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夫妻肺片
10:30am
“韩队，瑞华小区发生命案。”警员推门道。
闻言周晋猛拍桌子，“真是服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他们才悠哉几个小时？
“为人民服务。”孟辰拍拍他的肩膀，伸了个懒腰。言下之意，建议他认命。
＊
韩澔众人赶到的时候老峰他们正在用警戒线把案发的整栋楼围起来。
“案发现场在哪？”
韩澔看了看四周，发现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他不禁开始头疼。
“1601。”
老峰忙的脚不沾地，他一边指挥着警员拉警戒线，一边又吩咐人赶紧把群众疏散。
“要我说干脆用警车把他们都拉走算了，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老峰烦躁的嘟囔着，只觉得自己两条胳膊两条腿属实不够用。
他们跟着警员去了十六楼。
“报案人是1602的赵女士，说早上开窗户的时候闻到很恶心的味道，她女儿是学医的，说这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她找了一圈才发现是从隔壁传来的，”小李边说着边按下了楼层键。
“我们赶到之后就破开了门，死者就在玄关处……”
电梯打开的瞬间，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小李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屏住呼吸：“韩队，我下去给峰哥帮忙。”
“出息。”韩澔说罢便率先出了电梯。
周晋他们紧跟其后，当看到屋内的场景后他们终于理解了小李同志。
果然人只有身处对方的情境时，才能真正体会对方的痛苦。
血迹张牙舞爪的布满地板，墙壁，再加上那股味道，简直让人生理极其不适。更何况苍蝇还在屋内嗡嗡乱叫，忙着进餐产卵。
死者头冲门仰卧在玄关处，脖颈右侧有一个血窟窿，面部被多次重击，已看不出来原本的相貌，血迹也已经干涸不再流动。
以他们的角度来看，右侧墙壁上有大量喷溅状血迹，血点大都呈雾状。
像这种高速撞击型血迹，一般都是由颈动脉破裂而导致。
胡莹似乎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她淡定的打开工具箱，给了他们每人一副一次性手套和鞋套。
“小心点，别踩到血。”胡莹提醒他们。
“那我干脆飞过去吧。”周晋嘟囔道，这血迹斑斑，哪有下脚的地方。
墨一跟在韩澔后面小心翼翼的进入客厅，在看到客厅的一幕时他们才知道刚刚不过就是开胃菜。
第二位死者是女性，身形扭曲的瘫靠在茶几上，那血淋淋的头颅也和男性死者一样，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的重击，茶几上满是迸溅的血迹。
她双眼瞪着，似乎在看他们的一举一动。和男性死者不同的是她脖颈处没有伤痕。
韩澔别开眼，去了卧室查看。
“所以我早上不该吃包子的，还是肉馅的。”周晋捂着嘴沉声道。
“根据角膜混浊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凌晨一点。”胡莹的声音从玄关传来。
鉴证科的人将现场各处做了标记，孟辰正神色凝重的拍着照片。
“没有发现强行闯入和翻找的痕迹，卧室里的重要财物也没有丢失，排除入室抢劫。”韩澔从主卧出来。
“看这残暴程度，八成是血海深仇啊。”
周晋摩挲着下巴继续说道：“凶手心理扭曲，而且极其厌恶死者，但在行凶过程中，凶手似乎还产生了内疚感。”
也许那张脸让凶手有些慌乱，所以死者面部被损坏的很严重。
“废话。”孟辰正拍着照片，闻言他翻了个白眼。如果凶手不心理扭曲，或者不厌恶死者，又怎会如此丧心病狂。
“熟人作案。”墨一接过话：“从两位死者的死亡状态可以推断出凶手是先杀了这名女性，而后男性死者外出归来时被凶手在玄关处杀害。”
男性死者呈仰卧位，说明当时他是直面从客厅闻声过来的凶手，他甚至可能都不知道客厅发生了什么。
“对，而且能让一个女性在深夜给ta开门，说明这个凶手是死者非常熟悉的人，你们看，她还穿着睡衣。”周晋指着死者身上的真丝睡衣说道：“凶手可能是个女人。”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死者对凶手没有防备心。”韩澔环顾四周也得出结论。
电视柜上有一张三口之家的全家福，左下角的水印显示照片是五年前所拍，妇人怀里抱着一只狸猫。
“这照片看着好诡异。”周晋龇牙。
他们的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导致那笑容很假。
孟辰看了看，将那张照片拍了下来。
“如果凶手是单独作案，那ta必须要知道死者的生活作息时间，不然ta一个人想要同时制服两个成年人很难。”
至少要知道男主人的上下班时间。
墨一说着又去了玄关。
客厅和餐厅分别在玄关两侧，三者为一个凸字形，所以男性死者刚进来的时候看不到客厅发生了什么。
男性死者的外套和钥匙都挂在该放的地方，换下来的鞋也整齐的摆在鞋柜上，丝毫不见慌乱，证明这位凶手他也很熟悉。
墨一想起刚才周晋说的话，他说凶手对死者有疑似内疚的情感。
可是她却没看出来凶手对死者有一丝的内疚感，她只看到了凶手心中的滔天恨意。
她还看到死者的眼中有恐惧，有绝望，有心痛，还有震惊，还有不可思议。
看来死者没想到杀自己的人竟然会是ta。
韩澔看了眼时间，蹙眉道：“先确定死者身份吧，再根据社会关系慢慢排查嫌疑人，孟辰你去物业拷贝这两天的监控，小区门口的也要。”
＊
“女性死者的面部肌肉创伤非常严重，尤其是右侧，眉弓、鼻梁、颧骨也均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右冠状缝分离骨折无愈合痕迹，死因为颅内出血，躯干无明显外伤。”
“男性死者的面部损伤和女性死者差不多，但头骨无致命伤，他是因为右侧颈动脉破裂导致失血过多而死，躯干无明显外伤。”
“凶手是左利手。”
“凶手是左利手这个结论只能算是一个充分但不必要条件，因为有的人是双利手。”墨一冲胡莹晃了晃自己的双手。
不排除凶手有想要干扰警方调查方向的嫌疑。
周晋也学着她的样子，“我和孟辰也是双利手哦。”
“呵，怪不得刘毅总说我们重案组没有一个正常人，当然了，我这是在夸你们。”胡莹扯了扯嘴角。
双利手在全球人数占比才不过百分之一而已，可她身边就有三个。
“胡姐，如果想要造成这种程度的伤口需要多大的力气？”
周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道，也许他们能根据这个推出凶手的体型。
“只要是个身体健康的成年人都可以造成这种程度的伤害。”
胡莹无力的将尸检报告丢在桌子上，两位死者的致死伤都在人很脆弱的地方，多半都可以一击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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