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仙主大人与儿媳
天云宗玉峰，莫安小院。
“阿莫不在的第一天，想他。”玉七拿着霜雨剑呢喃道，一时间忘记该干什么。
这时，院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景安！”
大师兄玉一推开院门，步伐略显匆忙。
“大师兄？”玉七大致猜到大师兄的来意。
按宗门规定，每位突破至元婴期的修士，需要带队完成至少一项宗门任务。
“今年分配给玉峰的宗门任务还有三个没人去，你快来挑一个。”玉一打开卷轴。今年赶得巧，玉峰大长老飞升，清妍长老闭关突破，主事儿的只剩玉一一人。
“无尘村结界加护和华峰的临时任务——无忧镇。”无尘村和无忧镇似乎离的很近，玉七一开口就接下了两个任务。
“无忧镇和无尘村皆在北方，临近冥界，无尘村附近便是不归林，那片林子阴气重，每隔十年要加护一次结界。
至于无忧镇，由于去年碧湖村的事情，几位长老怀疑往年送到冥界鬼差手中的孤魂怨鬼，可能并未去往冥界轮回。
是以，想借着这次华峰送魂的机会，暗中查探一番。华峰浮生楼中积攒的孤魂怨鬼数量不少，以往每次是两位金丹期华峰弟子去送。
今年华峰去的是金丹期华十九，再另外从其他峰挑两位弟子一同前去。”玉一细心解释道。
“华峰浮生楼每年到无忧镇去送那些孤魂怨鬼，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华峰送魂一事，存在已久，长老们既然会怀疑到这件事上，一定是交接之时，发现了什么。
“待你接下任务后，再去问华峰弟子，想必过不了几天便会出发，你且先准备着。”
华峰浮生楼一事，长老们说的很隐晦，如果那些送去的鬼魂被挪去他用，那天云宗便是名副其实的帮凶，亲手断送了那些鬼魂的未来。
好心办了坏事，一办就是千年，长老们心中也都不好受。只希望，这番怀疑猜测是错的。
玉七知其轻重，简单收拾后，起身去到华峰了解情况。
华峰位东，向来只收男弟子，最见不得娇滴滴的人物。玉七从前多与女弟子亲近，十二三岁时，混迹在一众女弟子中，教人傻傻分不清，直到年岁渐长褪去一脸稚气，才分得出男相。
此番再来华峰，众人惊讶地发现，这位不爱修炼的天才师兄似乎变了不少。从前秀气的脸庞上，多了几分男子的英气，清瘦的身板儿变得匀称起来，身量见长，已不再是那个天真爱笑的少年。
眼底的星河仍在，但藏了些心事在里头，恍惚间，成熟了不少，看起来越发可靠。
修为上，十九岁的元婴初期，周身灵气充沛，似乎又要突破了。听说剑法境界已至剑主，又是八品符文师。
华十九抱着剑等在浮生楼前，远远地便看见那位让自己狠的牙痒痒的“天才”。自长明织梦灯被玉七“耍赖”拿去，华十九没日没夜的修炼，好不容易突破至金丹中期，就听到他突破至元婴的消息。
就好像，原本慢悠悠走在自己前方一两步的人，突然加速向前跑，自己拼尽全力也只能仰望他的背影。
“师弟！”玉七看向站在楼前发呆的小师弟，随即露出浅笑。玉蘅仙君不在，笑容灿烂不起来。
清亮的声音唤回神游天外的华十九，华十九抱剑俯身一礼，别扭地将目光转向一旁。“玉七师兄，请。”
“此次的任务可否同我详说？”玉七走入浮生楼，楼内布满阵法和封印，若无人带路，连门也进不去。
“同行的还有一位师姐，不如等师姐来了再一起说，这是以往每次送出的记录，师兄不妨先看看。”华十九按下心中的别扭，将卷轴交到玉七手中。
玉七展开卷轴，只见上头详细记载着每次送出的时间，孤魂怨鬼的数量，以及交接鬼差的大致样貌和其中的一些细节。
不多时，华十九口中的师姐便来了，正是月五。
“玉七师兄！恭喜师兄结婴成功！”月五仍旧是一袭淡紫色弟子服，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一双明亮的眸子。
