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群妖毕集，百恶聚首
唐森和孙无恐一直在演武场呆到牛百万和胡玉下场后才离去。不用说，这两位大妖怪自然是轻松过关。
吉普车将他们带回了沙滩，与柳倩她们汇合。一下车，孙无恐脱掉汗衫，连招呼都不跟几个女人打，迫不及待前去拥抱碧蓝的湖水。躺椅上的铁公主一看他如此猴急，心中有气，提起芭蕉扇在他背后一扇，孙无恐被一阵狂风卷起，在空中连翻带滚，扑通一声掉进湖里。有几个刚好路过的妖怪无辜被牵连，随着孙无恐一起四仰八叉跌入水中。他们狼狈不堪地爬上岸，想发作又不敢，骂骂咧咧走开。这几个女人可不好惹，整个沙滩早已经传开，她们是观影大师罩着的人。
“过来坐。”赵甜甜站起，将自己的躺椅让给唐森。
“不用，我站着就行。”唐森连忙摆手。
“让你坐你就坐。”赵甜甜把他按在躺椅上，自己跑进湖中游泳去了。唐森左右看了看，常饿女不在，估计在水中玩得正嗨，他右边的躺椅上是柳倩，左边是铁公主。铁公主用一顶遮阳帽盖住了脸，并不打算交谈。
“谢谢你送来的电风扇，你的箱子居然装得下？”他问柳倩。一般他绝不会主动找柳倩说话，他从来不知如何面对她。柳倩曾经强制自己受孕，始终让他耿耿于怀，到基因公司上班后，他一直能躲就躲，敬而远之。可是当前这种状况下，最起码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当然不是装在箱子里，笨蛋。”柳倩永远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口气，“昨天我已经派专车把一些必须品送来了。”
“那你的那些箱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唐森大感奇怪。你今天可带了三十多个箱子啊！
“衣服啊，化妆品啊，各类女士用品啊，很占地方的好吧？光泳衣我就带了十套，就装满了一个箱子。”
唐森瞠目结舌。“才四天时间，就算你天天晒日光浴，也不用十套泳衣啊？”
“你们这些男人懂什么？”柳倩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哪怕不穿，也得备着。而且，穿什么得看场合和环境。比如今天天气好，我就选这个颜色，天气不好，我就挑另一个颜色。”
行吧，女人的世界是真的不懂。唐森偷偷瞥了眼柳倩，她穿着一套橙色的比基尼，在这洁白的沙滩和碧蓝湖水的映衬下鲜亮无比。相比灼目的日光，她玲珑浮凸的身体更为耀眼。
柳倩忽然侧过身，单手支起下巴盯着唐森，全身上下美妙的曲线呼之欲出。唐森赶紧收回视线，躺平在沙滩椅上。
“今天你和林蝎儿是唱的哪一出？”柳倩问，“你向来除了排骨夫人谁都不搭理，今天吃错药了？”
“她身体还没复原，我得照顾她。”唐森回答。
“哦，原来是身体没复原，难怪不挽着你连路都走不了。既然她走不动路，你为什么不干脆抱着她走？”柳倩语气冰冷，足以让整个沙滩降温。
唐森猛地坐起，瞪着柳倩说：“你们第九处对她干了些什么别说你不知道，你见过她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吗？”
柳倩将墨镜往下拉了拉，水灵灵的双眼一瞬不瞬注视唐森好一会儿，随后放声大笑。“原来是我们的唐先生同情心泛滥。”
唐森大声追问：“怎么不回答我？心虚了是吧？林蝎儿见到你总是跟仇人一样，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柳倩顿时被激怒了，站起身重重给了唐森一个耳光。“铁姐姐，我们下水去吧，让唐先生在这里琢磨怎么当一个够格的好人。”说着她摇曳生姿地朝水中的赵甜甜走去。
一直默不作声的铁公主将脸上的遮阳帽塞到唐森手中说：“你是个不错的男人，不过别因为同情伤了别人的心，而且可能还不止伤一个。”
