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夜已经深了，周深坚持要送我回学校，我们乘着夜色，在几近无人的街道上走着，散步的步伐踩在石板地上，四周都很安静，我们的影子挨得很近。
“如果现在我的手里再牵着一只狗狗就完美了。”我感叹。
周深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汪~”地叫了一声。
路途变得很近，我依依不舍地在校门口和他分别，躲在门口的石柱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变小。
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他了，才分开一分钟我就开始想念了。
回到宿舍dolly还在戴着耳机打游戏，爬上床躺下的时候我的手机叮咚地响了声，我一把丢下手里的包包掏出手机就解锁打开，果真是卡布叻发微博的提醒，我习惯着像之前抢前排一样手指颤抖着顺着链接点进去。
卡布叻：刚刚
卡布回来啦~布丁们好久不见！！！以后依旧会在有空的时候给大家唱歌的！！！
文案很短，我迅速扫了一眼开始在评论区连环袭击。
“啊啊啊啊啊啊啊沙发沙发沙发”
“卡布卡布卡布生日快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使终于下凡了嘛？？？？！！！！”
“哥哥的腿不是腿，塞纳河畔的春水”
“哥哥的背不是背，保加利亚的玫瑰”
“哥哥的嘴不是嘴，安河桥下的清水”
“谁的童话书又没合好，让王子跑出来了？”
待到喘口气数了数，前五十，我足足占了二十条，我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抢了一年没抢到过的前排……这下终于乖乖送到我手里了啊！！！来自于一个对前五十有着深深执念的可怜米啊！！！
大概因为我抢的实在太多了，周深过了好一会才回复我的第一条沙发，“不过就抢到沙发而已！有这么激动嘛==”
呜呜呜呜呜呜周深深你根本就不知道未来的沙发在米缸是一个多么不可遇且不可求的存在啊。
“哇你这也回复了太多了吧”“晕了”“emmmmmmm你是走错路了？”“打入冷宫”我好气又好笑地看他回了我几条就干脆装作看不到，不再理会我那些疯狂表白的评论开始回复些其他的布丁。
“卡布今天和你一起直播的是谁呀”“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哦~”
“卡布有女朋友了？？？！”“我是一个不早恋的好孩子”
害，我撇了撇嘴，在他刚刚回复的评论下面继续回复他，“大学算什么早恋！！！快去迎接你人生的幸福吧孩子！！！”他回了我一个白眼的表情加“少管我”我嘿嘿嘿地笑起来。dolly摘下耳机一转头，就看到我抱着手机笑到癫狂的样子，吓到尖叫了一声冲过来摸我的额头。
刷微博回复刷到深夜，我依依不舍地打开卡布叻的私信页打上一句“今天也超级喜欢你！晚安！”
dolly自从上一次和我们一起打过奶油仗后就对周深的态度友好了很多。她本来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不满来得快去的也快，嚷嚷着要加入我们的小团体，甚至也去下了个微信，加上我俩的好友后还拉了个三人小群，美其名曰课业辅导。
也不知道我在跟周深好好学习的时候她在干嘛。
又是一个普通的放学后，我叫周深吃了食堂一起去咖啡厅写了会作业，周深坐在咖啡厅的懒人小沙发里刷微博，遇到好玩的视频笑得止不住拿给我看。
我装作第一次接触微博的样子，很给面子地跟他一起笑，虽然这个搞笑视频我在十年前就有看过了！！！笑点已经经历了重重风吹日晒变成了经典的无聊梗。
但是看他期待满满的眼神我倒是真心笑出了眼泪。
写完一天的作业又去学校超市里买了堆零食囤起来，我们一人拎着一大兜零食在学校的小路上告别各自满载而归。
dolly还在约会没回来，也不知道今晚回不回来，我纠结了一会还是给她留了门，爬上床去吃零食看小说~还有偷偷思念周深~他现在应该捧着手机看电影呢吧，他好喜欢看电影电视剧，什么都看，有时候还会对着青春言情小甜剧嘿嘿嘿傻笑。真是傻死了！
手机响了一声，是群里突然有了动静，dolly在群里发了一张照片，“bea好巧欸你竟然也是在这里买的麦克风啊！”
照片还没加载出来，我看着那匀速转着的小圈，想到dolly昨天随口说今天要去看手机，顿时一阵凉意蹿上心头。
“欸？是在超市嘛？多钱啊？”周深的消息让我的心又凉了半截。
还没有来得及阻止，dolly手快地把一张实物加贴了标签的照片发了出来。
完蛋了。
铁证如山。
我颓然地划掉和dolly私聊界面还没有来得及打完的阻止的话。
这下好像真的完蛋了。
和周深在一起时开心的心情一扫而光，我像是等待审判的罪人，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里第一个头像，心里的忐忑不安快要冲破胸膛跳出来，在我面前跳一支极乐净土。
似乎过了好久，盯得我眼睛酸到快要流泪。
周深私戳了我。“为什么？”
我控制了好久手指才能打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我看它音质很好……”
“不要转移话题，我是说这个价格是你大半年的生活费”
“就……礼物的话……我是觉得没必要说”我的心吊在了喉口不上不下。
“维护我可怜的自尊心？”他的回复很快，我能想象到他紧紧抿着唇面无表情掩着震惊飞快打字的样子。
“不是！！！”我慌张地否认。
“……”他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惶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解释这真的天价般的数字和我□□裸的隐瞒。
