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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二十二章大婚(1)


月柳镇上处处火树银花,鞭炮声与锣鼓声此起彼伏,舞狮队伴随着锣鼓喧天穿梭于长街之上,气势威猛。

        百姓们人手一只鲤鱼鱼灯悦然起舞,另外,城中的杂耍团和戏班子也有精彩的演出。因此,附近几个村镇的百姓全都跑来凑热闹了。

        赵步才命人在市集中收拾出了一片空地,用作戏班子表演的地方,此时此地已是人头攒动,叫好声连连。

        君安与阿染携手而至。赵步才提前给他们留了一处好位置,好让他们安心欣赏戏文。

        台上的伶人正在演一出求亲的桥段。

        君安转头看着阿染,她正一脸认真地看戏。

        突然,阿染问道:“卷卷,为何自古以来都是男子求娶女子,却从未听说过女子向心爱的郎君求亲的呢?”

        “女子向男子求亲的情况不是没有,而是女子求亲会被世人误认为是自降身价。凡世伦常对女子的约束颇多,再加上轻而易举便可得到的,大多都不会被珍惜,是以世上薄幸郎与痴情女同多。”君安答道。

        一幕演完,戏班小管事走上台,让大家耐心等候接下来更加精彩的演出。

        等候间隙,阿染又说:“我觉得,女子亦有权利择其所爱,管别人怎么想呢。”

        君安抿唇轻笑,知她生来反骨,有这样离经叛道的想法不足为奇,因此不甚赞同地点了点头。

        阿染一时兴起,悄悄变出一把纨扇。

        扇面上画着一枝冷梅,雪压枝头,却开得极为挺立娇艳。

        她模仿伶人的样子轻摇纨扇,摆出一副百媚丛生的娇态,用扇子去挑君安的下巴,口气轻浮:“小郎君,嫁给我可好?”

        “小娘子要娶本君?”君安十分配合阿染的胡闹,掌心向上朝她伸手道,“空口无凭,需以物为证。”

        阿染摸了摸腰间,并未有他物,眼睛一瞥便看到了君安佩戴的那条玉佩,玉佩上系着的穗子正随风轻摇。

        “喏,就它。”阿染指着玉佩,施法在上面又加了一颗小小的金珠子,“金玉良缘,我早就赠予你了。”

        君安低头一瞧,眼含三分笑意,又抬起头盯着阿染,心道:这可不就是金玉——良缘嘛!

        “可本君是男子,怎么能说是‘嫁’给小娘子呢?”

        “喂!你方才还认同我……”

        “我娶你。”

        君安握住阿染持扇的手猛地把她拽向自己,另一只手顺势揽住她的腰,将她紧紧地锁在了怀里。

        他低下头,凑到阿染的耳边轻声道:“清浅流年,唯愿与尔相依,至死不渝……”

        阿染愣住。

        她,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

        “阿染,你可愿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

        阿染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心道不妙:糟了,是心动的感觉!一时大意竟被小郎君掌握了主动权!

        “若你愿意,我们便在除夕那日行大婚之礼……”

        她心里百转千回,半天没有回应,心想:此行本就为娶郎君而来,所以这话当是我说才对,怎就让对方抢了去?

        见她迟迟不应,君安心里便有些忐忑,“你也可好好考虑,不急……”

        “我……”

        若是按照戏本里所演,此刻她应该羞答答地将头埋进小郎君的胸膛,娇滴滴说上一句“但凭郎君做主”。

        可她是谁?她是阿染,是六界闻风丧胆的魔王!即便谈情说爱也不能被他人左右!

        主动权,必须牢牢掌握自己手里!

        阿染不甘示弱,深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腰杆儿故作镇定道:“什么你娶本魔王?就是本魔王娶你!你你你嫁不嫁吧?!”

        “你啊……”君安盯她半晌,哑然失笑,顺着她的话宠溺道,“好,我嫁!”

        阿染面露得意之色,下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好巧不巧,她这个动作在君安看来,竟像是一种邀请、一种暗示……

        “唔!!!!!!!”

        阿染倏地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一幕。

        君安——竟主动吻了她!

        在他们两个各自清醒、互相求亲之后竟实实在在的——接吻了!!!!!!

