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连蚂蚁都不敢踩死
砰——
房门被甩在墙壁上的声音仿佛响彻了整个老宅，连脚下的地板都在震动。
墨凉川没来得及拦住人，与沈初烟对视一眼，两人转身就跟了出去。
下楼时，程明达已经出了客厅大门，墨凉川朝一脸懵地看着跑出去的程明达背影的管家大喊道：“快去，把他拦住，带回来！”
管家立刻回神，连忙又叫了几个人一起追了出去。
程明达从房间跑出来其实也就是想激一下墨凉川，根本也没有要真离开的意思。
他跑出大门，在老宅外面的大路上小跑着，听见身后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声时，一道透亮的远光灯蓦地朝他射过来。
吱——
砰——
一声刹车抓地的声音，紧接着是重物落到地上。
“二爷！”管家大喊一声，吓得脚都软了。
他亲眼看见了程明达被车撞上的那一幕，跑近，借着路灯微弱的光线，更是看见满脸是血的程明达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立刻对身后的人说：“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这时，墨凉川和沈初烟走出老宅没多远就看见有人朝他们跑来，一问才知道程明达出了车祸。
墨凉川不想沈初烟太劳累便立刻把她送回老宅，叮嘱了几句独自开车便离开了。
沈初烟目送他的车驶进黑暗中，深深吸了口气，转身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客厅。
墨晓芸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从房间出来，看见沈初烟一人从外面走进来，连忙上前扶她坐下，“烟儿姐姐，刚才我在房间听见楼下有人喊，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先前听见哥哥和二叔在争吵，后来一声关门声响起就听到脚步声，然后是佣人们吵杂的声音，想来应该是跑出去的二叔出事了。
看见沈初烟脸色苍白，眼眶红肿，她咬了咬牙也不再多问，只安慰沈初烟道：“烟儿姐姐，那边的事我哥可以处理好，你就别担心了，好好休息吧。”
此时的沈初烟整个人倦缩在沙发里，眼神空洞，似乎连魂都被吸走了似的。
墨晓芸看着这样的沈初烟，不禁叹了口气，什么也不说了，用力捏了捏她的手。
锦城市医院，住院部。
墨凉川推开病房门时，医生护士正围着程明达在检查身体。
他瞥了眼站在床头不停的搓着双手，来回踱步，脸上写满紧张与焦虑的男人，上前，脸色铁青地问道：“人是你撞的？”
司机抬头，只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浑身笼罩着一股凌冽的气势，仿佛只要看一眼就要下地狱似的。
他低下头，连连后退哀求道：“求求你们别报警，真的不管我的事，是他自己故意往我车上撞，我跟本就躲不开，我可是好人，连蚂蚁都不敢踩死啊……”
墨凉川沉默了一瞬，冷声道：“你可以走了。”
“真的吗？我可以走了？你们千万别讹我，我没钱的。”司机相当差异地看向墨凉川，见对方连看也不看他一眼，犹豫着咬牙，道，“是你让我走的，我真走了。”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跑。
墨凉川的目光一直在病床上的程明达脸上，久久没有移开。
检查完，医生走到他跟前，交待道：“病人只是皮外伤，可能是被撞时吓到了，醒来后情绪会有些不稳定，你们到时注意一下病人的情绪。”
“谢谢。”
翌日。
程明达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墨凉川，猛地坐了起来，身上的伤痛得他立刻呲牙咧嘴。
他反吸了口气，忍住痛，“谢谢你送我来医院，医药费我会还给你，我一直以为找到亲人有了家后我会很幸福，可没想到你们却一直在怀疑我，假惺惺的对我好，也是，墨家家大业大，我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一来就拿了墨氏那么多股份，住进了墨家的大房子，我凭什么啊？我也想通了，还是我以前的家好，就算破点小点，至少住在里面没有压力，我活得也自在。”
墨凉川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坚难地拖着缠着纱布的腿站到地上，才开口，“爸，你不用再装了，我是你儿子，你应该很了解我，如果没有实足的把握，我是不会拆穿你的。你想做什么我管不着，我只是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过是和你父亲长得像罢了，他做了坏事，你们何苦这样为难我？”程明达伸着脖子大喊大叫时，脸上贴着的纱布让他显得有几分滑稽。
“是啊，我们是为苦啊，爸，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当年抛妻弃子，不择手段的陷害好友入狱。”墨凉川微仰着头质问他，眸子眯出危险的孤度。
程明达摇头，像避瘟疫似的逃离墨凉川的视线，头也不回，一瘸一拐往外走，“我也再说一次，我是程明达，程明达！我不和你们折腾了，我要离开这里，马上就离开。”
还没走到门口，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墨晓芸抱着墨小鱼走了进来。
“二叔？”她眼神落寞地摇了摇头，“或者我该叫你爸爸。”
喊出那声爸爸时，她的眼眶有些微红。
这时，墨小鱼扭头，看到了程明达，她眨了眨黑幽幽的大眼睛，开心地挣扎着下了地。
“爸爸！”她声音奶声奶气，软糯甜蜜，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感觉。
程明达在墨晓芸喊他时脸色就不太对，再听到墨小鱼那脆生生的爸爸，更是像吓到了似的拖着残腿连连后退。
“小朋友，你认错人了吧。”程明达其实也在打量墨小鱼。
他觉得这个孩子特别的眼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爸爸，我没有认错哦，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你的样子早就深深印在我的脑袋里了。”墨小鱼眯着眼睛，怕程明达不相信，又从随身挎着的米妮小包里掏出了手机，翻开相册，“妈妈给我看过你的照片。”
她把手机举高高递到程明达面前，“快看，这上面和妈妈在一起的人就是你，所以，你就是我爸爸！”
她欢喜的又喊了一声，冲上去，直接抱住了程明达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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