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二合一
许倚寒有些诧异。
她伸手拢了下衣领。
转头看向身后。
顾清阳腼腆地笑了下。
随后, 他后退几步，回到工作人员待的角落里。
许倚寒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我先去换衣服, 明天再练习游泳。”
说着，她转身往更衣间门走去。
邢朝羽躺在地上, 望着游泳馆的天花板。
感觉胸口一阵钝痛。
这种痛, 并非来自□□。
而是从灵魂中发散出来的。
凭什么……
顾清阳这么照顾许倚寒, 对她这么好？
房鸿丞却像是傻直男一样，根本不懂得照顾人？
邢朝羽咬住下唇，从地上爬起来。
有不少工作人员冲上前嘘寒问暖, 邢朝羽却挥手, 把他们赶走。
“我想歇会儿。”她神色不虞。
确定邢朝羽没有其他问题，工作人员纷纷松了口气。
转身去继续忙工作。
练习生们也接连跳进泳池，开始嬉笑着泼水游泳。
邢朝羽坐在休息区，歇了十几分钟。
眼神一直落在顾清阳身上。
相较于高中, 顾清阳长得更斯文俊秀了些。
他侧对着邢朝羽, 正在低头看手机, 偶尔露出沉思的表情。
和他高中认真做题的样子, 一模一样。
按理来说, 顾清阳是个只知道学习的学霸。
就算帅气，但也没有多么吸引人。
可他戴着金丝边眼镜, 抿唇思考问题的样子，搭配着他并不呆板，甚至有几分过分倜傥的容颜。
多了几分禁欲的风格。
“求不得”, 让邢朝羽对顾清阳，更多了一层滤镜。
她低头整理了下泳衣，袅袅婷婷地向顾清阳行去。
“顾清阳, ”她打招呼，脸上带着纯稚的笑，“好久不见。”
顾清阳抬起头，防蓝光眼镜片上闪过一道流光。
他的表情很淡，一看就知道不想多和邢朝羽交流：“好久不见。”
邢朝羽咬咬牙，搞不懂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曲谱有什么好看的。
能比她好看？
她挺挺胸，娇声询问：“你不是在b大上学吗？怎么会来参加节目？”
听到邢朝羽熟稔的语气，摄影师偷偷转过摄像头，试图拍摄到劲爆剧情。
“假期兼职。”顾清阳言简意赅。
虽然顾清阳一点话头都没有抛出。
可邢朝羽既然做了决定，就会想方设法找话题。
于是她顿了下，追问：“什么兼职啊？”
“幕后的。”顾清阳蹙眉。
就在一人干巴巴地一问一答时。
姚可披着大衣，过来和顾清阳打招呼。
“帅哥你好啊，”姚可不知道顾清阳的名字，便尴尬地略过，“我叫姚可。”
“我记得你。”顾清阳迅速地转身，热络地接上姚可的打招呼，“你是小寒的朋友。”
“对对对。”
姚可原本在泳池旁边休息。
突然看到邢朝羽找顾清阳搭讪。
她觉得不对劲，便硬着头皮凑过来，和顾清阳瞎聊。
“之前小寒给我分了两口你做的菜。”姚可胡乱找着话题，“特别好吃。”
“是吗？”顾清阳的双眼，骤然明亮。
他又凑近姚可一步，同时也离邢朝羽远了点。
“小寒也觉得好吃吗？”他追问。
“那当然。”姚可毫不犹豫地点头，“许倚寒平时吃饭，都吃得很少，结果你送来的便当，她吃了一大半。”
摄影师没想到，没拍到什么劲爆镜头。
反倒是拍到了邢朝羽的尴尬一幕。
他连忙偷偷将镜头挪回去，拍摄泳池里的美少女们。
邢朝羽气得脸颊通红。
顾清阳不仅给许倚寒拿衣服，还给她做饭！
从出道到现在，没有一个男人，主动给邢朝羽做过便当！
邢朝羽再度开口，试图插话。
可姚可和顾清阳越聊越欢，姚可不停分享许倚寒在岛上的情况，顾清阳竖起耳朵听得无比认真。
要不是手边没有纸笔。
他怕是能把姚可说的内容总结记录下来。
再次碰壁，邢朝羽愤愤地跺脚。
转身离开。
姚可的余光注意着邢朝羽。
见她走远，便松了口气。