        阿染依靠在君安的怀里,脸红耳赤眉眼含羞,紧张而又笨拙地回应着。

        可她哪里有什么接吻的经验,为数不多的两次,还是一次君安作为魂体感受不到,一次则是君安失了智。

        到底是一场烟火救了险些溺死在这个吻里的阿染。

        “砰——”

        游园会上最盛大的烟花突然绽开,巨大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月柳镇霎时宛若白昼,七彩烟花于漫天夜空中绚烂无比,人们纷纷发出赞叹之声。

        君安不舍地松开阿染,呼吸有些不稳。缓了片刻,他从衣袖中拿出那支早已刻好的木钗。

        “以钗相赠,博小娘子一笑,愿与小娘子结为夫妻,携手此生……”

        君安将木钗簪于阿染的发髻上,钗头的凤凰与她的真身相得益彰。

        “阿染,戴上它,你可就不能反悔了。”

        阿染轻抚木钗,心中欢喜,应道:“不反悔。”

        君安拥她入怀,与她耳鬓厮磨,良久才说:“阿染,我们回去吧。”

        “好。”

        君安牵起阿染的手往小店的方向走去。行了两步,阿染回过头望向戏台,看见伶人已经在台上演着戏文的下一幕了。

        忽然间,她听伶人咿呀呀地唱了一句“初看不知戏中意,再看已是戏中人”,曲调宛转悠扬,却是含有几分哀恸与遗憾。

        阿染摇了摇头,这曲子不该是这么唱。

        看着身旁的君安,阿染照着戏文里的词句兀自哼了起来。

        曲不成调,可听得人心情愉悦。

        君安手指微微收紧,唇边笑意渐浓。他瞥见阿染还攥着纨扇,便想到了连雾,问道:“连雾的武器为何是一把扇子?”

        “他说是因为以前刑掖体弱,自己常常需要为之熬药,用惯了扇子。”

        “嗯,倒是情深。”

        他们像是有着聊不完的话,很快便回到了小店。

        越河因要熟悉山前客栈的生意,已经搬到了客栈去住。小店现在除了在前厅打盹的孙老板和躲在后厨偷懒的庖厨,别无他人。

        阿染跟在君安身后往楼上走去。

        盯着他的背影,她的手指绕着发尾,有些心不在焉地想:怎么气氛有一点点的……尴尬呢?

        君安亦是微微蹙眉,越靠近房间步伐越慢,心却跳得越快。

        虽是求了亲,可还未行大婚之礼,此时同寝仍是不合礼法,对于阿染的名声亦有所损,阿染说不在乎,可他不得不替她考虑周全。

        一步一挪地到了房间门口,阿染望着左右两扇房门,想说些什么化解尴尬。

        突然,她察觉到体内魔修一阵翻涌,竟是嗓子发腥有吐血的冲动。

        阿染连忙侧过身去,低着头小声道:“我有些累了……”

        “那你早些休息,我就在隔壁,你有事叫我。”

        “好——”

        阿染话音未落便钻入屋内,迅速将门关严。

        君安虽然觉得她此举颇为奇怪,不过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便也没有多想,只当她是不好意思。

        屋内,阿染踉跄至床边,下一刻瘫倒在床上蜷缩成了一团。她周身寒冷,一只手抱着自己,而另一只手颤抖着去摸索被子,将能够到的所有被单床褥全部盖在了身上。

        即便如此,仍是止不住体内汹涌而来的寒意。

        时日无多。阿染暗道,必须尽快回到魔界!

        可是她才答应了君安的求亲啊!阿染暗暗算了算,再过几日便是除夕,再撑一撑,等大婚之礼过后再回魔界吧……

        这样想着,阿染很快昏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挑选大婚喜服、试吃婚宴菜品等一概事情,阿染都有意处处避开君安,怕他发现她的伤势。

        君安意识到了不对劲,某日晨起,他没有按照与阿染的约定在楼下等她,而是堵在了阿染的房间门口,待她开门后直接问道:

        “阿染,你最近总是有意躲着我。”

        语气不容置喙。

        阿染嬉笑掩饰:“没有,你想多啦!”

        君安左右看了一眼,悄声道:“为何我感受不到你的魔修了?”他去握阿染的手,神情严肃地又问,“阿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是不是你的伤……”

        “没有,你带着玉佩自然感觉不到,而且……”阿染咧嘴一笑,不露痕迹地把手抽了回来,神神秘秘道,“而且我想到破解残血邪符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君安蹙眉问道。

        “这个嘛,有点不好意思讲。”阿染冲君安勾一勾手,等他凑过来后悄悄说道,“我想着,既然残血邪符是上仙的真气在体内作乱,那我凝神运气把那真气变成屁放出来就好啦!”说完不等君安反应,蹦蹦跳跳地下了楼。

        这话关乎阿染的伤,君安不得不信,只不过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早就摸清了即便是他亲口之言,有时也不可全信,须得将其中的水分拧一拧再入耳。

        接连几次,阿染都以一些奇奇怪怪的疗伤办法为由打发君安。

        君安不放心,找到镇上最好的大夫开了许多强身健体的药方,又在安排婚事之余亲自前去抓药,半点儿不敢疏忽。

        君安来不及亲自熬制,只好拜托经常熬药的越河把药熬好了送到阿染面前,并且叮嘱越河,务必盯着阿染喝下再离开。

        阿染避得开君安,却不敢再拒绝他命人送来的苦药汤子,不然君安便会起疑,来找她刨根问底了。

        可凡人开得药方顶什么用啊?

