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四章 水如晴遇周松年
除夕那天，龙昊天让皇城的皇子皇孙公主驸马，依旧到皇宫的太极殿欢聚。如今四海升平，皇子多数已经长成，好几个已经可以独挡一面。皇孙们如雨后春笋，也慢慢在长大。细细算下来，龙昊天的皇子皇女皇孙现在已经有了近六十人，以后每年还会添上好几个。看着众多的儿孙绕膝，龙昊天感到十分欣慰。
禅位的大事也已经议定，龙昊天决定次年端午节后禅位给龙云青。龙云青的才干，子泓的灵性，现在将江山交给龙云青，龙昊天觉得一切放心。
自己年过花甲，后宫十多个妃嫔，虽然不乏才貌出众的人，但是这么多年来，龙昊天还是觉得海明珠最好。从北原陪伴到这里，众多的皇子皇女，都对这个少言寡欲的海明珠十分敬重，而海明珠对他们也不错，尤其对龙云青龙云雪还有故去云华，看待得和自己的亲生儿女一样，这让龙昊天十分感动。
海明珠很喜欢江南，龙昊天也一样。江南有龙来扬夫妻，还有一座行宫。漠北有北原行宫，以后只要自己愿意，随时可以南来北往，享受难得的天伦之乐。
龙昊天突然想禅位的想法，开始让很多文武百官不解。因为历朝历代帝王，多数都是一直到驾崩才是新皇继位。如今龙昊天虽然满了六十，但是身体十分健朗，龙云青开始协助理政以来，他依旧每日勤政理事。如今坚持说要逊位，确实让很多重臣不解。
当初龙昊天十多岁开始在漠北从军起事，从一个庵堂出来无身份无帮手的小兵卒，无数征战九死一生，逐渐成了漠北让无数人敬仰又害怕的狼王。
如果说龙昊天为了龙族开疆拓土用尽手段，杀戮无数。但是天下平定后，他确实不失为一个有魄力有作为的帝王。君临天下后，接手的混战多年千疮百孔的山河，民众不单要安宁，还要有吃有穿生活无忧。为了治好国家，龙昊天勤政理政，殚精竭虑，沿用原来水家的科举取士，重视人才，虚心纳谏，所以几年下来，新王朝已经呈现一派太平景象。
龙昊天的功绩，天朝所有百姓都感受到看到。就连如玉几姐妹，也不由心里敬服。没有龙昊天的龙族入关，天朝也许现在还是战乱不休。
好像都是天命，天朝只有龙昊天才行。
却说慈文和水如晴慧竹三人，十二月初三离开皇城后，先去了河南的终南山。现在终南山的南山道长张真人，今年五十八岁，也是慈文的故交。一个月前，张真人曾经有书信给慈文，这里离西祁山也最近，所以慈文第一个驻足的地方，就是来这里。
不过，当水如晴带着慧竹随真人进入道观时，见院子里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一样的道人正在教导四个年轻的小道士练武。那个道人见真人带了慈文水如晴和慧竹三人进来，忙停下练武，和四个弟子一起前来见礼。
水如晴和慧竹也只好回礼。但是水如晴对着回礼的那一瞬间，见那个道人也正抬起头来，两个人相望，都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那个道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失踪多年的周松年，也就是如云原来的准驸马，后来被迫和贼寇头目李雯成亲的如玉表哥。
周松年和水如晴对视了好一会，才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嫂子，怎么是你？”
水如晴也惊讶地问道：“松年，你怎么在这里？”
张真人见水如晴和周愧水认识，于是笑着介绍道：“愧水，这个就是我和你说起过的道友慈文师父，她在皇城西祁山卧云观。这是她的弟子静空，这是慧竹姑娘，你们是故人？”
水如晴忙点头道：“张真人，我确实认识这为道兄，他是先夫的堂弟。”
周松年也道：“是的，师父，她是我嫂子。”
张真人和慈文猜想水如晴有什么话想单独对周松年说，于是笑道：“既然是故人，你们说话吧，我们先进去喝茶了。”
