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又跑去哪儿鬼混了！不好好在学校学习，一天天就知道鬼混，看我不打死你！”暴怒的声音在耳边炸响，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下又一下抽打，仔细听还能听到皮带划过的破空声。
程诺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躲在角落，期望这样可以少挨两下打。
“还敢躲！我叫你躲！”
除了皮带抽打的声音，他似乎听到了隐约的呜咽声，努力睁开眼，他看到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就躲在门后。
打他的人也听到了呜咽声，重重的脚步声走远又很快出现，紧接着是门被大力拉开的声音，再然后是小孩的哭声。
“小小年纪不好好在学校学习，就知道跟着你哥鬼混，看我不打死你！”
……
程诺猛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贝壳床上，身底是柔软的看起来像水草一样的东西。在看向四周，周围是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礁石，水面上还飘着几只小鸭子。
游出水面，四面是蓝色的墙，上面挂着各种各样可可爱爱的小饰品。门被推开了，是带自己回来的人，他还端着一个盘子。
昨晚被讽刺得蔫不拉几的林旭在睡了一觉后就彻底恢复元气，至于这条被自己费力带回来的暴力人鱼，林旭也看得顺眼了很多。之前一直为元帅选一条除了精神力契合度一无所有的人鱼而怒其不争，如今才知道原来元帅根本就没得选。想到这儿，林旭对这条未来只能守寡的人鱼产生了一丝同情，“小东西，过来吃饭。”
食物的香气钻进程诺的鼻子，饿了几天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程诺没有丝毫犹豫就游过去夺走林旭手中的盘子，随后游得远远的快速扫荡盘子里的食物。
林旭哭笑不得地看着空荡荡的手，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元帅身边。
填饱肚子，程诺才开始思考未来的打算，首先要学会这里的语言，余光瞄到泳池边的男人又用逗狗的方法逗他，程诺学习的念头更加坚定。
这样想着，程诺把空盘子递给林旭，然后扯了扯林旭的袖子。
林旭登时僵在原地，由于昨天人鱼的行为再加上今天颇有种同病相怜的悲伤，他都忘了这条人鱼是可以一尾巴拍碎合金玻璃的暴力鱼。
“小东西，放手，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可千万别动手。”林旭也不管人鱼能不能听懂，自顾自道。
程诺听着林旭嘴里的一个个恍若咒语一样的词蹦出，又扯了扯林旭的袖子，确认林旭在看自己后，指了指他衣服上的符号。
“小东西，你想要我的衣服？”
程诺见林旭指着自己衣服上的符号说话，不确定地点点头。
“小东西，不是我抠门，这衣服是我攒了好几个月的工资买的，不能给你。”林旭用商量的语气说，同时再次意识到这条人鱼真的和普通人鱼不同。
该死，昨天怎么光顾着说研究院那边的异常，把小人鱼的特别之处给落了呢！
一想到这次极有可能是元帅和纪元安看错了，林旭就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嘴角不自觉高高扬起。
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突然傻笑起来，程诺这次干脆扯着林旭的衣服，另一只手指了指上面的符号，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林旭在小人鱼扯自己衣服的时候就心疼地喊道：“欸欸欸，轻点儿轻点儿，这可是限量版！”
程诺看出林旭对衣服的喜爱，干脆“啊”了一两声，他听过别的人鱼说话，就在那群人鱼求饶的时候。那时自己虽然可以理解他们的意思，可私下悄悄说时还是没办法说出人鱼的语言。
林旭这下终于知道这条人鱼想干嘛了，“你想学这种语言？”看人鱼一脸懵懂的样子，林旭干脆调出自己的光屏，在上面迅速翻找出婴幼儿系列教学视频给程诺看。
程诺看了一会儿视频，确定这就是教学视频，便松开了林旭的衣服，专心学习起来。此时此刻他也很庆幸自己指的那几个符号真的是字，而不是随便什么图案。
林旭有些激动，当时就想把人鱼学习的这一幕拍下来让元帅看，可手指放在“发送”上时，他犹豫了。一条明显高智商的人鱼虽然稀有，可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如果这次又是一个误会，如果这条人鱼只是好奇……
“小人鱼，你是真的很特殊对不对，我对人的情绪一向敏感，老院长当时的确不舍得放你走，你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对吧。”
说着说着，林旭轻叹一声。他不愿承认自己输给纪元安，更不愿意去想这次自己被元帅排除在外的事实，“人鱼啊人鱼，我一定是对的。”林旭喃喃。
一转眼五天过去了，视频里的词程诺也学得差不多了，转头看向在一旁认真看书的林旭。这几天林旭一直陪着他，他在泳池里拿着林旭的通讯器学习，林旭在泳池边抱着和新华字典一样厚的书看，偶尔林旭会对着他念叨些什么。
今天林旭看书看得入了迷，连午饭时间都错过了，程诺游到池边拍了拍水，见林旭没反应，又伸出手努力去够林旭的胳膊。
“欸，小可爱你可不能上岸，会变成鱼干的！”林旭一个没注意就发现人鱼准备出来，吓得他急忙把人鱼推回泳池，还不忘警告道：“不可以上岸，否则就不给你吃的了。”
程诺只听懂一个“吃”字，下意识把“吃”念出声。话一出口，程诺立刻感觉自己身上有一道灼热的目光，他稍微后退一点，心里的弦瞬间绷紧。
如果暴露的话，就算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程诺浑身紧绷，随时准备攻击，林旭却突然走了，没多久端着盘子走进来，不过这次他没有走得离泳池太近。
“小东西，再说一次‘吃’，我就给你一条小鱼，来，‘吃’。”林旭拉长声音放慢速度哄道。
程诺死死盯着林旭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恶意。
“小可爱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来，说一个‘吃’，我就把你最爱吃的小鱼给你好不好？”林旭说着甩了甩手中的鱼。
“怎么，闲太久终于把脑子也闲坏了？”
浓浓的恶意即使隔了一扇门都能感受到，程诺注意到林旭听到声音时身体一瞬间的僵硬，随后将注意力放到门口。
进来的人看起来二十五岁上下，明明穿着板正的军装，浑身的骚气却挡都挡不住。
“你怎么来了？”林旭把盘子放到池边给人鱼喂食，语气不再是元帅在场时的谦恭。
“这是元帅府，你觉得呢？”纪元安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欠揍。
“忙完了吗，忙完了就滚。”
“不如你把副官的职位辞了，我觉得保姆这个职位很适合你。”纪元安笑嘻嘻地提议。
林旭拿着盘子的手青筋突起，“纪元安，在这儿，我不想和你吵，赶紧滚。”
“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你和你的蠢鱼一起玩了，再见，林保姆。”
程诺看了眼嘴边被林旭捏扁的鱼，想了想，还是张嘴吃了，“吃。”见林旭还是一副沉浸在悲伤中的样子，提高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林旭听见了。
“小鱼你刚刚是不是说话了，你说了‘吃’是不是！”林旭激动地盯着林旭，什么悲伤，什么失落，全都没了，“小可爱，来，‘桌子’，跟着我说‘桌——子’。”
程诺视线微微下移以避开林旭的目光，“桌子。”
“小鱼，我就知道你是特别的，哈哈哈哈哈，等我，我一定让你成为世界上第一条会说话的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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