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九章 如晴母女祭松发
如玉和如云陪着如晴慧竹过去，周松勇看着高子胜和高五伯谢端几个先清理两边黄土，龙来洲和雷中杰站在一旁，地方显得有些拥挤，于是提醒她们姐妹站在上首桃树边看着。
不一会儿，只听高子胜道：“你们看，这盔甲还在，不很深了，我们不能再用锄头，还是用匕首吧。”
水如晴听了顿时脸色苍白，忙对慧竹道：“竹儿，把披风传给你勇叔。”
慧竹听了，拿着披风走到下面，和龙来洲站在一起，看众人慢慢清理黄土。
周松勇蹲下身，拿出匕首，小心地清理大石边已经露出的盔甲。他记着罗根宝说过，当时周松发的头部就在大石边。
如玉和如云也紧张看着众人清理，不知道很快清理出来的周松发会是什么样子。
突然周松勇惊喜地抬起头对水如晴道：“嫂子，我哥还好好的，没有坏，你们看！”
水如晴听了忙细看周松勇清理的地方，见有些黄泥土的盔甲下，已经露出一个已经萎缩的人脸，不由滴泪道：“松勇，你小心些！我下来。”
周松勇于是对一旁的周逸道：“周逸，你先去把棺椁垫好，这里应当很快了。”
此时在清理的谢端也道：“尸身应当没有坏，你们看，这铠甲除了有锈，没有坏。”
陈叔道：“还是要拿一块木板过来垫着，省得搬动时弄坏。”
黄土慢慢清开，众人看到一副身着盔甲的高大个子侧躺着，就如一个睡着的活人一样。
还在清理头部的周松勇道：“已经风干，没有腐烂。”
慧竹见水如晴泪流满面，忙扶住道：“母亲，你别伤心。我父亲尸身没有坏，一定是想着有一天我们定会找到他。”
水如晴见周松勇拿出手帕，用手慢慢在擦拭周松发已经变黑枯萎的脸部，那面容也逐渐清洗起来，不由失声哭道：“夫君！我带竹儿来看你了！”
龙来洲见水如晴如此伤心，忙接过慧竹手里的风衣，示意慧竹扶她上去，上面的如云如玉也忙走下相劝如晴别太伤感。
周逸拿了棺椁过来，正在往上走的水如晴见了，身子有些发抖，在慧竹如云如玉的扶持下，哭着走上山岗，又扶住那桃树哭泣。
周松发一大半身子很快被清理干净，高五伯拿了建墓时用的一个长木板，周松勇和雷中杰慢慢将木板垫在周松发的身后，几个人正要小心抬起，谢端提醒道：“尸身都没有坏，这里干燥，要不要换上寿衣？你们有没有准备寿衣？这铠甲是可以取下来。”
如玉听了忙道：“你们稍等，我晴姐姐好像带了衣服。”
慧竹此时也来不及感伤，忙道：“我母亲这两天是备了一套衣服，我去拿来。”
水如晴听了擦干眼泪对周松勇道：“松勇，我已经备好衣服，你帮你哥换上。”
周松勇点头道：“好，嫂子，你们先去我父亲墓园歇息一下，我们给我哥换上衣服。”
如云如玉于是一起扶着水如晴，返回到周直墓园前，见慧竹已经拿了包袱下去。
不一会儿，周松勇和雷中杰几人抬着棺椁上来，龙来洲扶着泪流满面的慧竹跟在后面。
棺椁里，已经成了干尸的周松发已经换了水如晴亲手缝制的衣服，全身用披风包裹着，上面改了带来的素色宫缎。
众人慢慢将棺椁放进停在新坟前的棺木里，水如晴哭着上前，伸手掀开遮住周松发的披风素缎，失声大哭道：“夫君！夫君哪！”
慧竹见水如晴如此感伤，也掩面抽噎不止。如玉如云要扶水如晴起来，自己也忍不住揪心流泪。龙来洲扶住慧竹，只能劝慰。
跪在棺木前的水如晴哭着拿出自己绣着桃花翠竹的手帕，抖着手盖住周松发的脸，哭得伤心欲绝。
满脸悲伤的周松勇只好让如云如玉扶开水如晴，再次用披风将周松发盖好，长叹说道：“松发哥，你安息吧。嫂子和慧竹有我们这么多人，你只管放心。慧竹成亲了，你的女婿是人中龙凤，以后他们会常来看你的。希望来生，我们再续兄弟之情。”
棺盖慢慢合上，慧竹忍不住伏在龙来洲身上大哭。龙来洲只能用手拍着慧竹肩膀，传去自己的慰藉。
