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西梁女王亮相
“人都没见到？”黄总的脸拉得比马还长。
回到公司后，唐森第一时间向黄总汇报了由于排骨夫人的住所因为不明原因坍塌，所以会面取消。
“那下次什么时候再约？”黄总问。
“排骨夫人说等住所修复后再定时间。”唐森背着早已想好的台词。
“好吧。”黄总无奈，“可惜了这么个大好机会。她如果一旦再来联络，立即跟进。”
“黄总，明天我还要外出，先跟你报备下。”唐森说道。
“又上门拜访客户？什么客户？”
“西梁基因工程有限公司董事长，叫什么柳倩。”唐森拿着名片读着。
黄总一把抢过去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了？”唐森看着黄总的一脸惊悚颇为不理解。
“小唐啊，你现在真是名气大了。我们行业内迄今为止没有接到过任何与基因公司有关的客户订单，你还是头一个。”
“这家公司有什么特别的吗？”
“该公司是添竹市重点科研扶持单位，主要从事人体基因方面的研究，她们最出名的研究成果之一是人工繁殖，帮助那些有生育问题的夫妻成功受孕。与普通人工受孕不同，她们可以根据客户要求，为胎儿移植优秀基因，因此诞生的小孩有很多是天才，各方面都出类拔萃。凡是基因公司的客户生出来的孩子，根本不需要咨询考试大纲，在各院校成绩都是名列前茅的，所以她们是我们这个行业的潜在竞争对手。不过关于基因公司的非议也很多，说她们的做法类似于制造人造人，有背伦理。十几年前曾经对她们提起过公诉，召开了几次大型听证会，最后不了了之。自那以后，她们的部分研究转入地下，在媒体端也极为低调，所以你可能没怎么听说过。”黄总突然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说，“据说她们的员工全部为女性，从不结婚生子，而是完全通过人工受孕养育自己的后代。这是一家极为古怪的公司，她们究竟是怎么找上你的？”
唐森听得张口结舌，随口敷衍了一句：“朋友介绍的。”
“这个柳倩听说是个大美人，在她们内部被称为西梁女王，近几年刚刚接管公司，很少公开露面，连记者都采访不到。你如果能有幸遇见，想办法拍张照回来，再来段访谈，我可以放进客户资料，也许比排骨夫人的效果更好。”黄总站起身兴奋地搓着双手，“小唐，好机会让你一再碰上，千万别错过。搞到照片访谈，我给你再次加薪。”
唐森本来只是为了去基因公司，随口找个理由说跟柳倩谈业务，想不到一下把自己给装进去了。不过事已至此，骑虎难下，只有明天随机应变了。
第二天一早，他和孙无恐站在了基因工程有限公司的大楼前。整栋玻璃幕墙的摩天楼都属于基因公司，矗立在市中心繁华商业区的楼群中，并不算太出众。两人来到底层大堂的登记台，将名片递给前台，要求见柳倩。前台是个膀大腰圆的肥胖女人，先是狐疑地打量他们一番，然后慢条斯理地问：“有预约么？”
“没有。不过请告诉她是犒劳庄祝舞能介绍我们来的。”
胖女人脸上闪过一丝理解，拨通电话低低说了几句。不一会儿，来了个年轻女孩，整洁的白色工作装配上职业牌微笑。“两位，请跟我来。柳总正在开会，你们先在会议室坐一下，一会儿她会抽时间见你们。”说完她领着两人搭乘内部电梯，来到二十八楼的一个中型会议室，请两人落座。
“我叫赵甜甜。等候期间，由我给你们作业务相关介绍，柳总特别关照的。”坐下后女孩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拿出一沓资料，“这是人工受孕的相关流程，以及收费明细和手术步骤，两位可以看一下。”
“我们看这个干嘛？”孙无恐奇怪，“不用了，我们就坐在这里等柳小姐。”
赵甜甜抿嘴一笑说：“两位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们的情况我们见得多了，即便是同好关系也有权力繁衍后代……”
“等等，你什么意思？”唐森突然听明白了，赶紧打断。
“就我刚才说的意思。”赵甜甜始终保持着职业牌微笑，“祝经理曾经介绍过几对和你们一样的客户，我们都完美地解决了客户需求。现在的科技足以支持男性怀胎，不过你们得先决定由谁受孕。”
这回孙无恐也听懂了，拍着桌子大笑，指着唐森说：“他，当然是他。”
唐森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发作。“赵小姐，你理解错了。第一，我和他不是同好，第二，我们来不是为了要孩子，我们找柳小姐有别的事要谈。”
赵甜甜似乎一点不意外。“我们这里客户的隐私得到完全保障，两位的事情我们这些员工绝对不会泄露。我知道你们只信任柳总，不过柳总接下你们的案子后，还是会交给我们这些员工处理，所以不用担心保密问题。”
“是啊小唐同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说我们要个男孩还是女孩？”孙无恐一本正经地说，说完忙不迭转过头去捂住嘴。
“你听不懂人话吗？”唐森终于忍无可忍，提高了音量大声说，“我们真的不是来受孕的，要我怎么说你才信？”
“那好吧。”赵甜甜收起了资料，笑容丝毫不变，仿佛是刻在她脸上一样，“两位稍坐，柳总开完会就来见你们。”说完她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怎么对人家女孩子态度那么差？”孙无恐边笑边数落唐森。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把排骨夫人家拆得七零八落，你态度好？”唐森回敬。