唐森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将遮阳帽盖在脸上，腾地躺倒。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他无限后悔跟来凑这场与他丝毫无关的热闹。升仙选拔关他一个凡人什么事？要不是孙无恐说想来，他一定会坚决推掉。我是有病吧？吃饱了撑的跑到这个一堆妖怪神仙的聚会场所，还要面对林蝎儿和柳倩的左右夹攻。说起来怎么没看见林蝎儿？她并没有出现在沙滩上。不，自己无法兼顾所有人的感受，自己对林蝎儿亲昵举动的纵容没有错，她值得自己那么做。就算排骨夫人在场，林蝎儿如果提出要求，自己必定也会答应。唐森在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睡去，奇怪的梦境如期而至。梦中，一个小男孩朝他招手，他朝男孩走去，差了一步就能追上，可是这一步永远遥不可及。他又梦见自己左手牵着柳倩，右手牵着林蝎儿，然后排骨夫人忽然出现在身前，泪水盈盈。他甩脱柳倩和林蝎儿的手，往排骨夫人跑去，排骨夫人化作一堆白骨，散落在地。他还梦见自己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天眼湖不断下沉，一只手伸下来将他拉出水面，是端着泡面的孙无恐。孙无恐冲他诡异地一笑，松开了手，任由他再次沉入湖底。唐森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浑身大汗淋漓。
“怎么，又做噩梦了？”孙无恐躺在边上的沙滩椅上看着他问。
唐森双手捂住脸抹去满头汗水，这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夕阳最后的余晖洒在火山口的上部边缘，留下一圈金黄的烙印。沙滩上空无一人，柳倩她们已经离去。
“人都去哪了？”他问。
“今天有个欢迎晚宴，这会儿大概已经开始了。”孙无恐说，“看你睡这么熟，我让她们先去，我留在这等你。”
唐森颇为感动，要知道今天从早上开始到现在自己和孙无恐可是什么都没吃过。要让饿着肚子的孙无恐心甘情愿留下来等人可不是件容易事。
“走，我们去大吃特吃一顿。”唐森来了兴致，搭着孙无恐肩膀站起说，这会儿他也饥肠辘辘了。沙滩上剩下孤零零一辆吉普车，正是送他们来的那辆，灰衬衫尽忠职守地等候着两位贵宾。很快，吉普车将他们带到了晚宴所在地。晚宴场地设在营区旁的空地上，距离湖岸有一段距离，但是天眼湖美丽的风景依然尽收眼底。晚宴是自助餐形式，中间摆放了不少简单的长条木桌和长凳供人落座，闹哄哄坐满了人，乍一看至少得有个几百人。取食台上是一溜军绿色的小半人高的圆缸，里面装满了食物。唐森和孙无恐端着盘子逛了一圈，餐食很简单，只有七八种，无非是鸡蛋，猪肉，牛肉，土豆，蔬菜，米饭，面条等等最常见的品类，做法也很简单，是按照军队伙食的标准烧的。好吧，说是说晚宴，其实就是常规的军队野外用餐而已。唯一应景的无非是多了几大桶啤酒放置在酒水台上。孙无恐毫不介意，将手中的盘子堆成一座小山，唐森则只是盛了些米饭，牛肉，蔬菜。
“唐森，这里，这里！”常饿女在另一头挥着手尖声喊着他的名字。唐森转头望去，用餐区的最边缘放了一张与众不同的标准餐桌，上面甚至还铺了猩红色的呢绒桌布，与周围的原木色简陋长条桌截然不同。异常醒目。不用说，这自然又是柳倩带来的私人用具。热闹的晚宴被常饿女的这一声呼叫打断，所有人安静下来，转过头看着他和孙无恐，高声的嬉笑聊天被一阵窃窃私语取代。
“他就是那个疑似金身？”
“没什么特别嘛，土了吧唧的。”
“他到底是不是金身？”
“不是，已经辟谣了，据说他体内有至阴。”
“那他不就跟我们一样也是妖怪？”
“也不是，他是凡人之躯。”
“那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怪胎呗。”
“管他什么东西，他能够长生不灭，吃了他以后说不定也能长生不灭呢。”
“嗯，看他样子肉质应该挺软和，煮一煮就行了。”
“清蒸好。”
“不，汤煮好。”
