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重返添竹
“闷死我了！”云中蕊慵懒地趴在吧台上抱怨，“喂，飞贼，别喝了，陪我出去转转吧。”
“不去不去，大街上鬼影子都没一个，转什么转。”郎灵虚坐在吧台另一侧，一脸醉意摇头拒绝。
“你手不痒吗？现在添竹空无一人，你想偷哪里都行，放心，我不举报你。”
“那也叫偷？”郎灵虚怒道，“不要侮辱我，我可是天下第一飞贼，我只偷没人偷得了的地方。你想出去逛街找道长陪你，他好这口。”
“云姑娘，还是别去了，照道理这两天他们就该到了，我们安心守在这里吧。”元圣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坐在一边说。
“看不出你还挺尽责啊。”云中蕊横了元圣一眼问，“我没想到你也自愿留下，你是真心留在这里保护铁公主的吗？”
“当然是真心。”元圣笑嘻嘻回答，“铁娘子牺牲一根扇骨把我们提前送回添竹，那可是四妖器之首的芭蕉扇啊，这份心意我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虽然基本出不上力，至少为铁娘子壮壮声势。”
“你真心个屁！”熊霸天从酒杯里抬起头骂，“你多半是听说唐森成了个漂亮娘们儿，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老熊，斯文点。人家不叫唐森了，叫司马如烟。”元圣掏出镜子照照自己的脸，“铁娘子说司马如烟貌若天仙，她要是来了，总得有个长相般配的人接待一下吧。”
熊霸天重重哼了一声。“她是来找铁公主算账的，我们留在这的目的是劝架，不是相亲。”
“老熊，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元圣轻蔑地笑笑，“我们哪够资格劝架？司马如烟独自一人逼退莫高峰大军，她要是和铁娘子动上手，我们连炮灰都不如。”
“不不，我们是炮灰，道长你不是。”郎灵虚接口，“最有可能阻止司马如烟的是你，她如果动手，麻烦你第一时间把你那张英俊的脸凑上去给她打，她兴许就不舍得下手了。”
云中蕊和熊霸天同时大笑。元圣也不生气，再度举起刚放下的镜子整理头发说：“你们别说，没准她还真喜欢我这样的。”
舞池的照明忽然全被打开，光线耀眼至极，围坐在吧台前的四人顿时眼睛都睁不开。
“妈的，谁啊？开灯也不说一声！”郎灵虚醉醺醺大骂。他立马得到了答案，耳中传来一阵嘈杂的童音。
“大王，灯开好了。”一个小妖的声音说。
“嗯，渴死我了，去把昨天藏好的汽水全部拿出来。”
小妖们齐声欢呼，簇拥着红中儿大摇大摆朝吧台走来，原本静悄悄的舞池变得吵闹不堪。
“饶了我吧。”郎灵虚痛苦地捂住耳朵。
“大王，那几个老东西也在。”一名女童小妖放低音量说。
“甭管他们，他们是这儿的保安。”红中儿说。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熊霸天怒不可遏。云中蕊连忙拉住他说：“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小妖们一窝蜂翻过吧台，从吧台下面的柜子里抬出几桶汽水，拿来杯子七手八脚倒上，大呼小叫痛饮。两名小妖彼此打闹，一个不小心杯子脱手，装满汽水的杯子飞过来砸在郎灵虚脑袋上，溅了他一脸。郎灵虚忍无可忍，一拍桌子大吼：“不要吵！”
“吼什么吼，神经病！”杯子脱手的小妖朝郎灵虚喊道，“飞贼，把杯子扔回来。”
郎灵虚身子一晃闪到这名小妖身后，伸出手掐住他脖子一把按倒在吧台上。小妖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哇一声哭了出来。
“要杯子还是要命？”郎灵虚狞笑着说，“再吵就把你脑袋拧下来……”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一根冰凉的炮管结结实实顶在他脸上。郎灵虚松开手缓缓转头，红中儿端着□□，黑黝黝的炮口正对他鼻子。