水如晴见张真人和慈文进屋喝茶，于是手指慧竹对周松年道：“这个是我女儿慧竹，今年十六岁了。”
慧竹没有说话，细看了一下周松年，虽然有些疑惑，还是很礼貌地给周松年行了一礼。
周松年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周慧竹道：“时间过得真快，想起来就像一场梦。你叫慧竹，都这么大了。”
周松年说完，很快叫过一个和慧竹差不多大的年轻人道：“逸儿，快见过婶子和你姐姐。”
那个叫张逸的年轻道士很快上前行礼道：“周逸见过大娘，见过姐姐。”
水如晴见周逸长得眉清目秀，很像年轻时的周松年，忙道：“你叫周逸？好好学武，周家祖上是很不错的。”
周逸点头道：“大娘说的是，周逸尽力而为。”
水如晴看着周松年又问道：“松年，周逸几岁了？”
周松年忙道：“嫂子，我现在不叫松年，我叫愧水。周逸今年十五岁了。我们父子多年前从川贵逃到这里，在这里已经近十年了。”
水如晴看了一下四周，平静地说道：“你就这一个孩子？周逸的母亲呢？”
周松年叹道：“当年我们被龙族大军围困，生死危急。我怕周家绝后，就丢下李雯和女儿，带了周逸逃了出来。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李雯和女儿是不是还活着。“
水如晴叹道：“天无绝人之路，不管过去如何，活下来就好了。这里是个好所在，一切也许是天命吧。”
水如晴一时也不好说如云如玉林子姣还活着的事情，又见周松年虽然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看上苍老了许多，额上已经有不少皱纹。再看他和自己一样一身道服在身，脸上露出无限悲凉，想起当初的他，曾经是那样英俊潇洒，猜想他肯定心里一直有愧疚，才把名字改成愧水，于是道：“如今天下太平，松年，你们父子不会一直在这里度过余生吧？”
周松年叹道：“嫂子，你知道吗，我自从来到这里，从没有出去过。我愧对先人，愧对我的姑母和如云，只想在这里赎罪。我是不想出去了，但是逸儿我不希望他和我一样。你从皇城来，不知道有没有打听过原来其他故人的消息？”
水如晴想了想道：“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有人告知我，你堂弟松勇还活着，现在已经在江南成家，这次我和慧竹随师父去江南，就是想去找找他，让慧竹认个亲人，没有想到先在这里遇见你们父子。”
周松年听了惊讶地问道：“什么？松勇他也活着？嫂子，他在哪里？”
水如晴道：“听说他在扬州。我在西祁山，除了下山化缘，几乎没有出来过。听人说他并没有改名字，有人遇上还认识他。”
周松年仰天叹道：“这就好了，我们周家不单有我们父子。嫂子，你怎么不问为什么当年我能活了下来？”
水如晴道：“我听说了，你受伤落到了那个女贼寇头目李雯的手里，我们已经猜想你是无奈，是不是？”
周松年痛苦地说道：“是，当时皇城被攻破时，乱军激战，我伤重差点死了，被李雯救了回来。他知道我的身份，因为我和她和他哥哥拼杀过。”
水如晴道：“我猜想也是这样。算了，都过去了，能活着就好好活着吧。”
周松年叹道：“我当年明知道那些贼寇不可能得天下，可是鬼使神差却成了李雯的人。李雯给我生了两个孩子，想到我们周家几经浩劫，我怕不想断了周家香火，所以偷偷带了周逸来到这里。嫂子放心，我虽然不堪，但是逸儿是好的，他会秉承我们周家当年的家教，张真人对他也好。”
水如晴道：“也罢，如果我能见到松勇，我会告诉他你在这里。要是他没有来这里找你，你以后可以去扬州找他。他在苏王府做侍卫，他夫人姓赵，延安府人。”
周松年谢过，又问道：“嫂子，不知道有没有如云和如玉的消息？”
水如晴摇头，周松年叹气转身依旧带着几个弟子练武。