“清蒸好。”
“汤煮好。”
一段熟悉的对白传进唐森的耳朵，唐森一眼瞥见了人群中的风沙兄弟，他们竟然也来参加升仙选拔了！两兄弟戴着棒球帽，耳朵上挂着夸张的耳环，短袖t恤上印着骷髅头图案，裸露的手臂上满是刺青，一副潮男做派。更让他吃惊的是，他们身边围坐着五名织女，织女们被金白梳斩断的手完整如初，已经重新长好。什么鬼？！这些公然袭击过自己的妖怪就大模大样地坐在这里？
“佛祖大赦天下，之前的事既往不咎，他们在这不奇怪。”孙无恐看出了唐森的惊恐，小声对他说，“别管他们，我们去仙子那。”
唐森低下头，紧紧跟着孙无恐朝常饿女那桌走去。妖怪们的目光仿佛利刃般不停切割他的脸庞，用眼睛享用他这顿大餐。
“喂，小鲜肉，坐我们这里呗。”某位织女突然笑嘻嘻地说。
“来嘛，我们不咬人。”其他织女七嘴八舌响应。
“他怕你们用蛛丝把他捆了不放他走，我不怕，来捆我吧。”旁边桌的妖怪戏谑地大声说道，引起一阵哄笑。
“我也不怕，来捆我。”
妖怪们纷纷起哄。
“不用你们捆，我把自己捆上，晚上营房等你们。”一名妖怪高声说，引来众多口哨和叫好。
“滚一边去。”织女们板起脸骂道。又是哄笑连连，四周恢复了热闹。
孙无恐和唐森来到了常饿女的桌前，他们的熟人几乎都在这桌。柳倩，赵甜甜，铁公主，牛百万夫妇，常饿女，林蝎儿，观影大师，还有好几天没看见的祝舞能。祝舞能与孙无恐，铁公主，林蝎儿，金白梳五人是特许直接进入决赛的妖怪，自然不会错过这次选拔。桌上众人正各自聊得高兴，并没太在乎他们两人的到来。林蝎儿和铁公主有说有笑，祝舞能坐在柳倩身边高谈阔论，观影大师陪着狼吞虎咽的常饿仙子，反复说：“慢点吃，仙子。”。而赵甜甜说了个什么笑话，引得牛百万夫妇哈哈大笑。牛百万和胡玉在基因公司住了好几天，跟赵甜甜已经混得很熟。
孙无恐和唐森两人坐下，一名站在餐桌旁的黑衣人立即为他们倒上一杯红酒。桌上摆着好几瓶昂贵的红酒，当然也是柳倩自己带来的。食物就是现场的普通食物，柳倩倒没有带一个私人厨师来开小灶，大概是这里条件实在有限，想要在如此炎热的环境中保持食材新鲜难度太大。桌上的女人们换去了泳衣，盛装出席，个个打扮得精致靓丽，只有仙子老农民本色不改，依旧穿着唐森的破旧衣服。孙无恐对周遭热闹的氛围毫无感觉，对他来说目前填饱肚子是第一位的，坐下后他的头埋在盘子里就没抬起来过。
唐森默默低头扒拉着盘子里的食物，刚吃了几小口，就听见了周啸天的声音。他看过去，周啸天坐在附近的长条桌上，同桌的有太伤脑君，稳输菩萨，杨剑几位仙人，还有金白梳以及几名手下干将。
“各位仙人，我代表添竹市政府祝你们这次选拔顺利。”周啸天举起红酒杯一饮而尽。
“周处长客气了。这次参选妖怪人数众多，有第九处协助，真是帮大忙了。”仙人们举杯啜了一口以示感谢。从摆放位置来看，周啸天这桌显然是本来的主桌，但是被柳倩这张餐桌在旁边一摆，变得如同陪衬。好在仙人们并不在意，世俗的礼节不会困扰心如止水的上仙。
“大王，还想吃什么？我们去拿。”附近的另一桌上，小妖们奶声奶气地问红中儿。
“问个屁啊，当然是肉啦。”红中儿的大王范十足，瞪圆眼睛回答，“去拿肉，越多越好。”于是小妖们端着盘子集体出动。
周围的喧哗声越来越大，群妖们吃饱了肚子，开始斗酒。现场只提供啤酒，不过数量管够，一桶接一桶地抬上桌。妖怪们开怀畅饮，肆意笑闹，如此多的妖怪聚在一起，怕是最近这一万年里都没发生过。
祝舞能停止了高谈阔论，转向观影大师说：“大师，这次来的人可真不少，四天选拔时间够用吗？”
“没问题。”观影镇定自若，“就今天热闹些，明天就没这么多人了。”
“哦，初选一共通过了几名妖怪？”祝舞能问。
“共计237名。”
“那明天的正赛又能筛掉多少？”祝舞能颇不以为然，“明天这里人必定少不了。”
“明天这里只会剩下25名妖怪，包括你们准入决赛的五人在内。”大师不动声色地回答。
桌上顿时安静了，大家一起看着观影。大师的意思很明确，明天一天之内就将淘汰绝大部分参赛选手。
柳倩大感兴趣。“大师，打算用什么方式一下淘汰那么多妖怪？”她问道。
