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弱者的反击
万启蝶放下手中的餐盘，向服务员打听了洗手间的方向。
会场里人声鼎沸，卫生间里倒是安静冷清。这个场地的男女卫生间隔得很远，一个在大厅的左边一个在大厅的右边。
或许男卫生间会热闹一点吧，就像这场晚宴，女宾们大多都只是陪衬，商场本就是一个男女极度不平等的地方。
这些感触都是万启蝶亲身经历过后的有感而发。
万启蝶洗了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万启蝶你真厉害，也不知道你以前是如何做到的，如何能辗转于这一场场的勾心斗角，自己却还能自得其乐的。
万启蝶曾经有多拼没有人会知道，就连现在的她自己也不想去回想。很久没这样看自己了，今天的打扮再加上小了一圈的脸，镜子里的那个人感觉已经不是万启蝶了。
她转过身，背对着镜子，不知道眼睛在看着何处，只知道她不想回到大厅了，不想继续旁观那些觥筹交错却只敬欲望的景象。
卫生间毕竟不是什么秘密基地，很快就有人进来打断了万启蝶的自我疗愈。
“刘惜，你在这儿吗？”一个精心打扮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
万启蝶正打算告诉这个女孩，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在。”
有个声音传了出来，声音不大，但足够万启蝶听清。
“怎么了，怎么躲在这儿？”女孩儿朝着声音走了过去，“把门打开！”
门开了，万启蝶一直没有发现，原来这洗手间里还有一个躲着流泪的，叫刘惜的姑娘。
“怎么哭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林筱我没事。”
“没事儿你躲在这儿哭？是我介绍你来这儿的，有事你就跟我说，我会帮你的。”林筱抱着刘惜安慰道。
“那位美国的mark先生，他好像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只是来给他做翻译的。”刘惜哭出了声。
“混蛋，他是不是骚扰你了？我找他去！”
这个林筱明显是个脾气比较直的仗义女孩，而刘惜应该是个胆小敏感的姑娘，万启蝶站在一旁，做了一回旁观者。
“林筱你别去！”
“我必须去，我们拼命学习外语不是为了来受这种侮辱的，是我叫你来的，我必须对你负责！”
“林筱你等一下！”
这俩小姐妹一个气冲冲的跑了出去，一个满是担心的在后面追，作为旁观者的万启蝶也打算继续旁观了，跟在那两姐妹身后回到了大厅。
林筱果然是个脾气很直的姑娘，她气冲冲地跑到一个身材魁梧的外国人面前，和对方争论。那个外国人应该就是刘惜口中叫mark的美国人。
围观者万启蝶看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着，没什么大事，她好像也插不上什么手，于是就有了离开的想法。离开之前她又看了看站在林筱身后抹眼泪的刘惜，想了想还是决定旁观到底。
这熙熙攘攘的会场里，除了她应该没有人会关注这两个弱小的女孩儿了。
万启蝶不太懂英文，所以她并不清楚林筱和mark争论的具体内容。但是，她能从林筱和刘惜的表情变化中判断出那个美国佬没说什么好话。看着林筱默默攥起了拳头，万启蝶端了杯酒在手上，果然那男人的态度更加恶劣了。
高大健壮的mark和娇弱瘦小的林筱，体型上的巨大差异就注定了林筱只能让眼泪在眼眶打转。
小女孩儿哪有那动手的胆量。
万启蝶走了过去，她拉开林筱，挡在了她的前面，手一扬，酒杯中的酒泼了mark一脸。
“你们两个离远一点。”万启蝶转头提醒林筱和刘惜。
万启蝶出手前没有想过自己到底打不打得过这个西方壮汉，只是单纯看不惯，忍不了。
可惜的是，mark不是一个不会对女人动手的绅士，他抓住万启蝶的胳膊，咆哮道：“howdareyou!（你怎么敢！）”
可是很遗憾，他的咆哮注定不会有回应，因为对方根本听不懂。
mark抬手就想抡巴掌，万启蝶躲个巴掌的本事还是有的，侧身、后退、低头动作很流畅，虽然手臂被mark抓着，但她还是成功避开了。她趁着mark回手不及，将手上的酒杯砸了过去。mark被砸中后吃痛泄力，手上的的力道松了一些。感受到mark手上力量的减弱，万启蝶抓住机会。用尽全身之力挣脱了抓着她胳膊的手，还趁机狠狠地踢了mark一脚。mark被万启蝶穿着高跟鞋的脚踢中，痛得直跺脚。
万启蝶知道她能占到上风只是因为她先发制人，占了反应时间的便宜，不过依照经验，马上应该就会有人来劝架了。
万启蝶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mark的距离。这个时候逃跑，不是她的风格，她依旧跟mark对峙着，毕竟还是学了几年的防身术，就算被打应该也不会被打得太惨。
万启蝶的判断虽然没多大问题，但她还是忽略了自己跟mark的体型差。mark缓过劲来之后，上前一步一抡手，万启蝶以为能够躲过，但后背的痛感告诉她，她太盲目自信了。所幸她只是挨了一拳，要是再来一下，她可能站都站不稳了。