言行举止大方得体，是位清丽洒脱难得一见的佳人，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多谢月五师妹，师妹近来又变了不少，比起在碧湖村时，又多了几分英气。”玉七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每次见到月五师妹，她都能带给人全新的印象。
“师兄也是，许久不见，师兄更像是师兄了。”月五看向玉七的目光中，已无爱慕之意，唯有钦佩。
三人寒暄过后，华十九开始详细说明此次任务。
“华峰浮生楼每隔一段时间，会向冥界鬼差送一批孤魂怨鬼。每次前来接收的鬼差或是黑白无常双鬼，或是牛头马面双鬼。
确认彼此身份的信物是一分为二的玄铁青鸟符，以往来回途中从未出现差错，且有前辈作保，因此无人质疑过鬼差的身份。”
“可是长老发现了什么？”玉七研读卷轴之时，未曾发现其中有异常。
“去年碧湖村一事，花月长老带回来了一样东西——封印盒子燃烧后留下的灰烬。”华十九面色沉重。
孤魂怨鬼往往一魂一个盒子，封印盒子的材料取自华峰清泉旁的桃花林，燃烧后留下的灰烬，若遇清泉水，便会化作青泥沉底。
“封印盒子由桃花和泥土制成，只能用一次，使用过后遇火焚烧便会化作青灰，普通雨水不能使其成泥，这青灰不该出现在碧湖村。”玉七语气逐渐沉重。
这些青灰，几乎可以印证：有人在研究，如何消除吞噬修炼带来的反噬。而天云宗在此事上，不知不觉间，为那人提供了源源不断的鬼魂。
天云宗，无疑是递了刀的。
“所以此行我们需要做的是？”月五沉声问道。
“长老们做了两手准备，若确认对方的身份是正经鬼差，那便按照从前的做法，将鬼魂们送上。若确认对方身份有误，那便送上另外一批封印盒子。”华十九说道。
“可我们未曾见过冥界的鬼差，如何确认？”玉七不禁出声询问。可惜叶莫不在，叶莫肯定能认得。
“之前帮我们联系鬼差的前辈暂时是不可信的，是以，这回长老们请了其他的前辈。”华十九恭谨地说道，这些前辈都是仙人，有仙人帮忙，此行定当圆满。
“但愿事情非我们所想的那般糟糕，一如往常。”月五凝眉说道，眼底满是担忧。
此行几人只要确认前来交接的冥界鬼差身份，如果身份不假，那后面的事情，便是冥界的问题，将交由那位前辈来管。
如果身份是假，天云宗势必集结各方力量，前去围剿。
这一趟，非去不可，但此事之后，天云宗也将不会再收集鬼魂。
稍加整顿后，三人按照约定来到半梅谷附近的小镇上，那位前辈将见面地点定在了此处。
再次来到这座小镇，触摸着镇子里的清风，玉七感到格外亲切，这一次他记住了小镇的名字：半秋。
一入半秋镇，三人身上的紫色弟子服和刻着“天云”二字的佩剑，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玉七走在前头，腰间挂着的紫色莲纹玉珏，和束发用的鹅黄色祥云纹发带，一出现便引来角落里长胡子老者的注意。
长胡子老者弯腰驼背，瘦弱矮小，身上泛黄陈旧的衣衫贴着大大小小数十个补丁，满头的银丝和褶皱的皮肤，也遮不住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啊！”扑通一身，长胡子老者突然躺到在玉七身前，四肢大开，嘴里嘟囔道：“水……水……”
玉七立即蹲下用手轻轻抬起老者的头，取了一壶凉茶，喂老者喝下。
“老先生，感觉好些了吗？”玉七扶起老者，轻声问道。这位老者虽然看起来年迈，但身体格外健壮，再活个八十岁不成问题。
“小娃娃，我饿……”老者张开整齐的牙口，发出虚弱的声音，黝黑发亮的眼睛不停地打量着身旁的玉七。
模样倒是不错，一身正气，根骨奇佳，像是洛师弟会收的徒弟。
“老先生可还能动？晚辈知道有一家面馆，味道不错，老先生可愿前去？”玉七自然不会将叶莫走前做好的那些点心拿出来，老者既然只说饿了，请他吃上一顿便是了。
这老者一口白牙，一双眼睛丝毫不显浑浊，恐怕饿也只是装的。
老者眼前一亮，要说什么饭最香，当然是白给的饭！
三人坐在小面馆中，在众人惊讶地目光中，老者一人吃了二十多碗面，吃到玉七并不富裕的荷包逐渐羞涩起来。