过了好一会儿，装着周松发躯体的棺木被葬到新建的坟墓里，高五伯将墓门封好，贴上墓碑。水如晴和慧竹还在伤心哭泣，周逸和雷中杰帮着摆好供品，点起香烛，众人一一上前跪拜行礼。
一时祭祀完毕，周松勇让龙来洲慧竹还有如晴如云如玉几个人先回去，说他们几个人要再给两座坟墓上面加些封土。
如玉姐妹几个下了山岗，如云突然想起一事情，悄声对水如晴说，自己和如玉想去看看乱坟岗那个葬着周家老小和安王府静王府老小的大坟墓，水如晴摇头道：“算了，你们不要去。明年三月清明节，我们一起再来吧。你们看，山坳处几棵大树那里就是。”
如云想到水如晴和慧竹今天如此伤心，况且龙来洲又在这里，只好道：“也罢，我们先回去吧。”
一时几人来到马车边，龙来洲对如云如玉姐妹道：“四嫂，高夫人，一会儿都到我府上吃饭，把孩子们带来，我刚才让他们几个都到我们府上吃饭。”
如云忙道：“晋王，算了，冲儿和月儿在家呢。”
水如晴道：“如云，如玉，都一起去慧竹那里吧，我吃过饭就回卧云观了，下次下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想回去好好静静。”
如玉听了忙道：“晴姐姐，你下山一趟不容易，现在姐夫已经入葬，不如多住几天，到我们三个哪家住都可以。”
慧竹对龙来洲道：“来洲，你先回去吧，我们坐车，一会我让雷侍卫送云姨玉姨回去接孩子们。”
龙来洲点头道：“那好，你们小心些，我先回城，让厨下备好酒菜。”
一个时辰后，晋王府上已备好三桌酒席。龙来洲亲自陪着周松勇周逸和谢端陈叔父子还有高子胜和高五伯一桌，这些人见龙来洲如此重情，都很感动。
宴席后，高子胜将建墓多余的九十两银子还给周松勇，周松勇不接，但是高子胜无论如何不肯，很快和谢端和陈叔父子还有高五伯告辞回家。
周松勇于是将银钱还给如玉，如玉不接，说周松勇来一趟不容易，还要从旱路回扬州，让他带上着盘缠。
龙来洲告知周逸，说自己明日一早去京西军营，让他和周松勇在晋王府住下。但是周逸说自己要回玄真观，次日早上可以赶到王府，到时随龙来洲一起去军营。
周松勇决定岁周逸去玄真观住，说明日送周逸到晋王府后就离开京城。
水如晴从竹子林回来后，显得心事重重。姐妹几个坐了一会，目送周松勇和周逸离开晋王府去玄真观，如晴就告辞说回卧云观，慧竹和如云两个骑马送到西祁山下，才返回京城。
可能今天去祭祀了周直和周松发的缘故，回到东宫的如玉一身疲惫和惆怅，晚饭后陪着龙云青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便回屋子说想奏琴，龙云青于是静静地坐在一边听。
如玉连奏了几支曲子，然后停下看着龙云青道：“云青，对不起。”
龙云青近前执起如玉的手，看着如玉道：“你今天去看你舅舅和表哥，是不是太伤心了？”
如玉点头滴泪道：“是，云青，你不知道，今天我表哥被挖出来时，身子是风干萎缩的，一点没有坏，那身铠甲也很完整。我看到晴姐姐和慧竹哭得伤心欲绝，我的心也揪心痛。”
龙云青拿出帕子，帮如玉擦去眼角泪水，柔声道：＂傻丫头，我知道你会难过。我没阻止你去，是因为我知道他们是你的至亲。你母亲与周将军是亲兄妹，与慧竹父亲是表兄妹，他又是你姐夫，不去一趟你永远不会安心。失去亲人的痛苦我知道，这是人之常情。你别难过了，早些歇息。＂
如玉情不自禁上前靠在龙云青身上，喃喃道：＂云青，你记住，不管你去哪里，你都要想着我和孩子们。＂
龙云青笑道：“我的傻玉，说你是大孩子，你还不信，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我心里除了江山社稷百姓，不想你和孩子们，那我想什么？听话，别想不开心的事情。”
