏家家主过于严厉，越是疼爱着苏澈，越是对他严厉。希望苏澈能够书剑两成，考取功名，干出一番大事业，光宗耀祖，而不是局限于灵梓城这小小的弹丸之地。

        不过苏澈本少年心性，性格跳脱，在苏家书斋往往坐不了多久，便想着四处浪荡玩乐。今儿个去东街花市溜溜鸟儿，明儿个去西街勾栏听听曲儿。

        于是便有了先前的一幕，因为玩的太晚被苏家家主，也就是苏澈的爷爷逮个正着，被罚关在书斋里，禁足一月。

        苏澈对此也早已习以为常，毕竟这小小书斋从来没关过他三天以上，就会被他逮住机会逃出去。

        不过这一次却有些不不同寻常。以往虽然也有人守着自己，但都是那些家族里的仆人，但这次却是自己那个酒鬼二叔亲自来看守。自己这二叔虽然看着不着调，可是其修为却是家族里面能够排进前几的人物，在少年时更是一位武道天才，可惜后来不知是受了什么挫折一蹶不振，沉迷于酒色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而且也不参与家中事务，不过这依旧不妨碍二叔在家族当中地位奇高。

        除了身为家族族长的爷爷，似乎就再也没有人压制得了他。

        不过二叔虽然现在放荡，可到底是书香门第，从未有什么出格之事，至多也不过是大醉酩酊睡在了某个不知名的墙角。对待他人是真的讲究，对高位者这灵梓城没几人能高过他，对处于下者也能平常视之，无论是哪些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还是溪边林里的渔翁樵夫，二叔总是能搭上几句话。不过最有趣的还是二叔经常会去城南贫民窟里给哪里的孩子讲些山水仙侠故事，顺便教几个字。也不管那些所谓的学生是否认真听，二叔总是教的极其认真。每次从那里回来，二叔浑浊的眼里中闪烁的现实光芒。

        或许这也正是二叔哪怕平日浑噩不思进取，可依旧被自己严厉的爷爷不曾家法伺候的原因吧。灵梓苏家，不看你修为强横，不看你功事几何，甚至不看你道德文章的水平，但看你是否有那一二两真正的书生君子气。达则上辅君王，卑则下教百姓。

        苏澈因为受家主苏寰重视，哪怕一人独占了苏家最大一座书斋，苏家也没人敢说什么。一方面是这书斋本来就是家主的私人财产，另一方面是苏澈的才能，也确实当得起苏家如此厚待。

        七层高楼，分别放着儒，道，释，法，商，术，杂家的诸多著作，其中又以儒道两家收藏最为广博。

        苏澈父母远游，自幼就待在这座书斋里长大，十余年买身其中，虽然自己想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是奈何爷爷苏寰太过严厉，自己偷懒的机会不多。这二十万卷藏书竟被苏澈读去了大半。虽然诸多书中道理苏澈还不那么清晰明了，可却都刻在了苏澈脑海中。

        万卷书海，苏澈喜道家一脉，喜欢那种天地宽广任我逍遥；也喜欢那儒家一脉，修齐治平，为天下苍生奔波。

        “我生为鹏鸟，岂束蓬蒿里！今天看点啥呢？”苏澈看着面前一柜柜的书，很是犯愁，想着家里另外两座书斋，愁更愁，真是快愁死了！以前爷爷苏寰还没有可以约束苏澈读什么书，多是那些神鬼志怪，少年看得不亦乐乎，可这座书斋里却找不到那些有趣的书本了。

        “万卷读书郎，但求修心明。”苏澈正在口中呢喃不停，忽然被书架上的一块古物吸引。似皮非皮，如纸非纸。其上是一个个上古文字，苏澈只能隐约认出这是传说中洪荒时期仓颉大神创字时的字形。

        苏澈顿时是见猎心喜，这书斋中为数不多的乐子就是发现这些被爷爷闲置起来的古怪玩意儿，跟解密似的，可是比一般读书好玩多了。更何况这洪荒时期的著作流传至今的更是稀少，苏家千年的书香世家，加上爷爷不惜重金的收集，整个苏家也不过就只有那么四五本，还是无比的晦涩难懂，诘诎聱牙。

        不过越难不正越好玩吗？要是没几天就能破解，那苏澈不是没得玩儿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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