水足饭饱，老者一脚搭在椅子上，摸着长胡子，说话的声音瞬间洪亮起来：“小娃娃，这饭老朽不白吃，老朽来给你算一卦！”
说话间，伸出干枯的手，撒下三个有些落灰的铜钱，一看就是好些年没开张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静下心来，观看老者的表演。这老者的行为，属实不同寻常。
“天云宗玉峰行七，名景安。”老者撑着下巴佯装思考，又道：“小娃娃，你这情路坎坷啊！”
“敢问前辈为何？”提起情路，玉七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唉！”老者长叹一口气，还没想好怎么忽悠这个小娃娃。“你心悦之人，非凡人也。”
“确实如此。”阿莫天生仙胎，非凡人。玉七连连点头。
旁听的华十九惊掉了下巴，玉七师兄方才说什么？已有心悦之人！天，玉七师兄心悦之人是谁？
相比华十九的震惊，月五露出了然的神情。几人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锦衣公子的身影。
“你们之间，隔着千重山，要对抗的是世俗，是无处不在的偏见。”老者言语间有些惋惜，这孩子还不错，又是师弟的亲传徒弟……
让他当我的儿媳妇……师弟能同意吗？少不得要提剑过来跟我打一架。
唉！如果他们是真心相爱，那我这个明主的父亲，也只能牺牲小我，接受师弟的夺命追杀。
作为一个活了万岁的老头子，什么事没见过，但这种事情突然发生在自家里，总归不是那味儿。傻儿子想娶的还不是别人，算是窝边草。
再看看这娇滴滴的小娃娃，不过十九岁，还嫩着呢！万一过了新鲜热乎劲，就不要自家那个傻儿子了，可怎么办？
“小娃娃，你可得谨慎再谨慎。”愁啊！老者顺着胡子，目光忧愁，什么都愁，这孙子孙女肯定是飞了。
原本刚得到傻儿子开窍的消息，开心激动、幻想三年抱俩孙子的老父亲，突然被医仙告知傻儿子弯了，那酸爽劲儿，差点没忍住要上门把傻儿子带走，家法伺候。
但，一听说儿媳妇是师弟的亲传徒弟，仙主大人立即阴转多云，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怎么说，虽然打架打不过师弟，但他徒弟还不是被我儿子掰弯了！还不是得入我仙主家的门！
仙主大人阴测测地笑着，已经想好未来一定要在这事儿上，多踩师弟几脚！
玉七则是目光温柔，语气坚定地说道：“多谢前辈此卦，我们一定可以的。”
华十九和月五两人，看着老者的面色，不知为何总觉得老者的笑容，逐渐变太起来。
“小娃娃，你还年轻，路还长着呢！”老者即仙主大人，故作高深地说道，语气逐渐飘忽，思绪飞舞。
“只要有他，就足够了。”玉七低头看着腰间的紫色莲纹玉珏，想念如潮水般涌来。不知道阿莫在何处，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仙主大人闻言，较为满意的点头，就算我不相信傻儿子的目光，也该相信师弟的眼光。仙主家，家风严明，一人一生一世只能有一个伴侣，所以这伴侣得多把把关。
“敢问老先生可是我们要找的人？”玉七几人见老者没了玩闹的心思，随即起身询问。
“是也不是，姑且算是。”仙主大人摇着脑袋，一脸的高深莫测。
“晚辈天云宗玉七，敢问老先生名号。”玉七拱手一礼，言语中，不无尊敬。
“昊辰。”仙主大人名叫叶辰，昊辰是他从前给自己取的名号。
奈何一入仙界就以无敌的战力，稳坐仙主之位，众人只唤他一声仙主大人，这费尽心思起的名号，知道的人并不多。
“敢问昊辰前辈，我们何时启程去往无忧镇？”玉七又问，在半秋镇待了许久，是时候启程去往地处北方的无忧镇。
“唉！突然腿疼，走不动路了。”仙主大人因为缩骨而变得骨瘦如柴，这弯腰驼背抱着腿、呲牙咧嘴的模样，装的很像是腿疼。
“昊辰前辈若不介意，可坐在轮椅上。”玉七将玉蘅仙君从前用的轮椅摆了出来，不知这位昊辰前辈在打什么主意。
