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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未泯


  由于桑未心瞒着卿冥私自烙印,并未加处理伤口,所以伤口化脓了。

  他发着高烧晕倒在正在喝酒的卿冥面前,卿冥扔下酒杯慌张地抱起桑未心去了雪纺楼。

  因为在雪纺楼才方便请大夫,而且他也不过二十岁而已,根本不会照顾一个孩子。

  当桑未心睁开眼睛的时候,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事物,光比往日都要刺眼一些,气味也没有在洞窑的潮湿味,而有一股甜甜的脂粉味。

  他眨了眨干涩刺痛的眼睛,一个重影的人儿在他眼前晃动。

  清醒的桑未心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并不在洞窑,而身处了一个陌生的粉色房间里,旁边还有一个少女正睁着明亮而又清澈的眼睛担忧地看着他。

  少女看见他睁开了眼睛,脸上的担忧立马转为欣喜,坐在床上俯过身子关切地问他:“你醒了?渴了还是饿了?还疼不疼?”

  这是桑未心第一次见到林娴。

  桑未心开口沙哑地问道:“你是谁?”

  林娴指了指自己,温柔地笑道:“我叫林娴,和你一样被阁主捡来的。不过我已经在这里两年了。”

  桑未心看着眼前明媚的少女,想的是,卿冥这么喜欢捡小孩儿吗?

  在这乱世中,最不缺的就是孤儿,这群孤儿为了活下去,什么都愿意做,越是经历过苦难的反而越忠心就像桑未心,就像林娴。

  所以幽冥阁的组成大部分都是孤儿,孑然一身,才更敢去拼命,去涉险。

  林娴看着桑未心不说话了,以为是他太渴说不出话了,就递来一杯水。

  桑未心见递过来的水,反而觉得渴了起来,撑着床板正打算坐起来,一不小心牵动了心口上的烙印,疼地“嘶”了一声。

  林娴见状连忙把水杯放了下来,扶了桑未心一把,佩服道:“你还是真是胆大,居然敢私自烙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阁主那么生气,还要扔了你呢。”

  林娴年轻的声音犹如风过风铃一样,“叮铃叮铃”地清脆干净,让桑未心觉得身心愉悦,悦耳动听。

  他也没有想到,这么一点小伤怎么会惹卿冥如此生气?

  他揭开衣服,看到心口处的烙印已经上药包扎好。

  “义父呢?”桑未心忧心地问道。

  在卿冥把他带回幽冥阁的时候,就立马认了桑未心做义子,可见卿冥对桑未心的喜爱。

  “喏,红姐安慰着呢。”林娴说道。

  红姐是雪纺楼的现任楼主。

  林娴见桑未心自责而有忧心忡忡的表情,递过水杯安慰道:“你放心吧,阁主心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呢。你是没见阁主把你抱过来,以为你要死了,手足无措的像个孩子。噗嗤~”

  想起卿冥当时手忙脚乱的窘迫,林娴不由自主地掩嘴笑出了声。

  桑未心看着林娴明媚的笑脸,一时被勾去了心神,接过的水杯从手中掉落,洒湿了被子,感觉到凉意桑未心才回过神来。

  林娴见状连忙拿起杯子,用手帕擦着被水打湿的被子。

  把另一只手抚上桑未心的额头,担心地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桑未心感受着林娴冰凉的手指,第一次与女子接触,他“唰”地一下子脸红了,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林娴收回了手,看着桑未心红了的脸,担心道:“已经退烧了啊,脸怎么还这么红?”

  又看着桑未心低下头,闪烁着眼神恍然大悟道:“你莫非……”

  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恨铁不成钢的喊道:“娴儿,别管他!让他病死才好,如此的不要命,可是觉得我幽冥阁让你厌恶至极?”

  林娴与桑未心看向了门口走进来的卿冥。

  林娴跳下床迎了过去,抱住卿冥的胳膊撒娇道:“少主才刚刚醒来,阁主何故对他发火?可是红姐伺候的不好?”

  说道红姐,卿冥就更生气了!好好的,说什么林娴小小年纪一副媚相,日后一定不安稳,让卿冥杀了她,生生地扫了他的兴致。

  哼,这个红姐倒也觉得林娴对她的地位有了威胁。林娴是自己的人,自然知道底细,可红姐是那位大人的人……如今林娴已经十五岁,是时候让林娴掌管雪纺楼了。

  林娴看出卿冥一脸的愤怒,眼神里满是杀意,心知自己猜对了。

  桑未心本想下床给卿冥行礼赔罪,谁知他强忍着疼痛,动作僵硬,一下子栽下了床。

  卿冥见桑未心摔下了床,连忙冲了过去,一把将桑未心抱了起来,放在床上,气笑道:“你就这么着急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这个对你而言的鬼地方吗?”