“对了，”姚可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心底的八卦欲望。
见周围没人，她好奇地开口，“你是不是喜欢许倚寒啊？”
“……啊？”顾清阳愣住了。
没想到姚可一开口，竟然就是这么重量级的问题。
他红着脸吞吞吐吐。
说实话，顾清阳很想直白回答，说一句“我就是喜欢她”。
可在心头涌起冲动的下一秒。
顾清阳想到他现在所处的位置。
是选秀节目。
许倚寒要c位出道，要当大明星。
肯定是要维持单身人设的。
脑海中，出现想法的同时。
顾清阳摇头：“没……”
他顿了下，艰难开口：“我就是她哥哥。”
姚可后退一步，上下打量顾清阳。
觉得他从表情、动作、到眼神。
没有一处是纯洁的哥哥样子。
“我喜欢许倚寒”六个字。
就差刻在脸上了。
“……算了。”姚可叹口气，猜到顾清阳否认的原因，“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也改变不了。”
“我先去找许倚寒了。”
她和顾清阳道别。
顾清阳沉默着挥手。
姚可在更衣室找到许倚寒。
许倚寒刚冲完澡，正在梳头发。
姚可抓起吹风机，帮许倚寒吹干头发，看着许倚寒穿上衣服，整个人重新变成了冷美人。
更衣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没有旁人。
也没有监控。
姚可犹豫了下，问许倚寒。
“倚寒，你知道那个厨神小帅哥喜欢你吗？”
许倚寒穿衣服的动作，停了几秒。
她露出个好笑的表情，继续穿衣服，同时发问：“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姚可站在许倚寒身后。
透过一人高的穿衣镜，她清楚地注意到许倚寒的态度。
是真的很不解。
姚可也跟着不解。
“他表现得很明显啊。”
姚可掰着手指头数：“他一和你说话就脸红、总是站在人群里盯着你看、发现你有危险，吓得魂不守舍、还给你做饭送饭，惦记着你……”
“这还不算喜欢？”
许倚寒穿好衣服，整理衣领和头发。
她微微侧过头，和姚可对视。
“这算喜欢吗？”她反问。
如果单把这些举动拎出来，许倚寒也会觉得，能为异性做出这些事，至少是有好感在的。
可是……
推开更衣室的门，干燥的晚风吹拂过来。
许倚寒的头皮有点冷。
她把帽子竖起来，护住自己的脑袋。
微风将她的话带到姚可耳边。
“我以前是个胖子，长得不好看，身体很差，成绩也不好。”
“那时候，顾清阳就这么对我。”
“你觉得，顾清阳那时候，也是喜欢我？”
听到许倚寒的陈述，姚可愣住了。
她上网冲浪时，看过许倚寒减肥前的照片。
虽然也说不上很丑……
但，的确和好看不沾边。
顾清阳对那样的许倚寒，都能和现在一样照顾。
“……难道是我感觉错了？”姚可茫然地拍着自己的脑袋。
“行了，别想了，回寝室休息吧。”注意到姚可陷入深深的纠结，许倚寒好笑地打断她，“明天就要正式比赛了。”
·
接下来的几天，许倚寒频繁出现在镜头前。
参加的大部分运动项目，她都能得奖。
最开始，网友们还会很不淡定地发帖子，感慨“太牛了，真是铁人啊”“比教练都厉害”“怎么会这么猛”。
过了两天，网友们彻底被许倚寒征服。
甚至失去了讨论她的欲望。
最多在她再次获得某项目奖牌时，在弹幕发一个“又是你”。
可可还发了条微博。
可可v：“看到很多教练说，想把许倚寒挖去参加运动会……达咩啊！拒绝！我的宝贝女儿，不能去封闭集训！你要将美丽传播到世界各地！”
配图是不同运动项目教练，对许倚寒的赞赏。
九宫格甚至都放不下，评论区补了一大堆的图。
这条微博，被许倚寒的粉丝疯狂转发。