“暂时保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观影拈着胡须微笑着说。
“有意思。”柳倩笑了，“那我明天得去瞧瞧，本来我打算晒足四天日光浴呢。”果然，她就是借选拔名义来这三界公认的圣地度假的！
“有多少人能进决赛？”祝舞能又问。
“十人。”
除了已经确定决赛名额的五人，意味着这237名妖怪里只有五个能留到最后。
“搞那么复杂干嘛？明天淘汰完，就剩下五个直接进决赛不就好了。”牛百万说道。
“选拔自有选拔的规矩，不能轻易更改。”观影摇头说，“况且，如果明天真的只留下五人，恐怕要死很多人。这次来的妖怪非同小可，如果功德考评没有取消，有些妖怪永远不会有来这的机会。”
“能有多厉害？”牛百万不屑地哼了一声，“只要降神会那些下逃仙不来捣乱，这些个小妖怪不足挂齿。”
“你错了，牛兄。”祝舞能正色道，“你和夫人长期隐居，有些名头响亮，心狠手辣的妖怪可能不熟悉。你看那边那一桌。”祝舞能指着一桌小混混说。众人望去，唐森在其中看见了下午被赵甜甜痛揍的那名年轻妖怪。那一桌上有个身材极为高瘦，脸色阴郁的灰袍人，看上去三十来岁，小混混们对他毕恭毕敬，显然是老大。
“那个是碧波市有名的□□老大，人称九千岁，手段毒辣，法力高强，碧波市除了他们已经没有其他妖怪敢去落脚。”祝舞能又指了指另外一桌一名单独落座的年轻道士，“那个是竹节山九曲观的元圣道长。与九千岁的杀人如麻不同，元圣道长行事很低调。即便九曲观的香客经常莫名失踪，当地警方也从来没怀疑到他头上过。”
随后祝舞能指着一名长着一对黄色眉毛的中年和尚继续说：“那个黄眉僧也是个辣手人物，云游四方，足迹遍布除添竹之外的所有城市。他每到一座城市，必定出现几起侦破不了的凶杀案件。有一回他在碧波市吞吃了几人，惹到了地头蛇九千岁，双方大打出手，黄眉僧重伤九千岁手下二十多人，全身而退。”
祝舞能对在场的妖怪耳熟能详，如数家珍，啰里啰嗦又介绍了不少妖怪，其中有黑风市的地下赌场老板熊霸天，荆棘市的夜总会领班杏三娘，七绝市的著名舞蹈家云中蕊，以及被二十几座城市联名通缉的惯盗郎灵虚。唐森听得津津有味，这些妖怪身份各异，或隐藏闹市，或偏居山野，令他大开眼界。
“祝胖子，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多？”孙无恐终于填饱了肚子，剔着牙缝问。
“干我这行的，交游广阔是必须的。”祝舞能不无得意地说。
“呸，你个不要脸的黑心商人，贩卖妖怪情报给大师充作保护费。”孙无恐无情地拆穿他。祝舞能哈哈大笑，丝毫不以为耻，他接着说道：“总之牛兄牛嫂小心点，这帮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
牛百万微微一笑，抽出一根雪茄丢给祝舞能。
“你就别替他们俩担心了。”孙无恐嗤了一声，“他们才是真正的凶神恶煞呢。”
“你怎么这么说人家啊，坏死了。”胡玉娇笑着啐了孙无恐一口。
“也是。”祝舞能点点头，“银狐绕指柔，犀牛望月白，你们俩夫妻的大名想必他们也是听烂了的。不多说了，祝你们明天正赛轻松过关。”祝舞能举起酒杯，众人纷纷举杯轻轻互碰，就连唐森也象征性地呡了一口。
唐森放下酒杯，忽然惊觉自己身后站着个人。他迅速转头，九千岁像根竹竿一样直挺挺插在他背后，没有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到来的。
“你就是唐森？”九千岁阴狠的眼神像发现猎物的秃鹫，声音仿佛铁块互相摩擦。
“嗯，你好。”唐森从容地打了声招呼。
九千岁弯下腰，将脸凑到唐森面前，好像研究宝贝一样仔细审视。“你哪里特别了？”他伸出鼻子闻了闻，眼中贪婪的光芒大盛。
孙无恐冷冷瞅着这一幕，安坐不动。赵甜甜走到九千岁身边说：“这是我家小姐的私人餐桌，请回自己座位去。”
九千岁直起腰，转向赵甜甜问：“今天在沙滩上，就是你打了我手下？”
“他活该。”赵甜甜沉下了脸。
“你死定了。”九千岁的手指几乎戳到赵甜甜的鼻子。