  桑未心知道卿冥误会了,错愕地看着他,卿冥怎么会这么想他?

  卿冥见桑未心目瞪口呆的样子,以为自己说中了,突然狂笑了一声,怒不可遏的揪起他的衣服,怒声道:“你可知幽冥阁的人一旦烙上烙印,生是幽冥阁的鬼人!死是幽冥阁的鬼!敢逃的人幽冥阁誓死追杀到底!你觉得你能逃到哪里去?”

  桑未心被卿冥被吓懵了,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卿冥红衣黑发,一身戾气,红的要滴出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让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而死了。

  林娴见情况一发不可收拾,上前连忙握住卿冥揪着桑未心的手,使劲地摇着头,急道:“不是的!少主并不是要背叛你!他深知幽冥阁的规矩,才去烙印的,他只是不知道伤口会恶化,不知道这个烙印,只有去执行任务才会烙的。你误会他了!他并没有想要离开你。”

  听闻林娴的话,桑未心与卿冥都愣了起来。

  桑未心看着从眼眶中流下眼泪的林娴,觉得有些惊讶,他并未与她说过这些,她又如何得知?

  卿冥放开了桑未心的手,扶向了自己的额头,倒是他冲动了。如果想死,想要逃离幽冥阁有一百种方法,何苦选一种半死不活的。

  “你好好养伤。”说着,卿冥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林娴看着卿冥的背影,顿时抽泣起来,用手帕抹着自己的眼泪。

  “娴姐姐,谢……谢谢你。你不要哭了。”

  桑未心也是第一次见女孩子哭,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林娴停止抽泣,抬眼看了桑未心紧锁着眉头一脸沉重。

  突然伸手拉直了他紧锁的眉头,哽咽地说道:“阁主性子敏感多疑,患得患失,有时受到刺激也会发疯。你如果一直是这个表情,阁主会觉得你对他有所不满,自然会怀疑你的忠心,到时候你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

  桑未心睁大了眼睛,一语点醒梦中人,怪不得卿冥对这个林娴格外的容忍,对他就……

  桑未心脸上突然也笑了起来,伸手抹了抹林娴的眼泪说道:“我知道了。”

  桑未心来到幽冥阁,一直不适应洞窑里面的氛围,再加上他担心桑未央,所以脸色一直不是很好。

  这次不过是一个契机而已,爆发了卿冥多日的疑心。

  林娴见桑未心终于笑了起来,如沐春风,动作温柔。

  她反而觉得这才是桑未心本来该有的面貌。

  林娴虽然住在雪纺楼,但是偶尔也会去幽冥阁给卿冥送饭菜。

  看着桑未心变得开朗,对卿冥恭敬而又温柔,卿冥渐渐对桑未心也放下心结。

  桑未心做事果断,心狠手辣,可能是因为出生武林世家的缘故,武功日益精进,对暗杀技巧更是一点就通。

  这让卿冥更为欣赏。

  不久后,卿冥毒杀了红姐,让林娴当上了雪纺楼的楼主。

  那年林娴才十五岁。

  桑未心每次见到林娴都十分欣喜,每次都会上去唤她一声:“娴姐姐。”

  林娴总会给桑未心做一些小孩子喜欢吃的点心,看桑未心吃的极为开心,用手帕贴心地给桑未心擦掉脸上的碎渣。

  卿冥总对林娴说,不要惯着他。

  林娴笑着说道:“少主就是用来惯的,你不惯着,还不允许我惯着?”

  可是林娴总是缠着卿冥,会坐在卿冥怀里,会对卿冥撒娇,会抱着卿冥的脖子,说说笑笑。

  他的内心深处不知哪里,隐隐作痛,他知道他喜欢那个对他极为贴心的林娴,还总是知道他心思的林娴。

  当时的桑未心并不知道,这只是林娴的母爱泛滥,林娴只是把他当做少主,当做一个孩子。

  察言观色,琢磨心思也是林娴最为拿手的。不然她也不会成为这个国家最大的情报网雪纺楼的楼主。

  莫邬被捡回幽冥阁的时候,正是林娴把雪纺楼接入正规的时候,她已经不方便出入幽冥阁了。

  她只想让世人知道,雪纺楼只要有钱,谁都可以来。

  但是不能让世人知道雪纺楼是幽冥阁的分支,否则雪纺楼势必成为攻击的对象。

  桑未心越长大,就越知道自己对林娴的感情,就越是按捺不住。

  他只能偷偷跑去雪纺楼见一见逢源在别人左右的林娴。

  林娴的妆容越来越浓,桑未心对林娴的心思越来越捉摸不透。他自己做了一个精致的银色胭脂盒,上面的花纹都是他亲手一下一下刻画的。

  他想把胭脂盒送给林娴,他想让林娴知道自己的心意。

  可是卿冥对林娴越来越露骨的动作,阻止了桑未心一次又一次的决心。最后的他已经再也下不了决心了。

  直到现在,他放不下林娴,也不敢与义父争夺同一个女人。

  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只能将胭脂盒放入一个盒子锁了起来,埋在了深深的土里,封存对林娴的感情。

