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蒯彻张仝双借兵

第二十二回        蒯彻张仝双借兵        贲郝戚逵共献城4

        【攻城几处兵马，单单写栾布一路。为万花楼，离西门近也。不然，写另三处，如何呼应？】

        且说张仝别了众人，独自一个，背了剑，骑着马，径投邯郸而来。却喜这几日李良见信都那边无有动静，放松了戒备。那张仝未费甚么气力，便入得城来，一路寻到贲郝店铺前。贲郝见是张仝，吃了一惊，忙接入后面没人处，问道：“几年不见兄长头影，听说在山西浪迹。这些天正当吃紧，你如何却来这里？”张仝道：“实不瞒兄弟说，老张这几年流落在代地，受尽辛苦。近来闻听得燕赵都已反了，便折将回来，以求谋个出路。正好赵国大将军陈余，是老张当年一块游学的旧友，打算攻打邯郸城，捉了李良，为武王报仇，我把你的备细都与他说了。今特地赶来做细作，要你当个帮手。那陈大将军平日里最讲信义，如事成了，少不得赏个将军做，总比在这里杀猪强。”贲郝听了，心中欢喜，道：“这事若要事成功，须多些人手。贲郝在城西有个打铁的兄弟，名唤戚逵，一身好力，为人豪爽慷慨。待会我去约他，必肯相助。”张仝大喜，道：“事不宜迟。你这就去把他请来，我三人一齐商量。”贲郝答应了，便到前面关了店门，飞步望城西而去。

        等了一个多时辰，就见贲郝引了一个大汉来。张仝看那人，身高七尺有五，面圆身黑，腰细膀阔，双目如电，端的精神。贲郝引见了，等两个作揖罢，便请入后面屋下坐地。张仝把来意又说了一遍，三人开始商量策应细节。贲郝道：“西门有座万花楼，楼高三丈。每日前夜，灯火通明，到得半夜，则和别处一般寂静。那日陈将军人马若是从北门攻打，一更后，戚兄弟潜上万花楼，先去放火。我两个引些人手，等城中乱起，便去北门杀散守军，放陈将军人马进来。”张仝道：“此计甚好。”商议已罢，贲郝、戚逵分头去寻找人手，张仝自在贲郝家中住下。

        直等了两天，却不见城外有甚么动静。这日已到晌午时分，正在焦虑，只听街上喊起，军马乱动。张仝三个，此时已聚得四五十个帮衬的，都早在贲郝后院里候齐。当时一见，贲郝道：“定是陈将军引兵杀到了。”即与张仝一道把事情安排齐了。戚逵也在家中预备好硫磺及引火的药头，只等天黑。

        过了一歇，只听得城外金鼓大作，喊声乱起。原来陈余得了燕、齐两支军马来助，也有七八万众，只留南门不围，却叫藏荼、栾布引军去攻打西门，田间引军攻打东门，自己带了人马来攻北门。城中李良不曾想陈余竟聚得三国人马齐来，见他人多势众，心里着慌，忙叫关了城门，拽起吊桥，令孟览去守东门，贾升去守西门，自引了五千人马来守北门。

        却说贾升带了五千军来守西门。立城头看时，只见城外鼓声擂动，旌旗招展，呐喊声不绝。随看到一员燕将，手持铁枪，引万余人马径来攻城。贾升大怒，喝令弓弩手一齐来射。燕军都只用盾牌遮挡，藏头掩尾，半进半退。贾升看了，气得鼻孔生烟，恨不得立马杀出城，去把那燕将捉来。临近二更，军士皆已疲惫，正要稍歇，却听城楼上迭头呐喊。贾升忙问：“何事呐喊？”有人一指道：“那边失火了。”就见西面街心里，一团火光冲天而起，红彤彤映照了半个夜空。贾升见了大惊，道：“这是哪里？”小军报道：“这般高房，定是万花楼无疑。”贾升听得，心里便道：“那万花楼乃李将军妻弟所开，出了大事，我如何担待得起？”急忙引了五六十个军士奔下城来查看。

        正往前走，只见一伙人迎面而来，个个手里拿着利器。贾升才问：“你等是甚么人？竟敢放火烧万花楼？”当头一个大汉口中叫道：“狗贼休要张狂！戚逵在此！”手擎长剑，直奔贾升马前杀将来。贾升措手不及，急勒转马便走，早被戚逵一剑刺在马屁股上。那马负疼，四脚乱跳，险些将贾升颠落马下，幸亏随从军士搭上箭射住。戚逵等人皆无衣甲遮身，只得都退到拐角后面。对峙了一歇，忽听西门那边杀声震天。原来是张仝、贲郝见北门守备太严，下手不得，引几十个帮衬的转奔到西门，杀散军士，已将燕军放入城来。贾升大惊，忙换了马匹，领了随行军卒，飞奔西门。只见火把丛中，无数人马杀来，当头之人紫脸短须，手拈铁枪，正是燕将栾布。身后张仝、贲郝，一齐俱到。贾升见了大怒，直取栾布。斗无数合，张仝、贲郝侧首过来。贾升心慌，刀法便不依自身，被栾布一枪搠下马来。张仝、贲郝齐上，将贾升杀死在当场。手下军卒见势不好，都四散窜逃而去。

        栾布由张仝、贲郝引了，顺着大街，径朝北门杀来。只见土地庙那边，早已红光一片。乃是戚逵带着那帮人，沿着旧巷还在放火。附近的黎民百姓，一个个哭爹喊娘，鼠窜狼奔。栾布催动人马，只顾向前。远远的，一队军马，急急过来。栾布勒住马，定睛看时，火焰光中，一员将官，手持金镗，骑匹宝马，引了百十骑，奔将而来。栾布见他军器，知是李良，大喝道：“逆贼！栾布在此，还不下马受降！”手横大枪，拦住去路。李良也不答话，只管向前。栾布、张仝、贲郝，一个马上，两个马下，三人合战李良。怎挡得李良勇猛？被他杀开一条血路，冲路走脱了。三人追之不及。

        单说李良奔到南门，就见一支军马赶来，近了看时，乃是孟览。两伙人马即合一处，借着火光，冲开城门，往南飞奔而走。出城不到五里，只听一声鼓响，千余军马杀将过来。当头马上那人，威风凛凛，气宇轩昂，手里执一杆长矛，正是勇将李齐。就见李齐大声喝道：“反贼李良，待走哪去？还不下马受死！”拍马挺枪，直杀过来。正是：

        蛾蝶扑火当烧身，多行不义必自毙。

        究竟李良结局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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