许倚寒粉丝在微博吹着彩虹屁。
在论坛，则跟随大众风向，聊起了邢朝羽。
《有人聊聊邢朝羽吗，路人进，邢朝羽粉丝勿入》
“楼主就是个娱乐圈纯路人，这几天在看《元气少女101》的运动会。突然发现，邢朝羽和我想象中的清纯小花完全不同。真要说的话……有点茶？”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各位友善讨论，如果有人骂我，就反噬到邢朝羽身上。”
楼里，论坛网友各抒己见。
“终于有人说了，我憋了好久，我觉得邢朝羽真的挺茶的。有个小哥，和许倚寒关系不错，结果她非要凑上去，和人家说话。”
“来，我有截图，[图片]，小哥明显不想和她聊天，宁愿和别的练习生闲聊，都要离她远点。”
“还有，邢朝羽和游泳教练，关系也太亲密了吧？炒cp也没有这么炒的啊。”
“+1，大家都在说好嗑好般配，只有我觉得太尬了吗？好像当众表演一样。”
“男未婚女未嫁，都是单身，关系亲密一点怎么了？邢朝羽又不卖单身人设！”
“我就要嗑cp，就算是人工糖，我也爱嗑！”
评论区很快乱了起来。
觉得邢朝羽和房鸿丞过度亲密的部分路人。
以及觉得一人距离并不过分的部分路人。
迅速在楼里打了起来。
眼看着楼里开始互喷脏话，甩粉籍。
楼主迅速地删掉了这个帖子。
可并未平息的战火，迅速从一个帖子，传遍整个论坛首页。
《点艹爱上一个嗑cp的人：你喜欢嗑cp是你的事，我们觉得邢朝羽和房鸿丞演得假，是我们的事，希望你少b两句》
《就要嗑cp，不管什么cp什么糖，都摩多摩多》
《望周知，大家想看的是练习生们努力训练参加比赛，不是导师和教练油腻公主抱》
原本不想参与此事的路人。
都被迫看完了正反双方的想法。
无奈进入团战。
就在首页一片混乱时。
一个帖子横空出世。
《纯情小花邢朝羽和多名男性暧昧实录》
标题简短，内容清晰明了，内含桃色元素。
在一片标题都要几十字的帖子中，异常醒目。
网友们好奇地点进去。
“相信大家都看过邢朝羽的营销，人设是清纯小花，我取了三张截图，就连一周前的宣传，用的都是‘清纯美少女’。”
“我又找了下，发现邢朝羽的cp通稿，基本每天都有。”
“从出道至今，一年左右，她暧昧过的男明星加上男性素人，有一十多名。”
“被拍到亲密姿势或者合照的，有十五个。”
“而且其中有至少七个，都是被狗仔偷拍到的，并非是在大众面前营销，或者参加综艺卖cp。”
“同时，根据邢朝羽在节目上的表现，我觉得她不是‘清纯美少女’，她钓凯子还是挺牛的。”
“楼主对于邢朝羽的行为不提倡也不反对，开这个帖子，只是建议她将人设从‘清纯美少女’，改成‘钓系女明星’。”
帖子主楼很长，内容详实，证据充分。
看着一张张截图里。
邢朝羽和不同男性亲密互动。
网友们大为震惊。
“她竟然这么海？”
“真的侮辱‘清纯’两个字了……吐了，真就绿茶呗。”
“这些男的也没结婚，邢朝羽没做小三，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也不犯法，但和她的人设冲突了，明星不要诈骗，谢谢。”
论坛的这条帖子，很快被顶成“hot”。
微博营销号们，注意到新出现的，噱头和干货十足的帖子。
快速出手，将内容复制到账号上。
邢朝羽的粉丝发现通稿后，纷纷在微博下面解释，说邢朝羽和这些男人只是好友关系，她没有脚踩几条船，目前也的确是单身状态，并未谈恋爱。
可惜邢朝羽的粉丝不够多。
吃瓜的路人、邢朝羽对家的粉丝，一起努力控赞。
将“邢朝羽说自己清纯可爱的时候，不会脸红吗”“我还记得，邢朝羽之前上个素人节目，勾搭别人男朋友来着”点到了热评前排。
一时间门，网络舆论风起云涌。
更有邢朝羽的竞争者，努力营销邢朝羽的“海王”人设。