  现在幽冥阁的任务,才是他该用心的。

  圆月当空,给漆黑的夜晚如同点亮了一盏明灯,照得地面通亮。

  桑未心与莫邬身着夜行衣,蒙着脸靠着墙壁投下来的阴影躲避在黑暗中,来到了宰相府。

  宰相府的主人是当朝最年轻的宰相李冲,前段时间,他的儿子刚刚满月。他们的任务就是刺杀这个满月的婴儿。

  虽然匪夷所思,但是既然是卿冥下的命令,他们就不能拒绝,而且必须完成。

  桑未心与莫邬纵身一跃,跳上了房顶,观察着宰相府内的格局。

  据林娴的情报,今晚宰相李冲携妻赴了侍中贾元的聚会,此刻那个刚满月的婴儿应该由奶娘照看着。

  而奶娘的房间在主院的偏房。

  莫邬跟着桑未心在房顶观察了片刻,见到一处亮着等的房间,院子内无人员走动,便跳下去。

  桑未心抽中腰中的匕首,正打算破门而入,只见莫邬垂下了眼眸,声色有些犹豫。

  桑未心也能体谅他,毕竟莫邬是第一次近距离刺杀,而且还是一个无辜的婴儿。他转过头不再理睬莫邬,仔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准备自己行动了。

  桑未心破门而入,只见一个穿戴大方的少女正守在一个婴儿旁边,轻轻哄睡。

  虽然这个少女不是奶娘,但是不管是谁,只要看到他们的人,就必须得死。

  少女正打着瞌睡看到一个人黑衣男人闯了进来,先是愣了片刻,然后看到他手中锋利无比的匕首,她连忙抱起熟睡的婴儿,惊恐地看着对方。

  桑未心准备提起手中的匕首,向少女刺去,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抓住了他。

  桑未心转头看去,莫邬正抓着他的手,盯着少女怀里的婴儿。

  莫邬冲上前,一掌击倒了少女,少女撞在墙角,立马晕了过去。莫邬也顺手轻轻接下了在少女怀里的婴儿。

  桑未心一惊,抓住莫邬紧张问道他:“难道你要违抗义父的命令?”

  莫邬抱起怀里熟睡的婴儿,轻轻拍了拍,以防他睡醒啼哭引来下人。

  他低下了头说道:“我们的命令是刺杀这个婴儿,和这个少女无关。我们把婴儿带走再杀吧。”

  他不忍少女醒来后看见婴儿在房间的尸体。

  桑未心看到莫邬只露出的双眼里,闪着光,一下子与桑未央的脸重合起来。

  他咬了咬嘴唇,叹了口气说道:“快走吧!”

  莫邬抱着婴儿,一个飞身跃上屋顶,离开了宰相府。

  安稳落地后,桑未心一把夺过了莫邬怀里的婴儿说道:“你不要想着放走他!”

  莫邬被桑未心说出来心思,偏过头紧握着空空荡荡的拳头。

  他是有放走婴儿的心思,尤其他看到这个婴儿已经长开,白白嫩嫩的,还会打哈欠,如此可爱的孩子,他更是不忍心夺走他的性命。

  由于桑未心粗暴的动作,婴儿被弄了醒来,开始啼哭。

  还好他们已经到达荒无人烟的地方,不必担心把人引来。

  桑未心对莫邬厉声说道:“我和你说过,他们不死,我们就不能活!你只要身处幽冥阁,你就是沾满别人鲜血的鬼,我奉劝你丢弃你那廉价的怜悯心!他就是今天不死,在这个世间,一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为了威胁李冲,他也会死!”

