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局里。
宠员们按部就班地工作着，大概是因为哈里不在所以他觉得安静的有些许不正常。
杨咩咩没有打扰他们，而是来到楼下引灵部，穿过办公的大厅有间类似病房的地方，可能是平常安慰年纪小的宠员用的，装饰倒也还挺温馨，就是狗窝尺寸相对来说小了点。
好在该在的人都在，甚至一些不该在的也在，比如这只让宠员们避而远之的狼。
杨咩咩走过来看了眼缩在狗窝里睡觉的俩崽崽，倒也放下心了，抬眼看了看那只狼问，“你怎么在这？”
“我我”那只狼从一旁的凳子上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不敢直视杨咩咩的眼睛，说话也比平时怂了点，“我想等哈里醒了在走，那个，我给陈帆说过了。”
杨咩咩没说话看了眼啾妮问，“他俩怎么样？”
“没什么事，就是奥拓情绪不太安稳，哈里是累得睡过去了。”啾妮说。
“那只吉娃娃呢？”杨咩咩问。
“当时我让保卫处的带走先关起来了，你不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他。”啾妮说。
杨咩咩点点头说，“辛苦了，让他俩先在这边多待段时间吧，别被外面宠员们的情绪影响了。”
“好。”啾妮回。
杨咩咩交代完又看了那只狼一眼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你很怕他？”啾妮边伸手在奥拓头上摸了摸边问那只狼。
真是奇怪呢，从他把哈里扛回来开始对这边的谁都没有好脸色，甚至把不少宠员都吓跑了，这会见了杨咩咩这么怂？
“没啊。”那只狼又抱着手靠在墙边抬脚对着哈里的屁股踢了踢，“这家伙怎么这么能睡？”
啾妮看他那傲娇样笑了笑，不得不说他们局长的确很厉害，虽然是只猫，气势完全碾压了这只傲娇的狼。
保卫处在一楼，也有几间小黑屋专门用来关一些不听话的宠员，虽然有禁闭室，但几乎都是用来唬人的，几个轮回都不曾有一个被关的概率。毕竟被关禁闭那都是犯了大错的，要处罚也轮不到他们下边这种小分局。
杨咩咩来到门口往里看了看，小黑屋一点也不黑，啧，还有沙发躺。推门进去，那只吉娃娃正缩在沙发角，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听到有人进来，他连忙从沙发上下来站在墙角戒备地看着杨咩咩。
“我说过，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直接找我。”杨咩咩冷漠地看着他说，“你的行为足以让你去禁闭室体验一下了，所以你明明怕黑，为什么还要做把自己推向暗角的事？”
那只吉娃娃面色忧郁的没有说话。
杨咩咩又盯着他看了看，尽管他耷拉着脸，还是和奥拓有些像，身高、眉眼，除了毛色哪哪都透着一股小孩子的稚气。
“看在他们没有受伤的份上，我不向上边汇报。”杨咩咩说着语气又冷了冷，“但是你动了路医生，我很难让你就这样出去，我会让人守在门口，什么时候想开了，待不下去了，让他们带你去局里，去给路医生道歉，他原谅你你就可以离开，并且以后不得在踏入局里半步。”
“我知道我说这些话你可能会更讨厌我，但事情是要解决的，对别人下手并不是解决办法。”杨咩咩没什么情绪地说完，也没打算听他回应就转身出去了。
那只吉娃娃很显然是听进去了，并且如了杨咩咩的愿，他的确更讨厌他了，气得发抖的手紧紧地扯着衣角。
杨咩咩从局里出来幻成猫依旧是超负荷的速度往回走，其实他就是怕那只吉娃娃会在对身边的人做什么才说了那些话，不刺激他一下估计他很难把枪口指向自己。
回去的时候路白舟依旧是早上那身单薄的衣服坐在窗边，看着他有些孤寂的背影，杨咩咩得心猛地疼了一下。
听到开门声路白舟转头看了看，有些憔悴的眼角终于挂了笑，“你回来了。”
杨咩咩过去抱了抱他说，“怎么坐在这里？”
“在等你回来。”路白舟很少露出这般小猫该有的模样，环抱住杨咩咩不撒手，“他们还好吗？”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杨咩咩捧着路白舟的脸低头亲了亲又说，“给那只吉娃娃关上几天你再去给他看看，他的情绪是不是因为受了记忆影响。”
“好。”路白舟回应。
杨咩咩看着路白舟的脸就不禁的想到他记忆中的那些事，抬手在他脑袋后摸了摸，橘色的眸子里满是心疼，他轻声问，“疼吗？”