想把“清纯小花”人设，牢牢固定在自己身上。
邢朝羽和经纪人聊天时，得知目前的网络情况。
她脸一白。
“多少人脱粉了？”邢朝羽颤抖着嘴唇询问。
经纪人面色略有些凝重：“跑了不少大粉。”
“还有男粉，也流失了许多。”
邢朝羽靠着营销“清纯美少女”人设，吸引了大批有钱男粉，他们疯狂地给邢朝羽砸钱，帮邢朝羽拉资源。
这些男粉，喜欢的就是“清纯”女明星。
得知邢朝羽勾搭好几个男人，心中的女神破灭了，自然要脱粉，寻找下一个清纯女神。
想到那几个直播时豪掷千金的男粉，和开着数辆豪车来应援的富一代老板。
邢朝羽咬住下唇，无比心痛。
“幸好，网络舆论还算偏向你。”经纪人试图说点好消息，宽慰彼此，“你的热度反而增加了。”
“不少女网友觉得你‘很飒’，说支持你。”
“有什么用，她们又不会花钱。”邢朝羽面色稍有缓和，但仍忿忿，“顶多夸我两句，不给我花钱，也不会做数据。”
想到那几个闲着没事儿，就给他送礼物的富一代男粉。
经纪人也有些遗憾。
不过他仍耐着性子，劝说邢朝羽。
“既然如此，就改变风格吧。”经纪人开口，“以后你的人设就是多变女王，拍戏时，戏路也能宽广一些。”
“之前你演的一直都是清纯校花，戏路太窄了，无法扩宽市场。”
“现在你就可以去演别的角色了，相信你肯定能演得很好。”
说到最后一句，经纪人的声音有点虚。
邢朝羽握紧拳头，心里也很不安。
进入娱乐圈后，她参演了三四部网剧和电视剧。
人设都是统一的单纯美女。
她的容貌，天生适合扮演纯洁女主。
没什么演技，也能勉强过关。
可即便有外貌加持，邢朝羽的演技，仍被观众诟病，说她“双眼无神”“机器人一样念台词”“有气无力”。
就连清纯路线，都走不稳。
别的风格，她又如何驾驭？
经纪人仍在喋喋不休。
“我先帮你看下角色，找几个合适的女配，你试着跨越下风格。”
“后续，我们再上个综艺，彻底改变你的人设……”
“说不定，靠着新人设的反差，你能走得更高……”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邢朝羽不爽地打断经纪人，“我累了，想先休息。”
她烦躁地挂断电话。
拉开房门，想出去透透气。
走廊里，房鸿丞穿着一套西装，怀里抱着一大束玫瑰花。
表情荡漾地走过去。
邢朝羽以为房鸿丞想送她玫瑰。
可房鸿丞根本没看她。
他要把玫瑰送给谁？
邢朝羽的心里，几乎是瞬间门，出现一个猜想。
许倚寒。
凭什么？凭什么就连房鸿丞，都能被许倚寒勾引走？
邢朝羽用力地甩上门，背靠着房门生闷气，脑海中飞快思索着，如何把房鸿丞抢回来。
她没注意到，不远处，顾清阳的房门，悄悄打开，又悄悄合上。
·
许倚寒的手机，收到房鸿丞的短信消息。
“倚寒，我是房鸿丞，你的游泳教练。能出来下吗？我在寝室楼后门等你，有事想和你说。”
看到房鸿丞消息的瞬间门，许倚寒眼皮一跳。
她没有回复，而是出寝室，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打量楼下的情况。
房鸿丞抱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站在路边。
许倚寒面无表情地退出聊天记录，回寝室看运动项目介绍。
房鸿丞就在楼下等着吧。
过了十几分钟，许倚寒看完一个运动介绍视频。
突然，手机上方，弹出一条消息。
顾清阳：“小寒，你昨天说想吃水果沙拉。我做好了。你到后门来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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