柳倩啪一声拍响桌面。“从我桌子上滚出去。”
热闹的晚宴再度沉寂下来，所有妖怪的视线一起射向他们。
九千岁绕过赵甜甜，走到柳倩身边说：“你们这两个凡人女子凭什么坐在这里？”
观影大师低声说道：“九爷，别闹事，她们是我的客人。”
“观影老儿，这里没你的事，我还没动她呢。”九千岁厉声说道，接着他看着柳倩阴恻恻地说，“等选拔结束了，我会找到你们俩个，到时候你们会求我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甜甜，他再啰嗦就弄死他。”柳倩吩咐赵甜甜。
“够了！”观影站起来大声说。
众人眼前一花，柳倩和九千岁之间忽然多了个人。一个年轻英俊的道士插在了两人之间，对九千岁说：“九爷，你惹不起她的，她是柳半仙的后人，柳家当代的宗主。”来人正是九曲观的元圣道长。
九千岁一愣，不由朝柳倩多看了几眼。“怪不得小丫头这么嚣张。知道吗，我和你仙人柳半仙是平辈，她见到我都得叫我一声九爷。”
“九爷，请你从我桌子上滚出去。”柳倩冷冷回敬。
“好，好。”九千岁怒极而笑，“你以为出了佛诏我就不敢在这里动手了？我才不在乎什么升仙不升仙呢。”九千岁身上的妖气蓬勃而发，在场所有妖怪被他妖气一逼，本能地散发妖气自保。红中儿手下的小妖感受到众多强大妖气冲天而起，害怕得尖叫起来。
赵甜甜瞬间发动，单掌劈向九千岁后心。九千岁侧身左手翻转挡住赵甜甜，右手飞快抓向柳倩咽喉。他的右手被元圣道长和铁公主同时按住，而他的左手被一个黄眉毛的和尚轻轻叼住手腕不能再动。黄眉僧一手抓住九千岁的手腕，一手与赵甜甜单掌相接，喀拉一声，黄眉僧的手腕扭曲，被赵甜甜一掌打断了腕骨。九千岁脑后一凉，杨剑的三管两射枪紧紧顶在了他后脑勺上。
“哎哟，站好了别动，让我拍个照。这造型摆的可真赞，啧啧。”一名女子扭着腰握着手机靠近，对准他们按了一下，强烈的闪光让所有人闭上眼睛，“男人酒喝多了就喜欢搞事情，都别闹了。”这个女人是来自七绝市的舞蹈名家云中蕊，她拉住九千岁的右臂慢慢放下，又绕到另一侧抓住他左臂慢慢放下，“行啦，都松手。”她说，“没事没事，喝多了活跃活跃气氛嘛。”她将九千岁从包围圈中拉出来，推搡着他离开。
“我们走着瞧。”九千岁铁青着脸丢下一句，甩开云中蕊走向自己桌子。杨剑等到九千岁走出足够距离后，才缓缓放下枪。
“这就对了，没真的动手哦，不算违背佛诏啦，大家继续喝酒。”云中蕊撒娇般地告诉所有人，快速扫了眼太伤脑君和稳输菩萨那桌，总算几位上仙安之若素，似乎并不太介意。云中蕊看上去二十七八岁，桃花眼，樱桃嘴，水蛇腰，穿着无袖露背墨绿色连身短裙，风情万种。
“小蕊蕊，我手腕断了。”黄眉僧愁眉苦脸地说，“这个凡人小姑娘好厉害。”
云中蕊抓起他手腕看看，在他光头上一敲，说道：“装什么蒜，已经长好了。”
这短短几分钟闹剧，看得唐森冷汗直流。他虽然感受不到几个大妖怪之间猛烈的妖气碰撞，但是其中有多凶险他还是明白的。他忽然觉得膝盖一沉，云中蕊不知怎么坐在了他腿上，手臂环住他的脖子，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云中蕊一双桃花眼盯着他，近在迟尺。没等唐森有任何反应，云中蕊伸出舌头舔了下他的面颊，然后抽身离去。“味道不错。”云中蕊咯咯笑着说。林蝎儿勃然大怒，被身边的铁公主一把拽住。
稳输菩萨“啪啪啪”使劲拍了几下巴掌站起身朗声说道：“各位道友，我代表莫高峰再次欢迎大家来到通天峰参加此次选拔。明天的正赛将于上午十点准时开始，今天的晚宴到此结束，希望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在演武场，我和众位仙人评审恭候各位大驾光临。”
妖怪们起身叫了声好，纷纷散去。
“你们俩跟我来。”观影大师走到唐森和孙无恐身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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