“小子你试试。”熊霸天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红中儿身旁，迫击炮对准红中儿的脑袋。
云中蕊赶紧走到他们之间，张开双手分别搭在两根炮管上说：“有话好好说，大家自己人。”
“是他先找茬。”红中儿手指扣在扳机上，毫不畏惧。
“是我找茬怎么了？”郎灵虚口中的酒气笔直喷在红中儿脸上，“我早就想教训教训你了，你欠管教知道吗？要不是你不听话独自深入敌阵被抓，你母亲也不会受胁迫去沙颅海，也就不会陷入今天的两难境地。最可气的是你母亲从沙颅海回来后，你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过。她为了你拼上性命，不惜牺牲法器，你这个不孝子却丝毫不在意。我这个做长辈的看不下去，我来替她管教你。”
小妖们立时炸开了锅，纷纷大骂：“先管好你自己吧，飞贼还学人讲道理。”
“不就一头狼精么，神气什么？”
“喂，黑矮子，别拿炮指着大王，信不信大王把你烧成焦炭？”
“烧成焦炭可惜了，用麻火让他们两个不能动，我们活活吃了他们。”
云中蕊鲜红的舌头从嘴里伸出，在小妖们脸上迅速一舔，笑吟吟地说：“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云中蕊的口水糊了小妖们一嘴一脸，他们忙不迭大呼小叫擦脸，呸呸呸往外吐唾沫。
“我的初吻啊！我跟你拼了！”女童小妖几乎哭了出来，发疯一样冲向云中蕊，元圣踏出一步，瞬间挡在云中蕊身前，单手将女童小妖举到半空。
“你们在干嘛？”铁公主的声音传来。铁公主，牛百万和胡玉三人出现在舞池边缘，大步走向吧台。看见他们到来，小妖们立即安分地闭嘴。
“把武器收起来。”铁公主来到儿子面前说。红中儿置若罔闻，依旧虎视眈眈瞄准郎灵虚。
“红儿，听你妈的话，赶紧收起来。”胡玉挤到郎灵虚身前，挡住对准郎灵虚的炮口。
“我凭什么听她的。玉姨，你让开，他们先动手的。”红中儿说。
“兔崽子！”牛百万怒气勃发，“连你妈的话都不听，想造反吗？叛逆期也该有个限度，让我教教你怎么当个乖儿子。”
红中儿转过炮口对准牛百万说：“你不是我爹，没资格。要我听她的话可以，让她告诉我我亲生父亲是谁。”
牛百万脖子上青筋爆出，脸色铁青，被红中儿噎得说不出话，偏偏无法反驳。胡玉闻言大怒，飞快出手扇了红中儿一个耳光说：“不是亲生的他也是你父亲，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说完胡玉返身抱住牛百万，顺势牢牢按住牛百万颤抖的手臂，以防他盛怒之下不顾一切出手。
“我告诉过你，你父亲已经死了。”铁公主平静地说。
“不管死活，说出他的名字。”红中儿瞪着母亲。
“他只是个普通凡人，名字根本没有意义。”
“我不信！”红中儿手中的□□重重砸在地砖上发出巨响，“有你这么当妈的吗？我想知道我父亲是谁很过分吗？我只想要个名字。”
“红儿，他对你没有意义。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就算活着也只是个陌生人。他死了很久了，名字我真的忘了。”铁公主跨步上前，将红中儿搂在怀中说。
“我不信，你骗我！”红中儿挣脱母亲的拥抱，大喊着后退。
铁公主叹了口气，刚要开口，舞池远端的大门“砰”一声被推开，祝舞能满头大汗地快步进入，同时高声说：“司马如烟到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即被他吸引，纷纷转头望向他。祝舞能来到吧台边，摘下墨镜丢在吧台上，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喝完，才上气不接下气地接着说：“张福德来电话说司马如烟找到了他，给了他一封礼兵书托他转交莫高峰，现在张福德已经赶往上界。”
“礼兵书？给莫高峰？”
“她疯了吗？”
“落款都有谁？”
众人七嘴八舌问，祝舞能摇摇手，扶着吧台不停喘气。
“老祝，慢慢说。”铁公主说。
祝舞能气息略微平复后回答：“落款只有司马如烟一个人。”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