  莫邬紧握的拳头颤抖起来,他眼睛一亮,呼着重气,将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一头扎进了婴儿的身体。

  婴儿顿时不哭了,桑未心哼笑了一声,手里一松,婴儿往地上坠去。

  莫邬一伸手接住了差点落地的婴儿。

  桑未心看着莫邬的动作,觉得他可笑,但是看在莫邬亲自动手的份上就由着他去了,他走时对莫邬说道:“好之为之。”就飞身走了。

  莫邬一直维持着抱着婴儿的动作,还将包裹紧紧地束缚了起来。

  他将匕首抽了出来,然而刀身上并无一点血迹。因为天黑的缘故,桑未心并未发现。

  婴儿被莫邬抱到一户再平常不过的人家门口,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在婴儿鼻子下晃了晃,婴儿立马啼哭起来。

  莫邬将身体隐藏在黑夜之中,在暗中看着因为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而推门出来的一个男子。

  男子看着地上啼哭的婴儿,又探出头左右看了看,喊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然而无人应答。

  这时又有一个女子,手里领着一个咿咿呀呀的小女孩走了出来,看着自己相公手里的婴儿问道:“谁家的孩子被扔在了这里?真是可怜。”

  男子看了看婴儿的性别,对女子说道:“还是个男孩呢。”

  女子不忍婴儿继续哭了下去,就从男子手中接过来婴儿轻轻摇晃着,说道:“既然和咱们家有缘,就留下吧。不过多的一双碗筷而已。”

  男子犹豫地说道:“可是……咱们不知道这孩子的底细。万一……”

  女子说道:“这有什么关系,等孩子长大了,咱们就离开这个地方。到时候谁也不认识谁。”

  男子想了想最终下定决心说道:“好吧,外面冷咱们进去吧,看样子这孩子是饿了,喂点米汤吧。”

  莫邬看着婴儿被抱了进去,便安心地回到了幽冥阁。

  其实在莫邬拔刀之前,他从腰间捏到了一点点迷药,微乎其微,但是对于婴儿来说已经是太危险了。

  如若不是桑未心信任莫邬,离开前没有确认婴儿的生死,莫邬根本没有机会骗到他。

  幽冥阁中,桑未心正和卿冥汇报细节,但是隐瞒了关于莫邬的插曲。

  莫邬走进来后,站在桑未心旁边,他偏头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莫邬。

  卿冥慵懒地问道:“可处理好了?”

  “是阁主。”莫邬抱拳回道。

  卿冥已经听过桑未心的汇报,此次任务是莫邬亲自动手的,既然手沾了人血,他就再也洗不掉了,一辈子逃也逃不掉。

  既然如此,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那你们下去吧。”

  “是。”

  桑未心与莫邬退了出去后,卿冥眼里闪着精明的光,轻笑了一声,将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

  什么皇子,什么公子,再怎么尊贵的身份到了最后也不过和他一样为了生存,而不得已手里沾满无辜人鲜血的恶鬼。

  他要这世人如同他一样在这世间痛地挣扎,在罪孽与黑暗中挣扎!

  桑未心本以为莫邬会自责,会低落,会愤怒,但看着莫邬毫无波澜的心性,对他的如此快速的调整产生了怀疑。

  他对莫邬说道:“莫邬。幽冥阁是暗杀门派,暗杀的都是阻碍到别人生存的可怜人,我们的任务就是替他们解脱,你根本没有任何去资格救他们。被你救下的人还要背负着你的背叛的罪孽,你早已无计可施了,趁早丢下你的怜悯心,不然痛苦的就是你自己。”

  语毕,桑未心留下失神的莫邬,走开了。

  莫邬站在原地,紧紧地盯着地面,他仿佛看到那个婴儿在未来对他说:“你是一个肮脏的杀手!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活下去就是一个人不仁不义的证明!我不要活!我不要活!”

  莫邬一拳砸向了结实的岩壁,一道鲜血顺着墙壁滑落下来,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

  那是不是他的血,是那些被刺杀了人的血汇聚在他的身体内,他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高贵的西凉皇子?不过是一个杀手!背负着罪孽的杀手!

  杀手就该有杀手的样子!

  这三年来,莫邬每次暗杀都不会再犹豫,手起刀落,手法干净利落,来无影去无踪。

  他不能救他们,只好让他们尽快解脱吧。人命在他的眼里不再有什么区别,只有任务和路人的区别,必要时,路人也会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可他的内心深处依然拒绝着牵连路人的性命。

  那个曾经讨厌血的少年,在人群中厮杀,滚烫的血液喷射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眼神坚定,神色自若未动分毫。

  桑未心觉得莫邬比他更有暗杀的天赋,冷漠起来就是一个杀人的机器。

  年纪轻轻的莫邬就成了幽冥阁的头牌杀手,只要有难度的任务,他必定会被派到现场,主持局面。

  幽冥阁的人都把莫邬看的与桑未心一样尊重,称呼一声“莫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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