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哇，今天弟弟有点帅哦”黄苗苗看着进来的苏木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章甜给黄苗苗一个大白眼，起身招呼苏木过来。
少年脱下外套，搭在手臂上，里面只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白皙的脖颈上被冷风吹的有些泛红，深蓝色的牛仔裤配上运动鞋，明明很普通的打扮，穿在苏木身上就一点都不普通了。
三人坐好，菜也上了，苏木因为在家陪苏爸爸吃过了，不怎么动筷，只是看章甜吃，也不插话，听两个女生叽叽喳喳聊八卦。
女生哪来那么多话呢，好像永远说不完似的，苏木看着碗里章甜给他夹得菜觉得女生简直是一种神奇生物。
“哎呦~~”一个促狭的声音在苏木背后响起，“木头还有空约小姐姐吃饭呢，不回家照顾你那个废物老爹”
张天一拉开凳子坐在苏木边上，夹着香烟的手臂绕上肩膀。
一阵反胃恶心的感觉，那条胳膊好像一条滑腻的蛇，慢慢缠绕上苏木的脖颈，扼住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谁呀，我们不认识你，请你离开”章甜看着桌下苏木紧攥的双手，皱起眉毛，眼神冰冷，语气坚定的对着这个看起来不是跟好人的张天一说。
“小美女，大家都是朋友，不要这么冷淡，一起吃吧，我请客”
章甜看着对面的这个黄头发，皮肤苍白，眼睛狭长，尖嘴猴腮的人，只觉得这个人好像一条毒蛇，滑腻的让人恶心。
“谢谢，不需要，我们吃饱了，苗苗苏木我们走吧”
“木头现在都躲在女孩子后面了，学会吃软饭了呀，当个小白脸确实适合你”
弹掉手里的烟灰，站起身的张天一，伏在苏木耳边耳边“你和许计干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子早晚要弄死你们”拍拍苏木的肩膀，张天一拧掉手里的香烟，转身上楼了。
留下三个人谁也不出声，各怀心思。
最先憋不住的黄苗苗出声问“苏木，那个人你认识吗？”
“我………我认识，是住我家附近的邻居”
“他看着不像个好人，你以后离他远点”
苏木点点头，余光偷瞄着一边的章甜，见章甜不出声，心里没底，也不敢说话，只好坐在一边绞着手里的纸巾。
“走吧”抓着外套章甜拉起边上的黄苗苗，也不看苏木一眼，起身就走。
苏木匆匆套上外头跟了出去。
“我真的跟他不熟，他只是我家附近的小混混”跟在身后，苏木边走边解释，冷风灌进肺里，刀割一样疼。
章甜拉着黄苗苗快步的往车站走着，看那个人和苏木说话的样子，明显不只是认识的关系，一个初中生和一个社会青年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表面上装的像个乖乖好学生，背地是个小混混，章甜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身后苏木一路跟到车站，看着章甜不想搭理自己，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伸手拉上袖子，眼里酝酿一点点眼泪，“姐姐，那个人他其实老欺负我”抬头正好视线对上，看着对方的眼睛，继续第二波攻势。
“他们一伙小混混，平时让我给他们跑腿买东西，有时候还要我帮他们打架，我也没办法，他们比我大，人又多，我没办法只能帮他们。”
说到一半刚好一颗泪珠滑下来，配上委屈巴巴的表情，直击章甜心脏，她本来就是最吃软不吃硬的一个人，现在看苏木这样气也消了一半。
“那你以后不能和他们来往了，听到没有”
偏过脸，章甜不再看苏木，只是语气严肃的说了句话。
看着章甜肯和自己说话，苏木忙不迭的点头，连声说好。
“你俩别扭闹完了”一边当了半天背景板的黄苗苗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像看了一出青春偶像剧，这两个人本来长相就不错，再配上朦胧的霓虹灯，赏心悦目。
两个主角，这时候才觉得有些难为情，眼神飘忽，都不再说话了。
车来了，三个人坐在公交车上，一路无话。
“我到了，你来到家给我信息，拜拜”黄苗苗迅速下车，招了招手，冲着章甜挤了挤眼睛，欢快的走了。
苏木起身和章甜坐在一起，“姐姐，你不生气了吧”