元圣大笑着打破沉默：“她是要单挑上界？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真想早点见她一面。”
“你马上就能见到了。”祝舞能瞥了他一眼说，“张福德说她正前来犒劳庄，说话就到。”
妖怪们心头一跳，目光不由自主汇集在铁公主身上。两天前祝舞能接到了司马如烟的电话，让他转告铁公主在犒劳庄等候。毫无疑问，司马如烟怪罪铁公主帮助莫高峰抓走了孙无恐，摆明是来兴师问罪的。
“各位道友，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铁公主说，“这是我和她两人间的事，你们没必要插手，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我才不走呢。”元圣轻飘飘接口，“我是为了会会她留在这里的。”
“我们也不走。”郎灵虚和熊霸天异口同声说。
“铁姑娘，她如果想出气，我们一人替你挨一下，也许她气就消了呢。”云中蕊笑着说。
“老牛，小玉，你们带着红儿离开。”铁公主转头告诉牛百万和胡玉。
“要我离开可以，你现在告诉我我父亲是谁。”红中儿大声说，“万一司马如烟杀了你，我就永远没机会知道了。”
“究竟要我说多少次？名字我忘了。”
“那我不走，我得确保你活着，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的。”红中儿抱着□□跳上吧台坐下。
妖怪们各自散开，三三两两围着狭长的吧台坐下。偌大的舞池三面环绕有吧台，他们聚集在最靠近大门方向的吧台旁，留出了好几个座位。司马如烟并非孤身一人，她身边至少有林蝎儿和九千岁相伴。祝舞能从酒柜中取出几瓶珍藏的好酒，又拿出干净的杯子在光如镜面的吧台上整整齐齐摆放了一排。“你们，”他指着红中儿手下的小妖说，“到后面的餐厅去，冰箱里有吃的，不叫你们别出来。”小妖们朝自己的大王看看，红中儿点点头，小妖们蹦蹦跳跳离开。
不久后外面的过道传来擂鼓般的脚步声，整个舞池平滑的大理石地面随之微微震动。铁公主等人心中泛起异样的熟悉感，眼前的情形与当时他们接到降神会的礼兵书，齐集在犒劳庄等候的时候一模一样。这是赵白象的脚步声！为什么他也在这里？果然，身形夸张的胖子和瘦削的阮青牛正如当时一样走了进来，只不过他们身边多了另外一个人：胡大鹏。随后出现的是风沙兄弟和吴刚，而最后进入的是九千岁，他陪同在一名年轻女孩身边。年轻女孩穿着普通的运动背心和牛仔裤，长发披肩，有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哟，人不少啊，和我们上回来一样热闹。”赵白象慢慢地挪向吧台。祝舞能立即像上回一样，拖了张卡座的三人沙发过来放在吧台边，这是这里唯一能塞下胖子的座位。
舞池里的所有人注视着九千岁身边的女孩。不用说，这个女孩就是以前的唐森，现在名叫司马如烟，她竟然把几名下逃仙和沙颅海的人凑在了一起堂而皇之回到了添竹，这些人可都是莫高峰急于除之而后快的角色。
“来来，大家随便坐，位子有的是。”祝舞能大大方方招呼，“司马小姐，您请这边。”他指了指隔着吧台面对自己的高脚凳，这张凳子旁正坐着铁公主。
“祝老板，叫我如烟。”司马如烟说，“我电话里说只想见见铁公主，怎么大家伙儿都在？”
元圣一个箭步窜到祝舞能指着的凳子边，把那张凳子往外拖了拖打个手势：“这不是听说你要来，都想见见你嘛。”
风沙兄弟抢在司马如烟之前走到元圣身边一左一右夹住他。风里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长，你让让，主上找的不是你。”这一声“主上”把元圣给听愣了，两人挽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一边，吴刚走到空出来的凳子边，用袖子擦擦元圣碰过的地方，回头对司马如烟说：“请。”司马如烟浅笑着点头，在凳子上落座。祝舞能意味深长地和铁公主交换了下眼神，显然沙颅海已经臣服于司马如烟。