“排骨夫人是妖怪好不好，这个女孩子可是如假包换的人类。”
“你说柳倩会是妖怪么？”唐森不无担心地问。经过了排骨夫人事件，他现在有些草木皆兵。
“应该不会，这里没有一丝妖气。”
“你难道就从来没有看错过？”唐森注视着孙无恐脸上淡淡的金色眼影问。
“不能保证百分百，但是至少目前没错过。”孙无恐穿着唐森平时上班穿的普通的衬衫裤子，他自己的那套名牌西服在昨天和排骨夫人的战斗中支离破碎，算是彻底毁了。今天两人的穿着几乎一样，活像双胞胎，难怪赵甜甜误会他们。
两人百无聊赖地坐了个把小时，会议室门打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我是柳倩，你们找我什么事？”
唐森呆呆地注视着她，眼前的女人身着一件紫色衬衫搭配修身的紫色筒裙，身形窈窕但不失丰盈，头发梳成一个发髻盘在脑后，脸上化着淡妆，举手投足间道不尽的优雅。黄总没说错，诚然是个大美人。孙无恐轻轻一推唐森，抢先开口：“柳小姐，他的身体有些古怪，具体古怪在哪里我们也说不上来，想请你给他看看。”孙无恐指指唐森。唐森面对柳倩转来的目光，不由讪讪一笑。
“我不是医生。”柳倩的语气变得冰冷，“我是看在祝舞能的面子上才破例见你们的，如果你身体不舒服，应该先去看医生。”
“我没病。”唐森连忙为自己辩解，“只是我的身体，我的身体……”他不知怎么说下去，总不能对柳倩说什么不灭金身吧。
“他的基因与众不同。”孙无恐机灵地接嘴，唐森感激地拍拍他肩膀。这句话一语中的，打动了柳倩。基因公司碰见特别基因的样本，当然是感兴趣的。
“怎么个不同？”柳倩问。还没等唐森开口，孙无恐抢着回答：“他停止呼吸足足48小时，然后又活了过来。”
“真的？”柳倩瞪大了杏仁般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唐森问。
唐森被她瞧得有点不好意思，摸摸脑袋说：“大概是这么回事儿吧。”
“跟我来，我亲自给你检测。”柳倩站起来。
“检测？时间长么？有痛苦么？”唐森有点担心，从小他最怕上医院。
“毫无痛苦，一个下午就能出结果。放心吧，这里可是基因公司总部。”柳倩每一根秀美的头发都透着自信。
唐森回头看看孙无恐，孙无恐点点头，用极低的声音说：“放心，她很正常，是个标准的凡人。”
唐森被柳倩带往位于二十楼的一个雪白的实验室，换上了雪白的实验服。柳倩遣散了实验室其他工作人员，只留下她和唐森两人。接下来是一些看似常规的医学取样和检查，抽血，ct，心电图，柳倩还拔了一根唐森的头发，以及用棉签沾取了一些口水。实验室门外，孙无恐坐在走廊中的椅子上等候，整整一下午，他一点没闲着。走道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年轻女性，称得上美女如云。孙无恐仿佛是坐在t台旁的观众，看着一众模特儿来回走秀。全是女性，没有一个男人，基因公司是个女性王国。大约过去了7小时，唐森终于在柳倩的陪同下走出了实验室。
“怎么样？”孙无恐从椅子上一跃而起问。尽管周围空无一人，早已过了下班时间，他的声音仍然下意识压得很低。
“他的基因确实与众不同。”柳倩看上去一脸疲倦，但是神采奕奕，“细胞再生能力很强，而且可以根据外部环境休眠与苏醒。说太复杂你们可能理解不了，一句话，他身体的可持续性远远超过正常人类，就像……”柳倩沉吟着酝酿合适的措词，“就像一部永动机。”
这番话使得唐森和孙无恐像两个被宣判了死刑的犯人一样瘫坐在椅子上。这不就是不灭金身吗？祝舞能说过，如果唐森是不灭金身，那么他死定了。在唐森为自己默哀的同时，孙无恐却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来吧，有我守在这里。
孙无恐拍了拍失魂落魄的唐森说：“走吧，回家。”
“你们今晚最好留在这里。”柳倩制止他们，“我给他作了些额外实验，可能会有副作用，需要观察一晚上。”
“什么额外实验？”孙无恐眉头拧成一团。
“他的身体太了不起了。”柳倩眼中迸发出狂热的光芒，“我从事研究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种个案。在他的允许下，我进行了一些比较前沿的实验。”
“你竟然允许她对你作实验？”孙无恐一把揪住唐森的衣领，将垂头丧气的唐森从座位上拎起来。
唐森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柳倩的照片说：“总得给黄总一个交代，这是我的工作。”
孙无恐猛地槌了一下唐森的头，气得原地绕了几圈。“你命都快没了，还想着工作？”
“就一个晚上，过了今晚就可以回家了。”柳倩微笑着说，“放心，区区实验要不了他的命，他的命比任何人都硬。”
孙无恐懒得对柳倩这个一介凡人解释，他拉起唐森往外就走。“我们不会住这里，任何地方的安保我都信不过。”
“那好吧，不过今晚万一他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柳倩在他们身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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