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摊牌
我睁开眼睛，发现入目的是一扇虚掩着的门，门上雕刻着些繁丽的纹理。
“你想说什么？”我走了几步，身下的痛感让我眉头皱得紧紧，只得停下，看着她问道。
“惠月，你先过来。”她轻轻开口道，声音不像平时的娇柔，很清柔，还带了几丝愁。
我皱着眉头慢慢地走了过去，和她一起站在窗前，玻璃上映出了我痛苦的样子。
她看了看我，视线放在了我脖子下一点的地方，似笑非笑。
那是衣服没有覆盖的地方。
我也低头看了看，只见上面印着一个红红紫紫的草莓，涩涩地撩了撩头发遮住，有些闪躲，问道，“你想说什么？”
她将视线从那里移开，把右手放在窗外，眼神有些游离，“你知道凌月是我男朋友是不是很恨我？”
“……”
她不按套路出牌让我突然有些愣住。
“这里就我们，怕什么？”她将手放下，凄凄地看着我。
她的眼神让我有些发凉，但我很快就明白她是从来没有真的把我当朋友，一切的友好不过是一个假象。
见她一副要摊牌的样子，我也没和她做再多的墨迹，直白地说道，“没有，不过我对你没有什么好感。”
即使她看起来那样的单纯无害。
我反问道，有些不悦，“那你呢？是不是一直也对我心存戒备？”
她看着我，似笑非笑，让我有一种阴冷的感觉，不同于平常的可爱单纯，她这个样子着实太恐怖了，静默几秒，她道，“不完全是。”
我觉得现在这样样子才是她真正的样子，而比起之前的惺惺作态，我还是比较喜欢她现在的坦然。
“你找我来，想说什么？”
她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微微蹙眉，有气无力地道，“不知道，我就是想和你呆一下，我就你一个朋友……我太累了。”
我就你一个朋友……
“凌月呢？”我将视线放在窗外，看着幕幕黑夜，淡淡地问道。
“我和他只不过是表面好罢了。”
“你们吵架了？”我有些诧异。
凌月看起来很宠爱路零萌。
“比吵架更可怕。”她的眉头拧得越紧，眉眼间都透出一丝丝愁意，“我们没有吵过架，却在越走越远。”
“为什么？”我疑惑地看着她，“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沟通的。”
至今，在我看来，什么事情只要沟通就没有问题了。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可这笑看起来却是那样的凄楚，“没有用的。他爱的不是我……是我强迫把他抢走了，可我抢走了他的人，却抢不走他的心……”
我有些敏感地握住了衣服，却不知该做何言语。
在爱情面前，一句“不爱”，无论别人说再多安慰的话语，都不能让心里的痛楚消失……而我，真真正正透透彻彻地体验过那种心碎的感觉……
“我们认识二十年了，可他连爱的是谁都不肯告诉我。”她仍然笑着，眼眶已经湿润了，晶莹剔透的眼泪悬在眼角，像是一颗破碎的珍珠。
“我真羡慕你。”她看着我，似笑非笑的，眼里的珠子落下，滑过脸庞，可怜楚楚的样子，“凌月喝醉了，却还是连碰都不肯碰我。”
“我不知道你们发生过什么，可我感觉得到，他很爱你……”
“他不爱我……”
路零萌的话刚落下，我的话便急忙接了上去，看见一脸愕然的她，我也凄冷地笑了笑，将埋在心里深处的话说了出来，“他爱的是一个鬼，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鬼。”
“我只是那个鬼的一魂一魄，我只是一个替身……”
我们相视一眼，笑了笑，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眼眶的泪珠终于落下了。
紧紧地咬着下唇，我们都在隐忍着，不让自己脆弱时的声音发出来。
我们都太压抑了。
“我装得好累好累啊……你知道吗？每次只要遇到他，我现在都会不自觉地变成小白兔……这段时间他肯这样陪着我，还会握住我的手，搂住我的肩，我真的好开心……
“可是为什么又要死那么多人……为什么要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和他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
“我们去奶茶店，点的都是情侣杯的奶茶，买的是情侣衣服，我们还去看电影，去游乐场……我们去过很多很多情侣去的地方，做过很多很多关于情侣之间做的事情……
“我以为他会爱上我的！我以为他爱上我了，可他没有！我不是傻子，我感觉得到！”
路零萌蹲在地上，我也和她一起蹲在地上，她歇斯底里地哭着说着，用自己这一副狼狈模样来控诉着对凌月的不满。
“邱立离开过我，就在他见到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鬼的时候，也就是公主，他说他不爱我，他把我当替身，他喜欢的是公主……我哭啊闹啊，也跪下了，可他他走了……
“后来他回来了，在我父母失踪的那天却突然消失在我的面前，直到前天才出现……”