“唉！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就交给你照顾了，小娃娃。”吃饱喝足的仙主大人，满意地窝在铺着棉垫的轮椅上。
仙主大人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想提前享受享受老年生活罢了。
顺带着，仙主大人对小队里唯一的姑娘，也起了探究之心，这个天云宗月峰行五名唤溪兰的姑娘，有点邪乎。
一旁华十九和月五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这回，看来是摊上了个难缠的。
一路上，仙主大人没让玉七三人失望，御剑一日的路程，一行人拖了七日才到无忧镇。
天云宗长老们联系的那位仙君，已经被仙主大人打发走了。仙主大人好不容易下界一趟，还是有正当借口的，自然要好好吸一吸人间的烟火气，再吃个够本。
到了无忧镇，玉七摸着又羞涩的荷包，在华十九鄙夷的眼神中，当了十多块青玉。
这些青玉还是从老爹牙缝里省下来的，现在吧，灵石仙玉不缺，毕竟自家憨货手握两座仙山和一条仙脉。
可是银子确实没有，用灵石仙玉换银子这种事情，也就憨货能干的出来。
几人安顿好，照例由玉七推着仙主大人外出闲逛。
“小娃娃，这个不错！那个也不错！”仙主大人指着铺子上挂着的摆件，泥人，拨浪鼓，各种小玩意儿，新鲜好奇想要。
等回去就给他们显摆显摆，这都是未来儿媳妇孝敬的！
“昊辰前辈，这个花糕不错，来两块尝尝吗？”玉七打包好那些小玩意儿，自觉地走到糕点铺子里，为昊辰前辈买吃的。
仙主大人看向玉七的眼神，越看越满意，这么招人待见的儿媳妇，比起自家的傻儿子，不知道贴心多少倍！
“昊辰前辈觉得味道如何？”
“不错不错，香甜可口。”仙主大人夸赞道，随手分了一块递给玉七：“小娃娃，你也尝尝！”
“不了，我只吃我家阿莫做的点心。”玉七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推着仙主大人去往别处。
阿莫！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但仙主大人每次听到，依旧会觉得撑。可怜自己这个当爹的，就只吃过傻儿子做的荷花酥。
“小娃娃，我……你家阿莫平时都做什么点心？”
“我喜欢吃的，他都会做。”
仙主大人一脸黑线，我是想听你说这个的吗？算了，媳妇嘛，就是得宠！这点傻儿子遗传到了精髓。
“小娃娃，你觉得我……你家阿莫，怎么样？”仙主大人没事儿就暗搓搓地询问，未来儿媳妇对于自家傻儿子的看法。
在帮傻儿子看住媳妇儿的路上，仙主大人可谓是殚精竭虑。
“阿莫……”玉七念着这个名字，思绪逐渐飘远，“阿嚏！”
玉七揉着鼻子一脸傻笑，道：“一定是阿莫又在想我了。”
仙主大人默默收起手里没吃完的花糕，暗自懊恼，好端端的又问这个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
回到客栈里，仙主大人又拉住月五，偷偷询问玉七与玉蘅的事情。
在打听傻儿子的恋爱过程的路上，仙主大人坚决要走在最前线。但很显然，月五所知的堑渊寒雪秘境和碧湖村的事儿，早已被挖了个干净。
为了感谢月五的慷慨，仙主大人一改平时的神经，难得正经地询问月五：“女娃娃，你可想修仙？”
“晚辈……”月五眼睛一跳，对上昊辰前辈深邃的眼睛，感觉自己的一切心思都被看穿了。
月五自从碧湖村被鬼将打伤，丹田之中便出现了一缕鬼气，这气息极为隐蔽，宗主也未能查探出什么。
“你竟也不知道。我见你是个没什么心眼、一心求道的好孩子，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从前不是这个模样，你的灵根是假的，身躯也是偷来的。”仙主大人缓缓说道。
原本以为这个女娃娃，是冥界安插入修士界的鬼族。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不难感受到这娃娃也是个心思单纯的，对仙界的生活充满向往。