听了他的话，路白舟眼圈瞬间红了，憋在心里的委屈怎么也藏不住了，“疼很疼”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明明他们都这样对我了，我还是下不去手还是期待着说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是为了生活”路白舟抬头看着杨咩咩，眼泪顺着脸颊又滴下来，让本来就可怜的小脸看上去更让人心疼了。
“虽然我也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这样，但我知道不仅人类会这样，我们也一样，我不是素食动物，你也不是。”杨咩咩伸手拂去路白舟眼角挂着的眼泪，轻声安慰着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又自私，让我们想不明白的事还有很多，为什么明明都是动物有些却要生存在野外，为什么明明都是动物还会有天敌之说，这些我们无法更改的事情就要去适应。但世界就一定是残酷的吗？好像也不是。没遇见你之前，一切弱肉强食在我看来都很无聊，每个地方都重复在生死之间，遇见你以后我都觉得这大概是我几世攒下来的运气。”
他说，“世界是怎么样的是要你来做决定。”
“如果我昨天对他动了手，把那些为什么变成了我的决定，惹出了不该惹的事，你还会这般对我吗？”路白舟问。
杨咩咩看着他低声笑了笑说，“宝贝，刚刚那些话是在哄你开心，我不是什么正能量满满的人，至于我会怎样当然也是你来决定，如果你要做某些事，拜托一定要带上我。”
如果昨天路白舟伤了人类，大概会被关禁闭？或者就那样留在人间过着饱受折磨的虚无生活，那杨咩咩可能会同他一起去禁闭室，陪他一起过虚无生活。
在知道了路白舟的经历以后，他不能劝说他不要对人类有怨恨，要对人间抱有期待。就像路白舟说过的话，那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他凭什么要求他忘掉恶行期待再次重蹈覆辙。
他只是希望他能过忘掉恶行，对他的爱满怀期待。
即使他无法原谅那些人，他也会陪他一起去做他想做的事。
路白舟眼角挂着泪笑了笑说，“我不去做危险的事了，我舍不得你。”
“嗯，笑一笑带你去看日出。”杨咩咩宠溺地摸了摸路白舟的脸。
“这是中午，哪有日出。”路白舟笑道。
“没有日出看看日落也不错。”杨咩咩拿了件外套给路白舟穿上说，“走吧，带你去看看她。”
路白舟站起来却没有动。
他知道，宠员们不能无缘无故地随意去往人间，这是规定，身为局长更应该以身作则。
“我决定的事，那对我来说就是极好的，即使它相对来说不正确。”杨咩咩从口袋里掏出那只铃铛在他面前晃了晃说，“趁我还有能用它的权利。”
路白舟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杨咩咩，只听他又笑着说，“我给陈帆说了，撤掉我局长的职位，以免再次引起民愤，所以最后一次我们去做点疯狂的事。”
明明昨天还令路白舟失魂落魄的地方，今天却连吹过的风都是暖的，落的雪被蒸发了，天空蓝的像匹绸缎一般，没夹杂一点白色。
来往的行人虽都裹得严实，但丝毫没受天气影响，在铺满阳光的街道上吐着雾气，喜笑颜开。
两个人十指相扣的站在一家商铺门口，偶尔风吹过，夹着几片花瓣，留有一抹清香。
“她在宠物店。”路白舟透过窗户望着里面和小猫玩耍的女孩。
杨咩咩转头看着路白舟，他的眼眸是亮晶晶的，他也有期待。
“她今年应当十九岁了吧。”路白舟又笑了笑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才那么点。”
“我从她视线里逃走以后，她好像找过我，只是我不敢让她看到，我害怕她总有一天会不要我。其实我一直也都不是她的，她只是心地善良的照顾一下流浪的我。”路白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说，“我偷偷跟她回家了，我每天都在她家楼下等着，我听到过她和妈妈的对话，因为妈妈会过敏，所以她不能把我带回去。她们说把我送到宠物店去，所以我逃开了，我想，去了宠物店我就见不到她了吧。”
“我知道了她叫路白舟，她身边的人会叫她舟舟，是个温暖的名字吧？”路白舟抬头看了眼杨咩咩说。
“是。”杨咩咩笑了笑道。
路白舟啊，是个温暖的名字。在他眼里，他认识的这个路白舟也是能带给他温暖的，他也是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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