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我怎么样不需要你来教，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墨凉川一把将齐子俊从地上拽起来，挥拳就要打上去。
齐子俊瞪大猩红的眸子，他捏住墨凉川的手腕，用力，“来啊，你有种就打死我，打死我如果能换回烟儿的命，让我死多少次我都愿意！”
墨凉川的拳头与齐子俊的脸只不到一寸距离，却硬生生地停在那里，打不下去。
他满眸赤红，整个人被疯狂而几近崩塌的情绪弄得快要窒息，后牙槽咬得浑身颤抖。
是啊，要是死个人能让烟儿活过来，那么，该死的人，是他吧。
墨晓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劝。
宁芊芊和苏蔓蔓更不敢上去拉架，似乎连靠近墨凉川一点都要被他身上放射出来的威慑力给震得遍体鳞伤。
心中的痛楚和难以言语的崩溃交织在一起，快将他彻底逼疯，拳头攥得咯咯响。
霎时，他松了手，力道如山压般按住齐子俊的肩膀，“进去，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她！”
“她这次没事了，但以后就不好说了。”齐子俊深深看了墨凉川一眼，转身，进了急救室。
宁芊芊看到痛苦的墨凉川，有一丝不忍。
她犹豫片刻，还是挪动脚步，走到他身边，有安慰，也有为沈初烟而心中不甘。
“墨总，你别怪齐医生了，不是我们不想告诉你。你也知道，烟儿很倔强，她不准任何人说，她这次回来只是想给她父亲翻案，也想再看看你，过去六年她活得不容易，我以为她回来见了你会好些，可没想到回来后活得更辛苦……”
“不要再说了！”墨凉川低吼警告着，语气中已全是暴戾。
他不想再听多余的话，他只要她活着，活得比曾经好！
……
锦城市医院，第一会议室。
墨凉川坐在首位，两边坐着五位医生。
他们是江北花了一个多小时焦急忙慌从各家被窝里请出来的权威专家。
江北把早就准备好的资料放到几位专家面前，郑重地说：“你们都是在癌症方面的权威专家，请你们来是想让你们合力为沈小姐制定一项完善的治疗方案，这是一份关于沈小姐病情的详细资料，你们先看看。”
墨凉川在锦城的地位颇高，能为他做事都求知不得，几人拿到资料立刻翻开仔细研究。
墙上的挂钟嘀嗒嘀嗒像催命符般震动着在座每个人的心，看完资料大家相视皱起了眉头。
有位专家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看向墨凉川，“墨总，这位沈小姐的病情我们恐怕无……”
啪——
墨凉川面前的茶杯盖被他重重的一拍，震得差点掉到桌上。
前一秒他还微蹙着眉头看着桌面，下一秒，豁然变脸，眼底寒气氤氲。
他明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股冷肃的气场，在座的人已经莫名心惊，不敢再张嘴说一个字。
他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冰冷的脸上一片冷霜，“谁要是再敢说一个不对的字，后果自负。”
VIP病房。
墨凉川守在沈初烟病床前整整一天一夜，滴水未沾，面色略显憔悴。
他握着沈初烟的手，眼睛一眨不眨。
沈初烟就那样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平静，身上插满了管子，脸颊苍白削瘦得甚至有一点脱了形。
床边仪器上平稳的曲线和无声闪烁的灯，能体现出她已经安然度过了危险期。
明明前一刻还在他怀里娇笑喘动，可现在，却连醒过来都是奢求。
这一天一夜墨凉川一直在问自己，他到底恨不恨沈初烟。
答案很明显。
恨。
恨她把他当外人，隐瞒病情。
恨她连最后与他在一起的机会都要剥夺，狠心的让他在悔恨与痛苦中度过余生。
可再恨，面前这个女人他还是爱得无法自拔。
……
翌日。
天空才泛着鱼肚白，沈初烟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吊在头顶的吊瓶，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
她缓缓环视一圈，发现站在窗前的墨凉川。
他背对着她，目光专注着看着窗外。
清晨的朝阳洒在他身上，挺拔出众，光晕勾勒出他侧脸轮廓，鼻翼被晕染出一小片暖黄的光，像是碎冰在玻璃杯里轻轻碰撞。
这就是她一直迷恋的男人，整整十一年。
她不愿去想以前伤怀的往事，更不愿担忧未知的明天，只想时间就静止在一眼万年的此刻。
墨凉川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蓦地转身，背着阳光对上了沈初烟正盯着他看的带着微笑的眼睛，他嘴唇轻扬，张嘴要说话，沈初烟伸手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看着墨凉川，她喃喃说道：“别出声，就这样安静的让我看着你。嗯，原来我的初恋，我的男朋友，真的好帅啊，我觉得我的眼光真好。”
说这句话时，她心中感慨着：你也是我儿子的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
墨凉川笑了笑，走到她旁边坐下，目光落在她扎吊针的手上停留了一会，伸出手指，轻轻勾起她两根手指攥紧。
他有很多话想对沈初烟说，可是张了几次口，都没发出声音来。
喉咙紧得像是被人掐住，只要一用力就会给他折断似的。
与沈初烟四目相对，看着她弯着眼睛对自己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他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痛得猝不及防。
缓了几秒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出口却嘶哑得像抽了通宵的烟，“为什么要隐瞒你的病情？”
沈初烟被攥着的手指动了下，在墨凉川的手心轻轻挠了挠。
她从前也喜欢这样在他掌心轻挠，他会嫌弃的一把握紧她的手，牵着她往前走。
现在，她也希望他不要放手，牵着她，如果可以，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她躺在床上，歪着头看着墨凉川皱紧的眉头，她伸出另一只手，墨凉川配合着弯腰，在她够得着的位置停下。
她将他的眉头抚平，“别皱眉，也别难过，我没事的。”
说话时，她的手顺着墨凉川的眉头轻轻抚过他的眉梢，描画着他的五官，好像永远都看不够似的。
“其实我也没要刻意瞒着你，就是没想好怎么告诉你。”她声音很平静，听不到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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