一个人内心最真实的喜欢，是藏不住的，她喜欢并珍惜如今的修士生活，对未来有所期待。
但她竟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情况，假灵根无法飞升，她若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修炼下去，迟早有一日会在突破时，灵根破碎而身死，重新化作鬼。
“前辈……莫不是在说笑……”身躯不是自己的，灵根也是假的……那我是什么？月五撑着脑袋，有许多记忆涌入脑海中。
“老实说起初我也挺惊讶，你这情况也是头一回出现。你若还想修仙，我可赐你机缘，褪去鬼身，舍去从前和如今的一切，重新开始。
你先接受从前的你，再决定以后。不用急，慢慢想。”仙主大人留下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默默走开，挥手布下简单的结界，让她一个人安静思考。
“昊辰前辈？”玉七在屋外候着，有些疑惑昊辰前辈同月五师妹说了什么。
在月五过往记忆复原时，手痒的仙主大人一时没控制住，悄悄看了一眼。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还得了，冥界怕不是要翻天！
但是，遇事不要慌，冷静再冷静才是仙主大人该有的作风。
擦！老子就说，迟早得去冥界把那群死鬼的棺材板钉死！
仙主大人在心里反反复复，将冥界那群懒鬼死鬼骂了个遍！
擦！老子忍不了，敢把爪子伸到老子地盘上，剁了他丫的！
修士界是人界的底线！魔界和冥界都不能碰的底线。为了如今这般和谐的修士界，没人知道仙主一行人做出了怎样的努力。
擦！竟然还敢拿那么多鬼魂来研究吞噬修炼的法子！鬼魂的生死是最后的底线。
仙主大人和乖巧的未来儿媳妇，秉烛夜谈。
“小娃娃，你和阿莫，是如何相识的？”
“在荒村阿莫斩杀鬼将，收服天火冰芮救下我。堑渊寒雪秘境，地火焱烯出现，秘境坍塌，阿莫又救了我一次。碧湖村，下九品鬼将出现，仍是阿莫救的我。”
仙主大人那个不太聪明的脑瓜，盘算着已知的一些事情，那张褶皱的脸，被昏暗的烛光照应着，在平静和变太之间，反复横跳。
玉七低头看着烛火，橘色的火光很温柔，就像阿莫的眼睛。阿莫在何处呢？任务顺利吗？
“溪竹，小娃娃，你还记得这个人吗？”
玉蘅仙君对异火的怀疑，仙主大人自然也是知道的，但因为半梅谷一事已排除有人在收集异火的可能性，所以仙主大人也想当然忽略了异火的存在。
仙主大人如今的注意点在鬼王竹和溪竹身上。方才那位月峰行五叫溪兰的姑娘，是溪竹的妹妹。
可她从前却是鬼王竹护在手心里的妹妹。
所以，鬼王竹和溪竹是同一鬼，堂堂鬼王为何境界掉落成这副模样？最惨的时候只有上三品鬼将的实力。
“那是月五师妹的哥哥，只在堑渊寒雪秘境见过一次。”玉七回忆道，那是位修为普通，样貌普通的修士，甚至已经想不起他的确切模样。
“小娃娃，想不想见你家阿莫？”仙主大人露出自以为和蔼可亲实则狰狞的笑容，语气尽量温和地说道。
内心却是急了的：自家傻儿子不会被溪竹那张皮骗了吧，那可是名副其实的鬼王！
得赶紧过去看看傻儿子咋样了，鬼王带头搞事情，儿子不会吃亏了吧！
一个个也不看看凉了多少年了，一大把年纪还出来搞事情！要是敢欺负我儿子！看老子敢不敢去挖坟！再挫个骨扬个灰！
“自然是想的！”玉七眼前一亮，这个前辈果然很不一般，很关心阿莫，应当是阿莫在仙界的朋友吧。“可，我们不去见鬼差了吗？”
“不用不用，罪魁祸首找到了，就是那个溪竹。”仙主大人几乎忘记要帮他们辨认鬼差的事情。
鬼差都有编制，好认，小问题。回头让他们编本鬼族大全出来，分给修士们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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