“嗯”转过身章甜看苏木的侧脸，路等昏黄的光打在黑色的鸭舌帽上，露出的侧脸已经有点少年的轮廓感，白皙的皮肤，樱粉色的唇，睫毛浓密瞳色漆黑。
“其实我也有一个弟弟，可惜我总是见不到”扭过脸不再看苏木看着窗外，章甜语气平淡的说，“小时候爸爸和妈妈，总是把我丢在亲戚家，也不给我打电话，后来有了弟弟，我还是住在亲戚家里。”
叹了口气，章甜把手上的包往上抱了抱，调整了坐姿“每年过年我才能回家，但是好像家里人都不喜欢我，我就想我也许优秀一点他们就会喜欢我，后来我考上江城最好的初中，又直升最好的高中，你猜他们会不会对我好一点”
苏木对上女孩亮晶晶的眸子，看不清楚里面是悲伤还是愤怒。
苏木虽然现在没了妈妈爸爸情况也不好，但在童年时期，他也是被捧在手心的孩子，体会不到重男轻女家庭里不被喜欢的孩子的感受。
“后来他们给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还是把我丢在这里，有需要才带我出去，演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戏。”
车快到站了，章甜拉起苏木，公交车摇晃着停下，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雪。
“其实我跟弟弟相处不多，但我很喜欢他，也很羡慕他，他能肆无忌惮的跟妈妈撒娇，跟爸爸顶嘴。”
少女伸出双手接下雪花，看着雪花在温暖的双手里化成一滴水，“苏木你长得有点像我弟弟，他再过几年也像你这么大了”
踩过浅浅的雪地，少年和少女的脚印一直延续，周围三三两两走过几个路人，苏木看着身边这个梳着丸子头的女孩，大且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路灯下的雪花，完全看不出是一个被家人嫌弃的女孩，更多地是感觉到，她身上的善良可爱和真诚。
“我到了”章甜站在小区门口对苏木说。
分别之后苏木往家走去，外套兜里的手机屏幕闪了一瞬，上面显示一条来自章甜的短信“苏木你要好好学习，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坏孩子，期待你考上一中，和你成为校友”
其实在章甜叙述的故事里，还有一部分没有说，她的弟弟因为身体原因，常年在医院，不能在普通学校上学，所以面对和弟弟长相相似的苏木，她更希望他能代替完成弟弟的心愿。
第二天是周六，不上学，苏木早早起来把家里的床单衣物收在一起，打了水进屋，开始搓洗起来。
苏爸爸坐在轮椅山晒太阳，“小，木，累，就，休，息”苏爸爸喊苏木休息一会，洗了一早上衣服，手都洗红了。
“没事，爸快洗完了，一会晾完了我去买点菜。”
端上洗好的衣物，出去院里晾好，苏木就出门往菜场去了。路上遇见了许计，就叫许计一起在家吃。
“听说你和张天一遇上了，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去揍他一顿”许计看着手里挑好的土豆，递给苏木。
“我那天有事情，不想和他多纠缠，再说最近还是不要惹事的好”挑好要买的才递给摊主，摊主还好心的送了一些葱，提好菜道过谢，苏木拉上许计回家。
“你那天和哪个小美女一起吃饭，是不是那天在一种说话那个”
“滚蛋，想吃饭就别多嘴”
回家吃过饭，许计陪苏爸爸说了会话，临走约苏木下午去小院。
把苏爸爸背上床，苏木收拾了下就出门。
进了小院，最近都没几个人在这边，屋里就有许计和上次打牌的三子在，找了把椅子坐在一起。
“找我什么事”苏木接过许计给的香烟，捏在手里并不点火。
“最近有几个夜场，想叫咱们帮忙送酒，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叫你来是跟你说一声，下周就开始”
“你检查过没问题就行，注意一点货，不要混进去不该有的东西”苏木他们送的其实是附近小作坊的假酒，不过夜场的酒三分真七分假，只要不被发现就没问题。
“小心张天一，他手里的活咱们离远点，宁肯让他几次也不要惹事”
和许计安顿好送货的小兄弟，苏木留下打了几把牌，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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