“真的没有……”
“这是施舍嘛”他的话分毫不客气，像炸了毛的小兽，让我几乎节节败退无从招架。
我好怕他生气，看着他字里行间透出的冷漠，想象着他没有温度的眼睛，我乖乖地低下头，我按下语音。
“因为我喜欢你啊。”
收回手指，那句小声的告白“咻—”地在聊天界面弹出，事情已经脱离了我的计划，我的心脏开始不听使唤地狂跳。
但果然他没有再回复。
甚至连“对方正在输入”都没有再出现过。
我心中无限懊恼，卡着三分钟的时限撤回了那条凝了数年感情的语音。
我就这样，要失去我的最好的朋友，那个和我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唱歌的……我最喜欢的男孩了么？
我像被人丢进了冰窖一样打着哆嗦，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地沉默地流了一会泪后哭着睡着了。
是被dolly的声音吵醒的，她似乎刚刚回到宿舍，还在踢里咣当地脱衣服脱鞋，“bea我换新手机啦！”
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她并不知道我们之间圈圈绕绕的关系，也不知道周深是一个怎样的小孩，她只是像往常一样，惊喜地向我分享她在生活里的小发现罢了。我知道这不是她的错，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迁怒。
我怕多说几句我会忍不住和她吵起来。
手机里依旧没有动静，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抹去干掉的泪痕。
“bea？bea？……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着了……别把你的手机摔了呀。”dolly的声音小了下去，她轻手轻脚地爬上我的床，把我的手机从我的手上拿开放在靠墙那侧的枕边，又悄悄地爬下去。
我更想哭了。
周深没有理我。
这个早晨我还殷勤地跑到学校的超市给他提了一瓶芬达和面包，提前来到教室放在他的桌子上。工工整整地摆放好我的课本笔袋水杯，还在他的位置上放上纸笔，装作一个好孩子的姿态想给他一个好印象。
可他走进教室朝我这里瞥了一眼就掩饰着低下了头，没有向往常我们的位置走来反而朝教室后方反方向走过去坐在了一个单人的空位上。
我有些错愕地跨越半个教室盯着他，他也装看不见，拿出课本就埋头，虽然整个早读的清晨我都没看到他有翻过任何一页。
我就愣愣地盯着他，也不在乎班上同学对我们的隔空大戏传递来的八卦眼神。直到dolly抱着书登登登地跑过来在他的位置坐下，一双眼睛从我们俩身上看过来看过去，“你们吵架啦？”
我烦恼地揉了揉头发，整个上午的课都浑水摸鱼地混了过去，一下课就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到正欲起跑的周深面前，露出我最最最真诚的十六颗牙齿“去吃午饭吧~”
周深的表情多了一丝纤细的探寻和躲闪，“不……不了，中午我回家吃饭。”
“那，晚上一起？”我不气馁，“我们一起去吃中餐厅新开的纯辣锅好不好！”其实我不怎么能吃辣，但是为了让他不要生气，现在让我生吞一百个魔鬼辣椒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迎接死亡。
“晚上早回去了，也不吃了。”
不同往日甘甜的泉水，他的声音有带着生硬的干涩。压得低低的。
“对不起……”我很小声地说，伸手想去拽他黑色卫衣的袖子。
他后退了一步躲开，没有抬头看我，而是悄无声息地摇了摇头，“我先走了。”
我一脸难过地一个人在食堂味如嚼蜡地吃了一堆土豆。
dolly想来安慰我，我拒绝了，还冷着脸拿过她的手机把她的微信卸载掉。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塌下笑脸无措地握住我的手。
这天真的很糟糕，还没发呆吃完饭，前男友就带着一脸油腻坐在了我对面，挑了挑眉，摆出一个又矫揉造作又恶心的姿势“想我了么？bea，正好我也想你了，看来我们还是离不开彼此——”
“滚。”我的语气冷到冰点。
非要来找死，我的心情已经坏到想要当场和他打一架的地步了，我潦草几口扒完饭，筷子一扔，也不看他的脸色就拍拍屁股走出了食堂。
不想回宿舍，不想回教室，也不想待在这里。
心里只有一个地方。
可是那个有暗黄色灯光的温暖小屋我也去不了。
我难过地想抱头痛哭。
不知道周深会不会难过。
在学校的街道游荡了一中午，信心渐渐又回复了些。
下午我学聪明了，在教学楼外等到铃声响起才抱着书包出现在教室门口。
周深已经在教室了，我喊了声报告走进教室，坚决地走到后排拖了一张椅子，吱呀着拖到依旧坐在单人座位的周深的身边。
开始上课了我发现他丝毫没有软化，小声跟他说话他只会冷着嗓子叫我听课，偷偷给他写的纸条他看也不看就推了回来，就算我拿大大的红笔在他的课本上写满了对不起他也只是淡淡地低着头不知道盯着哪一行课文，不温不火地听着课，听不听得懂我不知道，但就是怎么样都不肯理我。我抱起胳膊，颓然的瘫在桌子上。
这小孩怎么这么倔的。
难道他开始讨厌我了么。
我想起来他曾经在采访里说自己小时候很犟，因为被别人指证砸了玻璃被莫须有的罪证气不过父亲息事宁人地赔钱就砸烂了另一扇玻璃的故事。
我感觉我现在就是那块玻璃。粘不好也碎不全。
下了课他就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上课就坐起来听课，一下午对我的态度若即若离，整个下午他的嘴里就吐出了几个字，“好好听课”“没事”“嗯”“走了”
天秤座好冷血啊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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