慈文水如晴母女在终南山一共住了四天，然后告辞下山，前往武当山，还带了周松年亲自给周松勇的一封书信。
经过十多天的跋涉，慈文水如晴慧竹来到武当山时，已经是除夕了。
师徒老少三人在武当山住了十天，然后往东。正月二十二日，三人终于来到扬州城。
慈文师父不喜欢官场应酬，所以想先去梅花观，水如晴和慧竹于是也不急去找林子校和龙来扬的苏王府，都一起去了梅花观。
次日，水如晴和慧竹下山，来到苏王府找林子姣。龙来扬和林子姣得知水如晴带慧竹前来拜访，十分高兴，当即叫人去请周松勇夫妻带着孩子进府。
周松勇夫妻已经听龙来扬说起水如晴和慧竹的事情，现在听说她们母女已经来到扬州，自然高兴，带了一家子大小都来到苏王府。
和在终南山见周松年父子不同，水如晴和慧竹见到周松勇赵玉霜夫妻，倍感亲近。
“嫂子，慧竹，既然来了，在这里住下吧，我们家很方便的。”
赵玉霜很爽快地邀请水如晴和慧竹。
水如晴见周松勇夫妻现在已经有了两儿一女，最大的才六岁，幼儿还在襁褓之中，十分羡慕，也感叹万分。
让周松勇更惊讶的是，他没有想到堂兄周松年竟然还活着，还带着儿子正隐居在终南山。
因为清风师父多数日子都住在苏王府，龙来扬和林子姣得知慈文师父还在梅花观，于是让慧竹水如晴请她也住到苏王府。
这次难得的扬州亲眷相聚，让慈文也很高兴。因为龙来扬林子姣都有江湖豪气，没有一丝官宦王府权贵的傲气，十分豪爽近人，这点慈文十分敬服。她又和清风师父品性十分想得，所以和水如晴慧竹一起在苏王住了近半个月，才告辞诸人转道镇江，因为慈文要去拜访在那里的一个姐姐。
且不说慈文水如晴慧竹在江南的情形。
却说皇城已经成婚的龙来洲和李秀姗二个人，因为都喜欢军营生活，于是龙昊天让他们夫妻一起在京西军营任职。夫妻两个恩爱又有共同志趣，平常多一起住在军营，每隔几天才回晋王府一趟。
不知不觉，已经是二月中旬，京城的这个时候，依然春寒料峭，但是出郊外游玩的人却不少。
二月十八日，李秀姗感觉口乏体困，回到晋王府，龙来洲让人请了太医过来看视，说是有了身孕，龙来洲大喜，于是去禀报过龙昊天和海明珠，让李秀姗留在晋王府养胎。
李秀姗被诊断出有身孕的第五天，秦王府的如玉，也再次诊断出有喜。
龙云青喜出望外，说这次一定是女儿，每隔五六天就让宋太医去秦王府给如玉诊脉。
平静的日子很快过去。端午节越来越近，皇宫正在准备龙昊天禅位龙云青继位的大典。
从四月中旬开始，周边邻国听到天朝新帝即将继位的消息，都纷纷遣使臣到皇城，送来价值不菲的国礼，以表结交之好。
遵照龙昊天的旨意，牛开珍和林如玉，都将封为皇后，太子只能是子泓。但是如玉依旧坚持不进宫居住，说历朝历代并没有两个皇后之说，觉得只封牛开珍一个皇后即可，自己的名分无所谓。
龙云青不想如玉受委屈，决定就按照龙昊天的旨意。因为这次登基封后，乃是举国之大事，除了到时大赦天下，还有几件大事也要昭告天下。
第一件大事，便是许天下所有水姓族人，可以去祭拜水家皇陵。今后京城府衙每年的清明节，会对水家皇陵官祭一次。晓谕天下，龙族开国天子乃水朝册封的漠北翼王，奉水家天子进关平贼寇而得天下。
第二件大事，就是册封龙昊天的八皇子，十皇子，十一皇子分别为平王，梁王，宁王。八皇子的封地在山西大同，许大婚后再到封地。梁王和宁王都还年少，继续留在皇宫随生母一起。龙来洲继续在京西军营，封地在金陵。龙昊天健在之前，可以一直留在京城。
龙昊天禅位后，退居上阳宫，在京西军营附近修建西河园，作为龙昊天以后避暑的疗养之所。
第三件大事，就是重建北原王宫，规格按照京城皇宫样式，只是规模小些。一旦建成，由龙来沁的驸马苏兰世袭漠北郡王，掌管漠北军政大事。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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