胡大鹏和阮青牛绕到吧台后方，走到祝舞能身边站定。“祝老板，今天人比较多，我们给你搭把手。”胡大鹏说着拿起祝舞能事先备好的红酒，将杯子逐一添满。阮青牛拿起一瓶酒瞄了眼，返身到背后的酒柜里翻找，随后拿出一瓶威士忌放到吧台上说：“如烟姑娘喜欢喝这种。”祝舞能看着喧宾夺主的两人，一时竟无言以对。等到所有人坐定，酒杯一一递到，吴刚率先举杯说：“各位道友，不久前大家去沙颅海，我们未尽地主之谊，今天特意前来赔罪。如今沙颅海易主，如烟姑娘是新主上，借这个机会给大家交代一声。请！”
妖怪们玩味着吴刚的话，这是在立威吗？在场所有人各怀心思喝了一口酒，静等事态发展。司马如烟刚放下杯子，发现红中儿不知什么时候爬上她右侧的凳子，正支着下巴仔细打量她。小小孩童身材矮小，趁着大家举杯的时候偷偷溜到了司马如烟身边，没有引起任何注意。“你比原来漂亮多了。”红中儿瞪着漆黑的大眼睛说。
“原来？你是说唐森吧？”司马如烟噗嗤一声乐了，伸出手抚摸着红中儿的头说，“我们是两个人，他是男的，我是女的。”
红中儿缩头躲闪，可是司马如烟的手轻柔地按在他头上，无论他怎么躲，始终摆脱不了那只柔弱无骨的手。红中儿蹦下椅子远远退开，心中暗叫古怪。
“红儿，她是佛舍利，礼貌点。”铁公主告诉儿子。
司马如烟缓缓转身，面向坐在她左手边的铁公主，这是进犒劳庄后她第一次正眼看铁公主。“铁娘子，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小林呢？”铁公主问。
“她留在沙颅海了，她很好，不用担心。”
“她……她伤心吗？”
司马如烟眨眨眼睛思索了下说：“伤心总是有一点的吧，但是快乐更多。她和唐森有了个孩子，以后都不会孤单了。”
“是吗？真好。”铁公主的眼圈瞬间红了，她垂下头，不想被其他人察觉。她多虑了，完全没人注意她，除了沙颅海几人事先已经知道，包括几名下逃仙在内的所有人被司马如烟的话震惊。
“还有要问的吗？”
“没了。”
“那好，到我了。”司马如烟凝视着铁公主说，“你是孙无恐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不信任他？”
“我不懂你的意思。”铁公主回答。
“如果你信任他，就该出手帮助他，而不是让他孤身作战。”司马如烟的眼神变得严厉，“你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成为了他的敌人，协助莫高峰抓走了他。如果你和他两个人联手，应该能争取到足够时间，那今天就将是完全不同的局面。我知道你是为他好，希望他活着，可是你表现出来的不信任，恰恰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我没有选择。”
“不，你有，而且你选择了。”司马如烟的语气冰冷如霜，“那时候祝老板他们已经回到添竹与你儿子汇合，你不再受莫高峰掣肘，可是你选择坚信我们一定会输，宁愿让孙无恐被抓以求保他一命。你想过没有，对他来说自由可能比生命更重要。在被上界永世囚禁和不惜生命拼力死战之间二选一，你觉得孙无恐会选哪个？”
铁公主默默端起酒杯呡一口，没有作声。
“怎么？无所畏惧的铁娘子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司马如烟歪着头挑衅地问。牛百万气往上冲，猛然捶了下吧台台面，胡玉轻轻按住他的手冲他摇摇头。
“是的，我犯了个错误。”铁公主望向司马如烟语气坚定地说，“我认为你们赢不了，会在沙颅海被全歼。事已至此，你想怎么样？”
“有些错误是要用生命去偿还的。”司马如烟轻描淡写地回了句。
“来吧，我就在你面前，我不反抗。”
“等等！”元圣打断了她们的交谈，“如烟姑娘，我重新介绍下自己。我名叫元圣，竹节山九曲观观主，今年一万九千八百六十三岁，我最得意的法术叫‘踏云乘风’，迄今为止没有施展过，有机会你可以看看，满厉害的。”
之后妖怪们依次开口。
“我叫熊霸天，黑风市300家地下赌场的老大，‘追星逐日’是我的绝活，选拔中用过第一形态，还有第二形态和第三形态。不到拼命的时候，我绝不使用。”
“我是云中蕊，喜欢舞蹈，外人只知道我的‘游龙缠’身法，其实我最擅长的是暗杀术，游龙缠只是为我的暗杀术作铺垫的法术，根本不值一提。”
