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如果早知道说话的代价是无休止地学习，程诺根本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开口。
“小鱼，你这个地方写错了，这个是动词，这个也是，还有这个，还有这个，这个，你写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程诺托着脑袋生无可恋地看着林旭在光脑上写写画画，这一个月多亏了林旭的魔鬼教学，他现在已经能和人顺利地进行日常交流了。
“小鱼，别发呆，看题。”林旭敲了敲光屏严厉道。
程诺摸着干瘪的肚子，可怜巴巴地说：“我饿了。”
顶着程诺水润润的眼睛，作为教师的林旭依旧不为所动，“学完今天的就可以吃饭睡觉。”
“哦。”程诺闷闷不乐地应声道。
军部元帅办公室
“元帅，您该回去了。”纪元安恭敬道。
赵凛按着眉心，“处理完这些事情再说吧，对了，之前坎塔星的异动查出原因了吗？”
“虫族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继续查，最好能抢先把那件东西拿到手。”
“是。”纪元安眼看元帅又要投入无休止的工作中，赶忙开口：“元帅，您该休息了，即使有安吉丽娜为您调养身体。”
“难道不是怕林旭会误会吗？”赵凛笑问道。
纪元安低着头默认了这种说法。
“当初他想参军，你擅自改了他的志愿，如今他在我身边做文官，你还是不放心，元安，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赵凛劝道，这些年他不是没有劝过，只是一向视他为标杆偶像的纪元安在这一点上格外坚持。
“您知道原因的。”提到这儿，纪元安的语气略带苦涩。
“既然如此，这些无谓的心软就该舍弃。”赵凛无情点出事实。
“是，我知道了。”
在文件上落下最后一笔，赵凛起身，经过纪元安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嘴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
“嘀嘀嘀，嘀嘀嘀……”
林旭点开消息，是研究院的体检报告。找到基础数据扫了几眼，确定和自己私下派人体检得到的结果一样后放心了许多。
就在程诺开口说话的那一天，他就带着易容后的程诺去了不下三所医院做了全身体检，结果都显示人鱼的的确确是一条普通人鱼，精神力也只是普通的b+。
“是体检报告？”程诺很好奇，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体检报告和自己世界的有什么不同。
小人鱼清亮的声音吹散了林旭心底一直积存的失落。
数据怎么可以决定一个人的资质，你的特殊本来就不是数据可以说明的。
林旭把手伸向小人鱼的头，毫不意外被躲开了，“小可爱，等你成人的时候，我带你出去玩吧。”
“一言为定！”程诺赶忙说道，生怕林旭反悔。
林旭忍不住笑出声，“可以啊小家伙，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吗，也太看不起你林哥了吧。”
不知道是谁每次说学完这个知识点就可以吃饭了，结果学完这个还有下一个，下下个。
程诺面无表情地想。
两人都没意识到门外站了一个人。
“你早就知道林旭出现了心理问题。”赵凛拨通纪元安的通讯。
“是。”看着元帅严肃的样子，纪元安心中一紧，“难道他的症状加重了吗？”
“让安吉丽娜给他看看。”
“是，我这就去找安吉丽娜。”
挂断通讯，赵凛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或许他不应该再放任纪元安干预林旭的生活了。
“嘀嘀嘀，嘀嘀嘀。”
林旭不耐烦地点开通讯，暗自烦恼今天怎么这么多消息，自己都没办法和小人鱼快乐的玩耍了，结果看清楚消息的第一眼，他整个人都呆在原地，“小可爱你知道吗，我能回军部了。”林旭不敢置信地说，“我应该不是在做梦吧。”
程诺用力掐了把林旭的胳膊，看在林旭很开心的份上就没计较他对自己的称呼。
“嘶！小家伙你可真下得去手，你不知道你力气有多大吗，我胳膊恐怕都肿了。”林旭龇牙咧嘴地揉着胳膊，“唉，不知道我走了谁来照顾你，元帅肯定不可能，唉。”
刚刚还沉浸在兴奋中的林旭马上就陷入忧伤，“小人鱼，我舍不得你。”
程诺嫌弃地撑起身拍了拍林旭的头。
“小可爱，你果然是个小天使，我太爱你了，等稳定下来，我一定和元帅申请把你带回家。”林旭眼泪汪汪地抱着程诺说。
程诺拍拍林旭的背。
“小人鱼，你尾巴绷得好直。”林旭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人鱼的尾巴说。
程诺冷笑一声，用力一扯把林旭拖入泳池。
“我，我不会游泳！”林旭在水里拼命扑腾。
程诺看着林旭在水里毫无章法地挣扎，内心有一点动摇，万一这家伙真的不会游泳怎么办。眼看着林旭一点点下沉，程诺立刻向他游去，谁知有什么东西比他更快，一下将林旭带出泳池。
“咳咳，多谢元帅。”林旭磕磕巴巴地说。
元帅，那个买了自己的人。
程诺紧盯着出现在门口的高大男人。
赵凛皱眉看着湿透了的林旭，冷声开口：“换件衣服就回去吧，会有其他人来照顾这条人鱼的。”
“元帅，我可以照顾他。”
“不用。”赵凛冷声拒绝。
林旭摇头，“元帅，我可以在忙完军部的事情后来这里照顾人鱼。”
“军部的事情很多。”
“元帅。”林旭只是坚持。
赵凛鹰一般的目光扫视着林旭，“你不像这种人。”
林旭这个人看起来温温柔柔，实际上看什么都看得清楚，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在无谓的事情上。
“元帅，我们相处了一个多月，我不想让别人照顾他。”林旭苦笑道，他下意识隐瞒了自己养人鱼的真正目的。
赵凛对于这个回答不置可否，“我会找其他人来照顾这条人鱼的，这是命令。”
几番挣扎之后，林旭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是。”
程诺没时间顾及林旭，因为他身边有一只纯黑的猎豹正悠闲地绕着他转圈，幽绿色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芒。
多亏了林旭在他耳边的无脑吹让程诺知道这是精神力实体化。
“回来。”低沉的声音响起，猎豹不舍得在程诺脖子周围嗅了嗅，然后一个跳跃回到池边。
程诺松开握拳的手，抬头向赵凛看去。
高大的男人像一座山一样立在池边，逼人的气势仿佛实质般重重压在程诺心头。低头掩去眼底骤然升起的杀意，等男人离开后，程诺动了动自己微僵的身体。
虽然变成一条看起来柔弱的人鱼，但只有程诺自己明白，这具身体蕴含着怎么样的能量，即使和林旭口中无所不能的元帅对上，他也不怕，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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