“今天，我问他为什么离开，他不说，我生气了，让他离开，他就把我强了……呵呵……”
说着，我撩开头发，扯开衣领，露出一朵朵草莓，“我想，他肯定是不爱我的……”
我想，世界上应该不会再有和我们这样同病相怜的人……和僵尸了。
“惠月，你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你吗？”她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红着眼直直地看着我，眼神坚定，带了些光彩。
我感觉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主题。
我点了点头。
“那我们互换身份好不好？”
路零萌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眼底的恐惧在泛滥，神色有些僵硬，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是被吓到了。
“没事的。”
我皱着眉头，忍着疼痛，将她拉着站起来，面对着黑洞，扑面而来的风将我的头发扬在身后，衣服被吹得膨胀，让我看起来像个面包。
风太猛烈了，将我们一下子就击得退了几步，身子贴着玻璃窗，玻璃窗抖得厉害，让我们的身体都忍不住跟着颤抖。
手链还在剧烈地震动。
瞬间移动。
我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闭上眼睛，可被风袭击的感觉还在，“惠月！”手上突然有一股力量把我拉向右边，一声充满恐惧慌乱的声音闯入我的耳膜，突如其来的力量让毫无防备的我狠狠地跌在地上。
与此同时，我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个橙黄色的庞然大物飞了过来，那股力量还在扯着我往右边远离，庞然大物刚好砸在了我刚刚靠着的窗户的位置，砸破了玻璃，然后斜靠着窗户倒地。
随着一声巨响，被砸中的玻璃尽碎，撒落溅开。
几片玻璃碎屑射到我的脚上，划过几道细长的伤痕，我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感觉大脑都停止了运转。
“雪……惠月，你……没事吧？”
路零萌那慌乱的声音闯入我的耳朵，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忍着身下的疼痛想要站起来，她也扶住我站起来。
“谢谢。”
我轻轻地说道。
环顾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我们还在这个房间。
难道瞬间转移失灵了？还是我哪个地方没做好？
“你不是也被诅咒了吗？你可以瞬间移动吗？”我微微蹙起眉，问道。
“什么瞬间移动？”路零萌看着我愣了一会，有些困惑，“我不会啊……”
我正想回答，突然从窗外有一个向我射来的银色东西，我的眼瞳猛地放大，那东西在我的眼珠子里照映，微微出现一抹亮点。
“啊……”
路零萌的惊叫瞬间传入我的耳朵。
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住，可那东西却迟迟没有落到我身上。
我移下手，只见窗户上一把白色古扇挡住那个利器，古扇上还萦绕着乳白色雾气，有些梦幻。
持古扇者，是一白衣飘飘的少年，窗外夜色覆盖，可我还是看见了……
他眼神凌厉，身上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高大的身影和垂直下来宽大的袖子，挡住了大半个窗户。
如果我会呼吸，这一瞬间，可能都已经忘记了呼吸。
邱立又救了我一次。
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
路零萌此时也是捂住了嘴巴，露出一双充满惊讶和恐惧的大眼睛。
他收起古扇，淡淡地看了看我，又冷冷地看着路零萌，脸色似乎不太好，声音凌厉得骇人，“如果你不能保护好她，就不要让她从我身边离开。”
路零萌的神色有些尴尬。
手链还在剧烈地震动着。
我打开窗户，木讷地向窗外伸手，手在玻璃窗的那条水平线的时候，手突然一疼，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邱立微微蹙起眉，面对着我，明明屋内的风都快成龙卷风了，可窗外的邱立却没有然后被风吹到的迹象。
伸出去的手的中指冒起几缕白烟，然后变成了黑色，我看着手指，还有些没回过神，“怎么会这样？”
“被设了结界。”邱立的神色凝重，低沉着声音道，看着我，眉头蹙拧得更紧，“你怎么哭了？”
又瞥了一眼路零萌，脸色铁青，质问道，“你和她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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