“我叫郎灵虚……号称天下第一飞贼……”郎灵虚坐着的凳子上失去了他的身影，他的语声从舞池四面八方传来，“‘奔狼步’我平时随便用用，但是不敢太认真，因为不仅消耗法力，还损失气血。其实我可以轻松快过胡小姐的银狐，四方大阵根本困不住我。和云姑娘一样，我喜欢偷袭，被我盯上的人永无宁日。”郎灵虚话音一落，人已坐回本位，仿佛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
“你们在威胁主上吗？”风里沙不禁冷笑。
司马如烟冲风里沙摆摆手说：“妖怪不是都各自为战的吗？你们和铁娘子交情又不深，干嘛替她出头？”
“我们怕啊。”元圣嬉皮笑脸回应，“我和铁娘子不是交情不深，而是根本没交情。可是你今天收拾了她，万一哪天来收拾我怎么办？你这么厉害，我一定吓得觉都睡不好呢。打肯定是打不过你的，至少我们得表个态，要么把我们全杀了，要么就放过我们，包括铁娘子在内。多个朋友总好过多几个敌人，你说是吧？不过司马如烟，我对你一见倾心，如果你答应嫁给我，别说杀一个铁娘子，就算把这里所有人都杀了我也帮你。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下？”
“你个臭不要脸的！”熊霸天气得拍桌子大骂。
赵白象乐得浑身肥肉颤抖不止。“早听说元圣是个情种，还真是名不虚传。”
“主上，请允许我现在就杀掉这个无耻之徒。”风里沙大声请示。
“咦？你不是才归顺她吗？为什么感觉你对她比对黄其灵还忠心啊？”元圣打量着风里沙说，“哦……我知道了，你也喜欢她。”
风里沙身上风沙浮现，沙里风连忙一把抱住自己的哥哥说：“哥哥，道长是在说笑，别当真。”
“我要把他九条腿一条一条折断。”风里沙咬牙切齿地说。
“我求饶行了吧？风之使，风大爷，别跟我一般见识。”元圣走过来拱拱手，“开个玩笑而已，发什么急啊？我知道自己高攀不上，只是不说出来我浑身难受。”
司马如烟皱皱眉头，敲敲吧台桌面。舞池大理石地板上冒出一具具骷髅，转眼将众人团团围住，骷髅身上描刻的黑色经文在耀眼的照明下散发出森寒邪恶的气息。
“都别动！”九千岁急忙大喊，“骷髅身上的往生经吸取生者活力，摧毁死物形体，千万别碰到。”
所有人瞬间僵直，大气也不敢出。骷髅数量众多，分布密集，每个人身边都紧贴着好几具，稍微挪动一下就会撞上。
“大家安静点，我话还没讲完。”司马如烟转向铁公主说，“铁娘子，你对唐森很友善，唐森一直都记在心里，我替他感谢你。不过你确实犯了错，必须偿还。明天我要进入无中生有门，你跟我一起去。”
“为什么？我根本帮不上你，你也不需要别人帮手吧？”铁公主问。
“帮不帮得上我不知道，你的芭蕉扇里有我赠予的法力，也许会有用。最重要的是你要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如果我死在上界，你得陪我一起死。凡事都有因果，你种下的因，得你自己去了结。”司马如烟突然停口。我在说什么？凡事有因果？这是佛祖曾经不止一次说过的话，为什么我会不自觉用上佛祖的口吻？
“除了你和我，还有谁去？”
“还有金鹏，赵白象，阮青牛，风沙兄弟和吴刚。人不需要太多，多了也是累赘。对我来说其实你也是个累赘，不过救出孙无恐的时候你在场，我想他会很高兴的，你今后也不再需要责怪自己。”
“好，我跟你去。”铁公主点头。
“如烟，你是不是把我漏了？”九千岁问。
“没有，九爷。”司马如烟柔声说，“你为我做得够多了，我不愿你再冒险。你在无中生有门外等我们，万一情况紧急，你协助逃出来的人撤离。”
“这里只有我和金鹏能飞行，莫高峰足有一万八千丈，你想清楚了。”九千岁语气阴沉地说。
“连星，有我呢。”胡大鹏接过话头，“我在上界和在凡间完全不同，再多人有我一个就够了。”
九千岁闷闷不乐地把头转开，不再作声。
“那行，明早8点我来找你们。”司马如烟拍拍手，周围的骷髅没入舞池地板不见，“我要回唐森的公寓看看，你们谁也别跟着，今晚在犒劳庄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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