        阿染一日三顿的喝,喝到了成亲前一日伤势仍未见好转,甚至还有所恶化,早上醒来便觉得浑身酸痛无比,稍微一动骨头就像散架了似的。

        尤其是剜骨那处,一呼一吸间都是疼痛难忍。

        阿染把自己关在了房中,数着那瓶“好得快”里面所剩无几的丹药,叹气道:“哎,这都快吃光了啊……”

        她已经忘了这是自己第几次在背地里唉声叹气,看着君安这几日满心欢喜地筹备婚礼,她实在不忍心问他能不能早些同自己回魔界。

        今日趁着君安出去采办糕点,阿染可算是逮着机会从房里出来透透气了。

        下楼时,正巧孙老板与客人聊起,说是按照人间的嫁娶习俗,新娘子成亲前夜要在娘家过,且不能与新郎官见面。

        阿染喜从中来,委托孙老板给君安留了一条口信,说是要提前回到韩家村,让他明日到韩家村的竹林小院接亲。

        终于又成功躲开了君安。

        阿染来到竹林小院时,韩郑正坐在小院门前发呆。

        他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朝小院走来,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待对方又走得近了一些,才连忙跑过去招手道:“师父!师父啊——您怎么来了?”

        “我明日出嫁,今晚便在此过夜了。”

        阿染徒步至此已是筋疲力尽,现下只希望韩郑有事可以长话短说,让她先好好睡上一觉。

        “是啊,师父,您就要出嫁了……”韩郑吞吞吐吐道,“俺、俺有些话想跟您说……”

        阿染望着天色,天儿马上就要黑了,韩郑又是独自前来,她不便让韩郑进屋说话,便站在院中间对他说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讲吧。”

        韩郑倒没想那么多,只重重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师父,俺遇到您之前,俺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在村子里种地、放牛,没想过能做出什么大事,村子里也没人能觉得俺会做出什么事情,甚至后来他们都还觉得俺是村子里的灾星……

        “但是,俺遇到了您,您不嫌弃俺笨,收俺为徒,还送给俺那么珍贵的医书!虽然给人治病对俺来说确实太难了,可是师父,俺现在可以给村子里的牛羊治病啦!真的,前两天村长家新买的牛崽子生了病,那就是俺治好的!

        “师父,明天您就要嫁人了,俺真的有点舍不得……俺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礼物,知道您爱吃俺娘做的腌菜,俺就趁俺娘睡着了,偷偷抄了一份秘方随身带着,就想找个合适的时机送给您!俺字丑,您可千万别嫌弃。”

        阿染接过韩郑递来的几张纸,翻着看了看,字确实歪七扭八难看得很,只能勉强认出内容。

        但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新婚贺礼,阿染十分重视,小心叠好放进了乾坤袋。

        韩郑见阿染收下秘方,并未显露嫌弃之色,便放心道:“师父,那您早些休息,明日俺再来送您。”

        阿染点头称好。

        韩郑走后,她再装不下去了,趔趄着进到了木屋里,五脏六腑如被刀绞,疼得她彻夜难眠,又灌了整整一瓶药方才压住。

        第二天,大婚之日,阿染是被疼醒的。

        她拖着疲累的身子来到窗边,推开一看,外边竟飘起了雪花。

        “呀,是人界的第一场雪……”

        寒气迎面扑来,冻得阿染直打寒颤。

        大雪纷飞中,越河驶着马车缓缓而来。因着路滑,他按辔徐行,将马车稳稳地停在竹林小院门口。

        越河下车将马凳放在车旁,怕不稳,还特意踩了两脚。他掀开车帘,星琢便从车内走了出来,扶着他的手臂缓步而下,紧随其后的是星琢特意请来替阿染梳洗装扮的喜娘。

        阿染合上窗往外走,努力忘记身上的伤痛,挤出了一抹笑容。

        “你们来的真早。”

        不料,雪天院子里的石子格外滑,阿染只走了两步便重心不稳地向前摔去。

        “阿姐小心!”