在mark的下一波攻势到来之前，终于来人拉架了。战斗往往只在一瞬间，但这次救援来得比设想的慢了一些，万启蝶被包围了起来，当然这不是围堵，这是人们出于本能的对弱者的保护，男女之间的不对等，对女人而言也不总是坏事，关于如何去利用这一点，万启蝶当然拥有话语权。
这场刚刚结束的“中外大战”很快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万启蝶倒是还好，就是一旁的林筱和刘惜哭得很大声，她们边哭边解释着事情的经过，都不用万启蝶开口，mark罪人的形象就已经跃然纸上，万启蝶需要做的就只是安慰一下这两个受到了惊吓的姑娘。
动手的事，几句话就解释清楚了，mark在一堆讨伐声中不情愿的道了歉，然后就识趣地离开了会场，虽然mark有错在先但是人们却仅凭一方之言就断定全是mark的错，所以，有的时候真相是什么，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
萧凛过来的时候围观的人都已经散了，万启蝶正拿着纸巾很投入地安慰着林筱和刘惜，萧凛都走到她面前了她才发现。
对于这里发生的事情，萧凛只知道刚刚会场大厅发生了点骚动，具体缘由他并不清楚，万启蝶看着也没事，所以萧凛压根没有多想。
“怎么了？”萧凛向万启蝶询问那两个女孩儿的情况。
“小姑娘被欺负了，正委屈着呢。”
看着万启蝶那么在意的样子，萧凛也有点好奇刚刚发生的事了。
“发生什么了？”
“对不起，都怪我······”一提起刚刚的事，刘惜又开始哭了。
“我没事儿，就是小姑娘被吓到了。”万启蝶又摸了摸刘惜的头安抚着。
万启蝶往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cheney。
“你们谈完了？cheney呢？”
“谈完了，cheney喝多了，我送你们回酒店吧，你一个人搬不动他。”
“搬？他醉得不省人事了？”
万启蝶有点惊讶：这种场合怎么可以让自己喝得烂醉，以cheney的头脑不应该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啊？
“嗯，他第一次喝白酒，太莽撞了。”
万启蝶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因为cheney太急于表现，又低估了白酒的杀伤力，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万启蝶跟刘惜和林筱简单的道了个别，然后跟着萧凛去了他们谈事情的那个包间，cheney果然是烂醉如泥了，萧凛叫了几个帮手把cheney抬上了车，cheney告诉过万启蝶酒店的名字和位置，所以即使当事人已经不省人事，他们还是把他顺利的送回了他住的地方。
“萧凛，辛苦你了。”
“cheney也算是我生意上的伙伴，我也有责任送他回来，他给你安排住处了吗？”
“嗯，就这个酒店，609号房，你住哪儿？”
“小姑在外滩有房子，我住那儿，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嗯，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我走了，晚安！”
萧凛走后，万启蝶接了杯水放在cheney床头的柜子上，还找了个垃圾桶放在他的床边，她有过醉酒的经验所以很清楚醉酒的cheney需要什么。
安置好了cheney，万启蝶去酒店前台拿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她此时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回房睡觉。
万启蝶回到自己房间，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掉高跟鞋，太久没穿这种鞋跟又细又高的高跟鞋了，之前磨出的茧子也不见了。脱丝袜的时候，脚后跟儿破皮的地方已经跟丝袜黏在了一起。
“啊，好痛！”万启蝶叫了一声。
她身上痛的地方岂止这一处，她光着脚踩在地上，走到镜子前脱掉了衣服，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受伤情况，左臂被mark抓住的地方已经有些红肿了，后背那一拳的位置也看得出那美国佬下手一点也不轻。
“唉，还是太冲动了，不过这美国佬力气真大，对女人出手还这么用力，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万启蝶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观察着自己身上的伤。
万启蝶换上了酒店提供的浴袍，接了盆热水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躺到了床上，身体的疼痛让万启蝶难以入眠，就在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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