却说和周逸一起到玄真观的周松勇，当晚把周逸要去军营的事情一一说了，给了张观主十两银子做香火钱，再三致谢。周逸连夜写好给周松年的信，让周松勇带上。
次日一早，周松勇和周逸在观里吃过早饭，当即和张观主告辞，然后飞马下山，来到晋王府时，龙来洲和杨二郎刚好用过早饭，正在备马。
慧竹给周松勇和周逸各收拾了一大包衣物，让他们带上，又让周松勇带上自己给周松年和林子姣的书信，还有如玉和如云给林子姣的信。
周松勇再三嘱咐周逸在军营一定好记住祖训，周逸自然一一答应。
从晋王府出来，龙来洲和周逸杨二郎策马去京西军营，周松勇策马往南。
十月初七的河南洛阳露王府上，今日辰时迎来一大喜事：世子龙北迎来了自己的第二个儿子！
虽然这个孩子是龙北的妾室所生，但是龙云文很高兴，让管家给王府上下都发了赏钱，中午还备了三桌酒席，让王府侍卫和自己的一家大小分享喜添孙子的欢乐。
三桌酒席，女眷占了一半。众人见龙云文心情好，都轮流给他敬酒。吃喝近一个时辰的龙云文喝得大醉，才刚扶着进屋子要歇息，龚芽儿急急进来禀道：“回禀露王，京城有圣旨到！”
龙云文听了心里一惊，扶着门边站定忙问道：“什么？你们刚从京城回来，怎么突然有圣旨？”
龚芽儿忙道：“露王快去接旨吧，两个公公好像很急的样子。”
龙云文听了，也来不及换衣服，忙道：“快去传王妃和世子世子，摆好香案，本王马上出去。”
龚芽儿听了，忙起身跑出去传话。
不一会儿，露王府的正厅上，龙云青派来的皇宫侍卫太监正在宣读圣旨，六个侍卫在外面候着。
当龙云文听说云妃突然得了急病，要自己和王妃安排好王府诸事尽快进京，心里很疑惑，但是只能接过圣旨谢恩。
那个宣旨太监又道：“露王殿下，太上皇和皇上希望你们尽快进京，说云妃娘娘毕竟是你和皇上的亲生母亲，不知道殿下和王妃准备那天启程？”
龙云文只好道：“公公不如这里歇下，本王最迟后日就动身，你看如何？”
那太监忙道：“好吧，太上皇和皇上知道王府诸事多，让你们安顿好府上诸事。我们明日要回京城复旨，今日先住驿馆，你们后天早点动身。”
龙云文听了，只好看着那太监带了六个侍卫离开。
“殿下，太上皇和皇上突然宣我们去京城，莫非云妃娘娘真病了？”
露王妃也疑惑不已。
龚芽儿一行回来才两天，说皇城一切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任何露王的不堪流言。太上皇还亲自写了书信，勉励龙云文好好做个藩王，管理好王府，也说到云妃一切安好。怎么相差两天，就传来云妃急病的圣旨？
龙云文此时半醉半醒，见王妃提出疑惑，不耐烦地挥动手里的圣旨道：“哪有什么法子，你看刚才那个公公的嘴脸，不就是带了圣旨？老四现在春风得意，要怪只怪当初我下不了狠心，一步错全盘输。我困了，先歇息一下，你去收拾吧。”
露王妃听了，只好嘱咐两个丫头扶着龙云文去屋子歇息，自己去找世子妃安排王府诸事。
次日早饭后，忐忑不安的龙云文叫来龚芽儿，让他去驿馆打探宣旨使者一行消息。半个时辰后，龚芽儿回来告知龙云文，说今日一早那些使者已经返回皇城，留下话在驿馆，要露王和王妃初九早点动身进京。
接下龙云文会有那些举措呢？且看后文。
－－－－－－题外话－－－－－－
亲爱的书友，此书与本人已完结的两部古言情节一脉相连。如觉得此文更新不够看，可先看这两部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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