        好在星琢眼疾手快拉住了阿染。

        阿染后背冒出冷汗,喘了口气有些后怕道:“还好你及时,不然我肯定摔惨了。”

        星琢却是面色凝重,欲言又止:“阿姐,你……”

        阿染顺着星琢的目光一看,星琢的手刚好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心中大惊,连忙将手抽回来,又用了好几分的力量去拍星琢的肩膀,面色如常道:“没事没事,昨夜风雪渐大,我屡被吵醒,没有睡好,现下脚有些发软罢了。”

        星琢没有多言,眼中忧虑久滞不散。

        喜娘托着喜服躬身道:“小娘子,老身帮您打扮一下,保准让您变成这世间最美丽的新娘。”

        “好,劳烦您先去屋里准备吧。”阿染轻笑,转而对越河和星琢说道,“竹林小院只有一间木屋,苦了你们了,要在这院子里等我。”

        星琢说道:“无妨,我们也还有事情要做。”

        “什么事?”阿染问。

        “自然是拦亲咯!”越河笑道,先是回到车上从带来的一堆御寒物中翻出暖手炉,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燃了炉里的炭火,试了温度后小心地用绸布包好,下了车马上就把它交给星琢,并提醒道,“小心烫。”

        星琢习以为常地接过。

        越河憨笑两声,“温度还行吗?”

        “嗯。”

        “凉了你就叫我,我给你换新的。”

        “嗯。”

        “那我去拿东西了。”

        越河跑进木屋里搬了一张木桌摆在院门处,又从马车上抱出来九只用麻绳系好的海碗和两坛子拦亲用的酒,放在桌上,将海碗呈一字型摆开。

        他忙前跑后的,额上冒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星琢站在一旁,单手托起暖手炉,另一只手默默从衣袖里取出一方手帕,想了想,还是放回了袖中。

        阿染小声打趣:“小阿弟,阿姐看他对你甚是不错。”

        星琢耳根微红,“阿姐,你又取笑我……”

        “好好,阿姐不笑你,阿姐是有一件事要问你。”阿染侧身避开越河,严肃道,“你想好今后的去处了吗?回神界是不可能了,你是打算跟阿姐回魔界,还是要留在这里?”

        “阿姐,我……自然是愿意跟你回去的。”星琢垂眸。

        阿染知他还有后半句话,“但是呢?”

        星琢小心翼翼地抬起眼角去瞄阿染的表情,犹豫不决道:“但是,阿姐,我在此处有……有放不下的人。”

        意料之中。阿染叹道:“星琢,你虽然没了神力,可神兽之躯仍在。神兽的寿命非寻常凡人可以相比,越河最多活不过百年,而你,如果好生休养可存于世间千百年之久。你有考虑过留在人界,若有一天越河离开,你何以自处?是守着与他的回忆残度余生,还是随他一同去了?”

        星琢不语。

        阿染瞧了眼越河,是个不错的男子,古道热肠却事事以星琢为先。

        她压低了声音又道:“你叫我一声阿姐,我便将你当作弟弟看待,有些事情我还是想要提醒你早做打算。此番劝你,并非是想让你独自离开人界。你问问越河,若他愿意,可与你一同来魔界。”

        星琢意外道:“凡人也能去魔界?”

        “当然。”阿染笑道,“他可以生活在万魔山中,与魔界老农一同劳作,若不喜欢,我也可以在百鬼夜集上为他寻一处楼宇,你们将在人界的生意搬到魔界去做就是了。”

        那样阿姐便可以随时都能喝到你酿的酒了。阿染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啦作响。

        星琢神情微动,良久,点头道:“好,改日我问一问他,多谢阿姐!”

        阿染说完径直回了屋。她伤势深重,在雪地里站久了便冷得不行,进屋后哆哆嗦嗦地哈着手来到了床边。

        喜娘已将嫁衣平铺在床上,珠钗首饰也都摆好放在了一旁。

        “小娘子看这喜服可还满意?”喜娘问道。

        阿染对衣饰珠宝贯不在意,此刻摸着喜服也只是觉得正红色的面料格外惹眼而已,再欣赏不出其他。

        “不错。”

        以往娶亲都穿玄色,因着此次是嫁与心爱的郎君,阿染便随着世俗穿上了大红喜服。

        喜娘絮絮叨叨地说着:“这身喜服是镇上手艺最好的绣娘连夜赶制而成,颜色端正大气,绣工细致、图案典雅,所用金线和珠饰也都是异常珍贵的……您瞧啊,郎君还准备了这么多华美的饰物,您戴上一定美极了!”

        耳边嗡嗡声不断,惹得阿染一阵头晕,赶紧打断了喜娘的话,让她为自己梳妆。

        “旁的就不必了,我只戴这支木钗。”

        阿染只扫一眼那些珠钗耳饰发冠什么的就觉得头皮发紧,若真将它们戴到头上,这脖子和脑袋就别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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